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两条巨龙起初还驾风御火,电光火石,来回之间天空闪烁,大地振动。后面可能法力损耗太大,两者竟变成贴身肉搏,你给我一爪,我还你一口,你抽我一尾,我顶你一角。越打火气越大,越发以命相拼。只斗的鳞甲破损,犄角断裂,龙血四溢,龙吟嘶吼不断。此时,时大时小,时隐时现的火龙就显出优势来,他法术虽不及银龙多,但肉搏时却能屡屡占到便宜。
火龙一爪划破银龙脊背,银龙回首吐息,一道闪电破碎虚空而至,火龙由实变虚,乘火龙虚化不能动弹之时,银龙一甩尾,回击而来。面对前后夹击,攻击相续的危局,火龙由大变小,躲过闪电攻击后,间不容发从缝隙溜走。
“嘶!”银龙气愤的一声嘶吼,“你这藏头露尾的鼠辈,当年死了儿子不敢报仇,东躲西藏至今,现在还死性不改,有本事直接来啊!你的仇人就在你面前,你来啊!”
木道人却不受激,依旧按照自已的攻击节奏来,每次占点便宜就溜,不贪功,不冒进。
眼见这样下去自已稳输无疑,李善仁也不再纠缠,迅速后退摆脱,千米巨龙渐渐消散,天空之中现出一道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不似修士,倒像董事长多点。李善仁扯掉破损的西装,满是血污的衬衫,露出健硕的身材,鄙夷的望向木道人,“哼,李唯仙!你胆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小啊。”
木道人得了便宜,也不深追,褪去龙型,显出真身。
“咳咳!”木道人咳出一口血,满是皱纹的脸更添了几分惨白,本就矮小的身躯又似矮了几寸。“胆小?我看真正胆小的是你才对吧!用块破乌木,到处捉鬼拘妖以供驱使,自已躲在身后暗中布置。可惜你脑子不行,玩不来这一套啊!”
“哈哈哈,说我脑子不行,你倒是聪明,咋把《长春功》修成这副老不死的模样。”李善仁双手合十,继续发动嘲讽技能,“今日便让你瞧瞧真正的《长春功》。”
“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叩齿三十六,两手抱昆仑......”随着口诀念出,李善仁盘膝坐下,左右手依次施展法诀,刚才还被搅动的天地忽然安静,其人脚下生根,身体变为树干,头发化为枝桠展开,一棵贯通天地的巨树逐渐成型。
木道人见状,再也没了之前的淡定,同样双手合十盘膝坐下,左右手依次快速施展,诵念口诀:“......左右鸣天鼓,二十四度闻。微摆撼天柱,赤龙搅水津......”
两株巨树你争我夺,枝桠不断碰撞断裂,可向天之势不改。从高空之中的黑点,变成清晰可见的树木,再到完全遮蔽天空不过瞬息之间。温良望着头顶密密麻麻的树根,细的都比井口粗大,一阵头皮发麻。同时也感到可惜,他正看到精彩处,突然就像被打了马赛克,激情不再,只想吐槽。不过想到之前斗法时,木道人都能占据上风,想来这次也应该一样。
“李善仁!我家祖传的《长春功》本是教人延年益寿,与天争命的神功。竟然被你配合那块邪物,练成夺人气运,窃人命数的魔功,你也是修道之人,难道不知天网恢恢,大道反噬的可怕嘛?”
“哈哈哈!那是你们平安省李家迂腐,如此神功,不借如猪狗的凡人命数来用,还想着东躲西藏,避免天道探查。岂不知骗比偷可高明百倍。”
“嘿嘿!你是比我高明,就是不知你借人命数,借到河西省李家人口凋零,如今子孙可还有你的血脉啊!哈哈哈哈。”
“就说你迂腐,欲要长生,区区子嗣血脉有何舍不得。我借完自已子嗣,你儿子和我命数相仿,我拿来用用又有何妨?你何必如此看不开,非要和我拼命。”
两人唇枪舌剑间,大树生长也是一刻不停,树干碰撞一起,发出阵阵轰鸣,空中明月已经完全不可见了,好似真的顶破天穹,贯地天通。
“哎!”温良对头顶的树根完全不感兴趣,颇有意兴阑珊之感。
“唉!”青栀也是小脸一垮,好一阵失望。
两人正唉声叹气,错过一场好戏时,一道身影突然从空中跌落,“轰隆”一声砸到了院中。吓得两人赶紧缩头缩脑,一动不敢动。
“咳咳,咳咳.......”
听到这几声咳嗽,温良才确定掉下来的竟然是木道人,也不多想 ,叮嘱青栀别出来,赶忙跑过去捞人。好歹也是自已找来的大高手,见死不救也不像话啊。
院中被砸出个人形大坑,深达数米,温良正发愁该如何救人时,木道人却已经飞出。温良瞧他面无血色,身形佝偻,似乎随时都要原地死翘翘的节奏。赶忙上前,关切的问道:“前辈,你这......”
木道人却比温良豁达,摆手打断温良,笑呵呵的问道:“小友,你可怕死?”
“我还年轻,声色犬马,七情六欲都还没机会体验,当然怕死。”温良实话实说。
木道人伸出干瘪瘦弱的手,轻抚温良头顶,笑道:“不怕,不怕,不过一死尔!你怕死,死亡就越会找上你,你不怕死,别人就要怕死了。”
说完,也不解释,轻轻一推,将温良推回厨房。而后并指如剑,指向苍穹,呵斥道:“千年前,平安李氏和河西李氏合并,本为抱团取暖,共求大道富贵。百年前,你夺尽自家子嗣,为了苟且偷生,便窃取我儿命数,更是为了架空我,凭空污他清白,拘他魂魄。千年因果,百年血仇,今日我们便在此了断了吧。”
“以我身躯,化为烈焰,以我气血,焚其炉鼎,以我魂魄,燃其大道。以我身躯,化为烈焰,以我气血,焚其炉鼎,以我魂魄,燃其大道。”随着《焚天诀》最后一式《自焚诀》念出,木道人全身被火焰包裹,这火自内而外,从灵魂起,躯干出,痛苦可想而知。然而木道人语气坚定,声音没有一丝颤抖变化。
天空之上,还在生长变大的李善仁,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恼羞成怒,“你又阴我,李唯仙,你可能正派一回,不要总使些偷鸡摸狗的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