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袭乌桓之事,众将早已得知,此时听闻出兵,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杨毅。”张新喊道。
“末将在。”杨毅出列。
“骑兵如何?可堪一战否?”
“若仅仅是突袭一次,可战!”杨毅点头。
“胡才。”
“末将在。”
“你负责督造器械,李乐,你负责守城。”
“诺。”二人应道。
“张牛角。”
“末将在。”
“城外那两千五百新兵,就由你来接手,务必好好训练。”
“啊?”张牛角一愣,“大帅,你不带我去啊?”
“我与关君,左豹和杨毅去就行了。”张新说道:“此次出兵乃是奔袭,你又不擅马战,还是留在城里训练新兵吧。”
后世军训的法子,张新都教给了黄巾诸将,谁来练兵都一样。
张牛角虽然悍勇,但马上功夫不如左豹,况且新兵总得有个人带着,因此,张新便把他留了下来。
“诺。”张牛角悻悻道。
“左豹,杨毅。”张新看向二人。
“末将在。”
“你二人点两千骑兵,备三日干粮,我们今夜就走。”
“诺。”二人抱拳,随后左豹问道:“大帅,你身上的伤势如何了?”
“无需担忧。”张新微微一笑。
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
半个月的时间,虽然皮肉之伤愈合的差不多了,但肋部断掉的骨头自然没有那么容易长好。
不过有了关羽,这次张新也没打算亲自上阵。
只是居中指挥的话,没有问题。
“云长兄。”张新看向关羽,“就有劳兄随军出征了。”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张新已经成功的把对关羽的称呼从‘关君’升级到了‘云长兄’。
“好。”
关羽抚须,微微点头。
众将退去,张新将关羽留了下来,商议战术细节。
他派斥候去,是希望通过乌桓人的粮草调动,来判断蹋顿等人何时离开。
结果粮草调动的消息没有等来,却等到了乌桓内部不和的消息。
内部不和,就意味着在遭到突袭的时候,三部乌桓联合抵抗的可能性变小,他能斩杀三部大人可能性增加。
再加上原本他还以为,蹋顿和苏仆延在乌延那待不了几天,没想到二人一待就是半个多月,一点想要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这又让黄巾骑兵训练的时间多出来不少。
因此,张新觉得可以出兵了。
今日出兵,明日抵达。
正巧明日又是上元节,乌桓一定不会想到,他不在好好的在城里过节,反而跑个两百多里去打他们。
正好打他个出其不意!
是夜,一支两千人的黄巾骑兵悄悄出城,向东而行。
天亮前,张新率军赶到平谷。
平谷距离乌延所在的无终县不到四十里,要进攻乌延,这里是个非常重要的跳板。
早在十日之前,张新便遣人到了平谷,探了探平谷令的口风。
平谷令听闻张新欲击乌桓,大喜过望,当即便表示愿意配合张新。
此时张新来到,平谷令早得通知,已经等候多时,忙下令开城。
黄巾入城后,在平谷令的安排下,藏在了早已准备好的民居之中。
天亮,城门正常打开,一切如旧。
......
“这个乌延,还是不肯松口!”
乌桓大帐内,蹋顿和苏仆延相对而坐,两人身前皆摆着酒肉。
“峭王,依我看咱们也别等了!明日便在右北平劫掠一番算了!”
蹋顿一口将碗里的酒水饮尽,口中不断骂骂咧咧。
那日遭遇黄巾突袭,他从睡梦中惊醒,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就被黄巾撵的到处乱窜。
大冷的天跑了一夜,虽然他年轻力壮,没被冻死,但也因此大病一场,差点去见了太奶。
养了几日将病养好,回头一点自家麾下,竟然损失了一千多人!
就连从狐奴劫掠来的物资,也在那晚丢的一干二净。
一想到自已此番出征,不仅什么好处都没捞到,还白白损失了一千多勇士,蹋顿的心中就气不打一处来。
还树立威望呢?
就这么回去,丘力居不把他的腿打断就算好的了!
于是他点起兵马,打算在右北平劫掠一番,想着多少也能弥补一些损失。
但还没出兵,乌延就闻讯赶到,将他拦了下来,不准他劫掠。
乌延这次的损失也很大,也需要从右北平百姓的身上补充。
现在马上就要春耕了,你蹋顿去把那些百姓抢了,那些百姓还活得下去吗?
韭菜得一茬一茬的割,这道理你不懂吗?
右北平本来就没多少百姓,你蹋顿抢完,拍拍屁股走人了,到时候百姓饿死,逃亡,我乌延抢谁的去?
辽西?那是你们的地盘,你们能乐意?
渔阳?谁爱去谁去,反正我是不去了!
于是两人便起了争执。
蹋顿要求乌延补偿,但乌延觉得,自已先前已经送过礼物了,而且这段时间的粮草都是他来负责,已经够了。
仗打成这样,我也不想的,你不能老盯着我一个人薅羊毛啊。
大家的损失都很大,就这样吧,你快回去吧!
蹋顿哪里肯罢休?硬是逮着乌延要。
乌延就是不给。
眼看着两边要打起来了,这时苏仆延赶到,将两人劝开。
争论了好一阵,两人这才达成共识。
蹋顿不在右北平劫掠,但乌延也必须给他一些物资。
除此之外,先前承诺的宝物也得补上。
乌延提出给他一些时间准备,蹋顿答应了,但一直等到今日,乌延那边还没有东西送来。
“四郡乌桓同气连枝,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苏仆延叹了口气,“你若是现在把右北平抢了,来年乌延的部众还不知有多少人要饿死。”
“你这样做,就不怕赤山神的惩罚吗?依我看,你就再宽限他几日吧。”
苏仆延带的人少,这次的损失也不大,就二三百人而已。
乌延之前也送过礼物给他,礼物的价值足够弥补这次的损失,因此他对补偿之事倒也不怎么看重。
反倒是他和乌延的部众都少,更能体会到乌延现在的难处。
听到赤山神,蹋顿瞬间没了脾气。
乌桓起源于赤山,人人皆信赤山神。
在他们的信仰里,乌桓人是不能同族相残的,否则将会受到神罚。
若是因为他的缘故,导致乌延的部众活不下去,那也是要算在他头上的。
如果不是为了继承首领之位,蹋顿也不愿意逼迫太甚,见苏仆延都如此说了,他也只能讪讪一笑,拉着苏仆延继续喝酒。
半夜,蹋顿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乌延给了物资,他回去后,虽然威望受到了一些打击,但叔父还是很快就去世了,他的从弟年幼,部众依旧拥戴他做了首领......
“小王,小王!”
蹋顿感觉有人在推他,睁开眼睛,发现是自已的随从。
“何事?”蹋顿不悦道。
“小王,汉人又来劫营了!快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