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半个时辰,将今晚住的地方收拾出来,温良开启空调,上床躺平。
“光着身子吹空调,风吹蛋蛋爽啊!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先睡一觉,这一路赶的,困死我了。”温良感叹一句,闭眼补觉。迷糊中感觉胸口有些膈应,随手将红宝书《工作手册》扔到床底,这下睡得更瓷实了。
年轻人很奇怪,有时候特别能熬,半夜一两点都不困,有时候特别能睡,一天十几个小时鼾声如雷。等温良再次醒来,已经明月高悬,星星点点了。
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温良穿衣起身去厨房找吃的。打开门,一阵阴风吹来,温良打了个哆嗦,也把床底的红宝书吹得“嗖嗖”乱翻。
月光皎洁,透过窗户照到《工作手册》上,刚还乱翻的书页此时停了下来,页面的字迹龙飞凤舞不好辨认,只模糊认出“亥时...不得...厨房...”
“这是吃了多少回扣,奶奶的,明天本观主就查账。”温良按了好几下,可惜厨房的灯竟然没有一个亮的。幸好今晚月色不错,没有灯光也不影响温良觅食。
“嘭!”重重关上双开门冰箱,“哐!”狠狠合上高大的橱柜门,温良叉着腰破口大骂:“上个观主是天天喝西北风就能饱嘛,这么大的厨房,一粒米都没有!”
“咕咕。”肚皮久未进食,发出阵阵不满。温良揉了揉肚皮,安慰道:“知道啦,知道啦,你就别叫唤了,你饿我也难受啊。”
“咕咕。”
“说了别叫啦,我这不在找吃的嘛。”
“咕咕。”
翻了半天,依旧一无所获,温良被吵得心烦气躁,一拍肚皮,喝道:“闭嘴!”
“饿,可我饿啊!”一阵阴风伴着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入耳。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啦!”温良骂完一愣,他的肚子什么时候成精了,除了“咕咕”还能说话,不可置信的低头附耳。
“咕咕,好饿啊,饿得肚子咕咕叫。”
“我去,有鬼啊!”温良这次听得真切,这不是他肚子成精,而是屋里闹鬼啊!
一阵冷汗冒出,温良右手快速掐诀,左手合十,“临兵斗者...唵嘛呢叭..."。太过紧张,嘴都瓢了。深吸一口气,重新来过,“临兵斗者皆阵列...”。
“咕咕。”奈何前方有心杀贼,后方肚子不答应,口诀念一半,被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紧紧裤腰,“肚子,肚子,你坚持下,等老大我度过此劫,带你去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温良本意安抚下造反的肚子,结果报菜名一起头,自已停不下了。
“咕咕!”
“咕咕!”两声咕咕,出自两个肚子,叠加在一起,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清晰。
随即,阴风大作,“嘭,嘭!”冰箱门在无人的重重开合,“哐,哐!”橱柜也仿佛活过来一般不断的呼扇着门板,空荡荡的米缸像似被人推着在地上滚来滚去。温良看了,一边害怕的向门口踱去,一边感觉这和自已刚才觅食的动作好像。
“完了完了,我这是碰上了个饿死鬼啊!我这要死了,八成也是个饿死鬼。”温良擦了擦冷汗,想到自已的结局,眼泪都止不住流下来,想不到他小小年纪,竟然就要成为饿死鬼了。
一扭头,温良夺门而出,先逃出这个是非之地再说。
“饿,我饿。”又是阴声入耳,如附骨之疽,无论温良跑到哪里,都摆脱不掉。
温良哭了,本来就饿,没跑多久就没了力气,瘫软在地,这饿死鬼看来他是当定了。
“咕咕。”听着不合时宜的声音,温良一拍肚皮,骂道:“都是你不争气,这下好了,不仅现在没得吃,以后都没得吃了。”
“咕咕,我饿。我好想吃东西啊!”
死到临头,温良反而不怕了,身边阴风环绕,他也不知鬼在何方,只是冲着眼前池塘假山劝道:“你饿,我还饿呢!大家都是饿死鬼,你又何必欺负同道中人呢?而且...”
温良话说一半,突然天空中乌云遮月,一片黑暗中,胸口突然飞出一枚金光灿灿的硬币。硬币旋转向上飞起二三米,又旋转落下,下意识伸手接住——冷峻的阎罗宝相。
“叮咚!员工9527成功接受青栀的委托——吃饱。”直到脑海中出现系统的提示音,温良都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他刚还在逃命,还在生死危机中,这系统竟然给他接了单活。
“你是真不挑食啊!”温良气的无语,“活人的单接,非人的单也接,现在连死人都不放过!”
收起许愿币,温良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略一思考,掏出电话打给尘心道长。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你笑我,他笑我,一把扇儿破。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听到这手机铃声,温良暗骂“道家叛徒,局长走狗”。
过了好一会儿,电话才接通。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谁啊?”听着电话中传来的嘈杂声,温良忍住想骂娘的冲动,问道:“老道,是我,我问你,你可知道鬼吃什么?”
“动次打次,动次打次。你大点声,我听不见!”
“你可知道鬼一般吃什么?”温良忍着饥饿、疲倦,扯着嗓子喊道。
“动次打次,鬼吃“气”啊!”
“气”!前世没读过高中,这一世更厉害,小学课本都没见过;现代的佛道经典,也早就去掉了神鬼这类糟粕,含有糟粕的都是繁体字,温良懒得学。书到用时方恨少,温良挠挠头,只好继续大声问道:““气”是什么,我去那里弄啊?”
“动次打次,“气”就是万物本源,总之你弄碗精米,插上筷子就行。还有事没?我现在很忙啊。”
温良心想,“老子也不想理你这个道家叛徒啊。”,可想了想空荡荡的米缸,只能又继续问道:“除了米还有啥可以?”
“动次打次,咳咳,鸡鸭鹅,猪牛羊也行啦!”老道回答时也是扯着嗓子,年纪大了,吼得吃力。
温良郁闷,米都没有,家禽牲畜就更不可能啦。“除了吃的,还有什么?”
“动次打次。”老道说的口干舌燥,不耐烦的回道:“还有你啊!你年纪轻轻,气血旺盛,随随便便给鬼吸一点不就行啦!”
“老头,你别开玩笑啊!”
“动次打次,老道我从来不开玩笑,你装两碗井水,分别放在左右两肩,闭气默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吾仅以身舍诸鬼——气出”。”
“牛鼻子老头,你可别忽悠我,不然到了下面,我可找三清老祖告你!”
“动次打次,臭小子,你基础知识不行啊!三清老祖可懒得管地府的事,等等!你小子不会遇到鬼了吧?喂!喂!”握着电话,尘心老道也没心思跳舞了,借着换歌的间隙,大吼的问道:“你小子可是遇到鬼啦!遇到鬼了嘛?”
“鬼!”
“有鬼!”
“这里有鬼!”
“这里有鬼害人!”
“我刚看到这里有鬼在害人!”
有时候谣言的传播就是这么快,一个不相关的话被一个不相关的人听见,经过两三个不相关的人传播后,这酒吧成功炸了窝。
当道长放下早就挂断的电话抬头看向舞池时,面对到处尖叫乱跑的人群,他一脸懵逼,什么情况?刚才发生了什么?有谁能告诉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