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坐在帐篷里默默的点了根烟,他媳妇儿走了出来,看着他叹了口气,老赵听见声音,抬头瞅了一眼:“孩子睡了?”
老赵媳妇儿点点头:“嗯,睡了,咱孩子这是啥命哟!”
老赵猛的弹了弹烟灰:“马德,老子才不信那个臭瞎子的话赖,老子虽说没啥学问,可挣的也不少,不信还供不起孩子花,不就是断腿了吗?老子养的起!翠云过几天联系下老何,把房子盖好……”
翠云点点头:“那王瞎子说的烧香烧纸的事儿……”
老赵皱着眉头:“烧烧烧,烧个屁,别跟我提他,提他我就来气!”
翠云张了张嘴,又闭上,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来:“可先前盖房子,冲撞了常仙儿才……”
老赵皱着眉:“要特么真是那条长虫,老子弄死它,马德,杀它孩子的又不是我们,我儿子却因为它腿断了,我没烧了它就不错了,还给它烧纸?”
翠云皱了皱眉:“可是…王瞎子不是说……”
老赵将烟甩在了地上:“我不跟你说别提他了吗?他说啥你就信?他还说赵力是个讨债鬼呢,你也信?”
翠云没再说话,叹了口气,转身朝炉边走去,老赵冲地上烟头猛踹了几脚:“去床边坐着歇歇,顺便看着点儿孩子,我来做饭!”
老赵刚转身,就见一双血红色的眸子闪动了一下,接着消失不见……
随着红色眼睛的消失,回忆的画面也定格在了那里,然后慢慢退去。出租屋里的男人,不知是什么时候,燃起了一根烟。随着他缓缓的吸,烟,也随即缓缓的升腾着,渐渐包裹住了他的脸,看不清悲喜。
只见他俯下身来,伏在桌案上继续写道:“随着回忆的行走,记忆也即将走到一起新的岔路口,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一刻,记忆中,面容模糊的父亲,他的身影,似乎便是在这一刻定格的!”
隐约记得,那是4703年的一个清晨,正处于春夏之交,那时候,因为盖房子的缘故,在爷爷家住了些时日。那天,我正跟着妈妈,从爷爷那边往家赶。
看着朱漆的大门,高大的院墙,我很是欣喜,紧忙从车上下来去开门,却不了怎么也推不动。母亲也没当回事儿,笑着停好了自行车,然后走过来跟我一起弄,费了些力气,终于把门推开了,却看到了我一生的阴影……
父亲悬在房梁上,身体抵着门,铁青个脸,已经没有了血色。看到这一幕,我便愣在了那儿,连母亲的哭声,似乎也听不清楚了。
后面的事,我已记不太清楚了,只知道从那天开始,我便开始变的沉默寡言,变成了学校里,极透明的存在……
这种习惯,一直影响到了现在,几乎贯穿了我的整个前半生时光。不过倒也没什么,我本就是个学习一般,长相一般,能力一般,智力一般,口才一般,身材一般……
从小到大,除了没上过一班,其他都是一般人的人。或许真的像王瞎子说的那样,是个注定奔波劳碌的,无根浮木吧……
这不就从青岳,飘泊到震旦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