“铁门啊铁窗啊铁锁链,手扶着铁窗望外边,外边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望着挥手和他们告别的温良,胖子唱的凄厉,老金唱的哀怨,德柱唱的深情。
阿黄是狗,两小只是老虎,他们是动物,不用服刑。至于温良,经确认他还未成年,又是被胁迫出境,批评教育发回原籍。
“照顾好我的花——盆——里的土!”老金最初种的花是红色,后来半道换成了蓝色,绿色,现在是白色;白痴都知道花只是幌子。
“别忘了给我们来信啊!有空来看看兄弟们啊!还有混好了给哥几个寄点钱,这坑——这路可都是你带的啊!还有照顾好老金花盆里的土,带盆一共三斤八两,别少喽!”胖子废话是真的多,不过最后一句,惊得老金目瞪口呆,他守了一路的秘密,啥时候被胖子发现了?而且他每天睡觉都不离身的花盆,他是什么时候称的?
“良哥!你可别忘了来接我啊!”德柱忧心忡忡,也不知道监狱里能吃饱不。
“几位放心,我齐天大圣弼马温不是薄情寡义之人,我一定会回来的!”
“行啦!快走吧,把你送到火车站,我还有别的事。”警官不客气的打断几人深情告别,一把将温良塞进警车。未成年就是好,不仅报销路费,还专车接送。
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一路颠簸,一路折腾,终于在除夕这日,赶回了会仙观。
此时的会仙观张灯结彩,三位师兄弟喜气洋洋,观主无求提笔写下最后一个“火”,笑呵呵对着两位师弟说道:“这新寝室建好,咱们一定要严禁烟火,可不能再烧了。刚好温良走了,三间房咱们一人一间,我算过了,今天正是入住新居的好日子。”
“也不知道温良咋样了?这过年没小孩,还怪冷清的。”提起温良,无天师叔有感而发。
“你就放心吧,就他那机灵劲,我抢饭都抢不过他,在哪肯定都吃不了亏。”胖师叔无法劝道。
“哈哈!大过年的,别提那小子。这么些年,他可没少霍霍咱们,好不容易送出去了,可别给召回来,”观主止住话题。
“哐哐哐!”突然屋外的砸门声让三人心头一惊。
“不会好的不灵,坏的灵吧!”无天师叔深悔自已多嘴。
“不能够吧!咱们这日子才刚好过一点。”无法师叔摸摸自已的肚皮,掂量了下腹中油水。
“福生无量天尊!请三清老祖保佑,刚才一定是弟子们幻听了。”观主最是离谱,手掐法诀,做起法来。
“哐哐哐!”砸门声越来越重。
三人屏息不敢言语,都希望观主做法有效果——三人都是幻听,过会声音就没了,到时候大家该吃吃,该喝喝。
事实再次证明,观主就是个假把式。
“师傅师叔,你们快开门啊!这司机师傅还等着结账回去呢!”
“哐哐哐!”又是一阵急促的砸门声。
“师傅师叔!快点开门,你们再不出来把账结了,这位司机大哥可就要放火烧观啦!”
“唉!”无天知道这是躲不过去了,深深叹气一声,“我召来的,还是我去吧!”
“我就知道,还是无天师叔对我最好。那两位真是没心没肺,枉我还天天想着他们。”温良抱着无天一把鼻涕一把泪。“师叔啊!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我是咋过的,那真是六月飞雪不足冤,海角天涯苦无边啊! ”
“行了,行了。我这衣服新买的,今天头次穿,你可给我留点心吧!”
“喂!你是他师叔?那你先把他车费结了,我还赶着回家过年呢!”声音有些突兀,说的却很合情合理。两个大男人,在面前搂搂抱抱,哭哭戚戚,让司机师傅很不顺眼。
“多少钱?”无天师叔常年迎来送往,待人客气讲理。
“二千。”
“多少?”
“二千!”
“你这是把老道我当没出过门的傻子嘛!哪有这个价?”
“这位师傅,你可要讲理。你也不想想,大半夜来你们这深山老林,又是大过年的,价给低了谁拉他啊?而且这价格我都是和你师侄谈好的。”
无天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一把推开温良,哐当一声,关上了院门。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温良顶着司机鄙夷的眼神,喊道:“师叔,我的好师叔,你可别啊!我这一路.......”苦情戏还没开演,就被无天一声怒喝打断:“你谁啊?我这观中只有师兄弟三人,可没你这师侄。”
尴尬的望着司机,温良当时只想着赶紧回来给师傅师叔们一个惊喜,也没想那么多。
司机可不干了,也嚷道:“牛鼻子,你可别想耍赖。惹恼了我,一把火烧了你们这破道观。”
“你有本事就烧!我告诉你,这可是森林防火区,你要敢点火,就等着下辈子吃牢饭吧!”
“额...,牛鼻子!这可是你师侄,你要不给钱,我就把他送派出所去。大过年的,到时候警察上门,看你可要这张老脸?”
早就凑到门后的无求、无法和无天对视一眼,都暗道好狠的手段,他们可都指着老脸混饭吃呢,丢不得啊!
“额...,那你就送,我们没这师侄,都不认识他,我看你最好哪来的送哪去!”二千块实在是太多了,无天硬着头皮耍赖。
“额...,你当我瞎啊!刚才还你侬我侬,情深义重的,你这当师叔的好意思嘛?就为了二千块钱?”
“好意思!”
“额...。”司机也无语了,折腾半天就为了还个价?不是说穿金戴银僧和道,珠光宝气耶和华嘛,倒霉催的,他碰到个穷道士啊。“臭道士,你可别跟我耍横,这么大个小子,当肉卖都值不少钱。”
“那你就拿去买了,这个没心没肺,还没脑子的,你看谁卖?”
认真打量了下温良,司机被说服了,无奈道:“最低一千五!”
“五百!”
“最少一千二!不能再低了。”
“就八百,爱要不要!”
“少于一千,咱们就一拍两散,我现在就拉他去派出所。”
“看你远道而来,又逢佳节良辰,一千就一千吧。”无天砍价到现在,也是尽力了,双手一摊,示意大家一起凑钱。
“大哥再见,大哥一路顺风啊!”送走了骂骂咧咧的司机,温良回身背起行囊就要进屋。
忽然乌云遮月,一阵凉风袭来,温良一个哆嗦,抬首就见院门口立着三道身影。师傅无求搓揉着大力金刚指咔咔作响,无法师叔抚摸着又少了几两油的肚皮长吁短叹,无天师叔苦着脸扶着又弯了几度的腰。
这回温良不用“神机妙算”,就知道自已大难临头了。扔下包袱,立马就去追出租车。
“大哥,司机大哥等等我!”
“三千,我出三千,带我回去!”
“呜!”发动机一声咆哮,出租车一个高难度甩尾——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