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男孩儿的妈妈拿起纸,给他擦嘴的那刻,画面好像突然在这刻停止。
随后,那个小房子里,丑陋的男人,又出现了,他扬起嘴角,目光也变的柔和了许多……
他笨拙的抬起胳膊,想要抚摸她的脸,却在将要接近的那刻又停止了动作,他收回了手,然后再尝试抬起来,又放下。
就这样重复做了好几次之后,他放弃了,他知道,他碰不到她的。
随后,画面再次运转起来,只是这次变的跟之前不太一样了。一间破旧的老屋里,有三个人,一个是瘦瘦高高的中年男人,另两个是刚刚出现过的那对母子,看样子,他们应该是一家三口。
他们坐在一张老式的八仙桌前,桌子上面摆着不太丰盛的晚餐,可即便如此,他们也吃的非常开心。席间,男孩儿的爸爸夹起一块儿肉来,妈妈也夹着一块儿肉,几乎同一时刻,放进了男孩儿的碗里。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笑着收回了目光,但那笑容却依旧还挂在脸上,那笑容像是开在童话世界的花朵,任谁看了都会心醉。
房梁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们,是一盏看上去有些老化的钨丝灯,灯光缓缓垂下,照在他们脸上,昏暗的灯光并没有影响到他们,反而映证着这份幸福。
男孩儿快速的吃完饭,跑到一台黑白电视前,熟练的打开它,在一旁捞起个马扎来,然后坐在那边安静的看着电视,妈妈在收拾碗筷,爸爸则拿起一块儿抹布,熟练的忙活起来……
“赵力,别离电视太近。”妈妈在里屋冲小男孩儿喊道。
“哦,知道了。”小男孩儿,头也不回的应付了一声。
夜深了,他们睡了,灯灭了……
等到阳光再次落下的时候,那座老房子似乎也已经不在了……
一座简易的帐篷里,男孩儿和母亲坐在里面,看着外面的父亲,站在一处废墟上,他的一旁是施工队的工人,正在一边忙活着,准备把院子里那棵梧桐树推倒……
“再加把劲儿啊大家,赶紧把这树推倒了,我们就可以去吃饭了。嫂子给咱们炖的大公鸡,可正在锅里等着咱们呐,这吃鸡呀,可得趁热乎的,那才叫一个香呢。”
工头扯着嗓子,脸上挂着笑容,掐着腰儿冲着工人们说道。“啥,还有肉吃呢?”一旁的工人笑着问道。
工头:“那可不,香着呢,就等你去吃了。”
“嘿,就这菜,我能吃四个大白馒头。”一个年轻的小工人仰着脖儿咧着嘴笑道。
“嘿,说什么呢你?什么四不四的,你这熊孩子都不能啦点好听的啊?”一旁的老工人冲着他说道,操着一口浓重的方言,一边说还边给了他一巴掌。
小伙子捂着头,一脸懵,显然是不知道师傅为啥要打他,不明白师傅为啥要那样说,但还是应了一声。
那个年代的人思想还是比较传统的,特别是做建筑的,更是迷信,见不得一点儿不吉利的话,尤其是对于死字,以及是其谐音更是讳莫如深。大家不再说话,而是专心的做起自已的事情来。
树,很快就被砍倒了,顺着院子的西墙根儿倒了过去,树上的鸟被惊的四散而去,随着嘭的一声,碗口粗的梧桐树倒在了地上,地面也跟着颤了颤,地面儿被树的枝杈儿绰了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