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拜年。和其他地区不同,按照老四九城的习俗,初一这一天,女婿要先看岳父岳母。但因着媳妇儿怀胎仨月的关系,郝仁倒是省了这一步了。
这天一大早,小两口就麻溜的下了床。一个在屋里摆放着‘吉利果’,一个在厨房煮着素馅水饺。
初一拜年,接待的人家要准备食盒,里面放着各式干果,称为“吉利果”。不论来多少拨儿人拜年,食盒里面一定要满,以表示对客人的尊重和祝福。
至于新年头一顿的素馅水饺,这就是北方人的风俗了。意是指第一天“肃(素)静”了,这整整一年也就肃静了。比如鲁东南流传这样一种说法:大年初一“不动荤”。一是因为“不动荤”也意味着不动怒;二在于大年初一吃素馅饺子是祈求新的一年里能过上肃静日子,没有烦心事。
郝仁刚把‘吉利果’摆好,就听到隔壁传来一声响亮的‘三大爷,新年好祝您大吉大利,恭喜发财’。接着就是阎埠贵忙不迭的拉扯:新年好、新年好,甭跪、甭跪啊……唉。
“不回屋站在这干什么呢?”秦淮茹端着饺子过来了。“热得慌找凉快呐?”
郝仁指了指前院,小声说道:“听这动静,应该是院里的小孩一起出来拜年了。”
“放心吧,指定不能来咱家!”秦淮茹撅起了小嘴,喊道。“先甭说这个,赶紧给我开门。”
“来了,您哪,女宾一位,里面请~”郝仁眨了眨眼,笑着喊道。“白菜豆腐馅大饺子一盘。”
“得性儿!麻溜进来吧!”秦淮茹剜了他一眼,嘴角却不由得翘了起来。
照着往年的习惯,今儿是该去逛庙会的。可因着四合院里孕妇多的条件,郝仁的西厢房里倒是聚满了人。中院的朱小妹,李玉春;隔壁老王家的小媳妇儿;朱小妹的小姑子……小媳妇儿的小姊妹。
得儿,这地方归你们半边天了!
郝仁笼着手一头扎进了垂花门……这姿势虽不符合郝主任的身份,但是它暖和呀!
“三大妈,过年好祝您大吉大利……三大爷,过年好祝您步步高升。”他一路说着吉祥话,走到了中院。
中院的水池里,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许大茂正带着一帮小子们,在那炸冰玩呢。何雨柱站在自家门口,有心向前凑上一脚。但耳朵上隐约传来的阵痛,时刻警醒着他:你一结婚了的男人,玩什么小鞭!
媳妇儿的话,还是要听的。于是,他只好远远的看着许大茂的嘴脸,心里暗戳戳的想着——要不是哥们儿收手的早,哪能轮到你小子在这嘚瑟!
他正寻思着着呐,眼前一亮:这不是郝兄弟过来了吗?话说,昨晚那场酒喝的真痛快。几茶缸子二锅头,愣是进了他一人的肚。嘿,郝兄弟真心疼我。知道酒是个好东西,都让给我了!
“郝仁,过年好……大吉大利。”何雨柱高声喊道。
“柱子哥,也祝您发大财。”
说罢,两人同时拱了拱手。
“没去庙会逛逛?”郝仁明知故问的问了句。
何雨柱‘嘿’了一声,回道:“我倒是想去呐……这不得在家照看你嫂子吗!”
“说的也是。”郝仁点点头。“今儿这风大着呢,千万别冻着了。”
“可不是嘛。今儿一大早,我原想去巷口那里转转。你猜怎么着,还没走到巷口,离它还有十来步呐。西北风夹着冰碴子就灌进了哥们儿领口!”何雨柱唏嘘的说道。“还好听了你嫂子的话,里面套了件毛衣……不然,非得再去趟医务室!”
‘砰’‘砰’‘砰’,水池里一连响起了好几声的炮仗。引得两人顾不上嘚吧嘚了,一起转头看去。
见众人都看了过来,许大茂站在水池边,是异常得意。
“瞧着没?这是哥们儿昨天买的大炮仗。”他抽着鼻涕,大声喊道。“比起你们手里的小鞭,那可是厉害多了。”
刘光福满是艳羡的看着许大茂:“许大茂……大茂哥,分我一个呗。”
“分你一个?”许大茂‘哼’了一声。“丫一小屁孩,根本把握不住!”
闫解成凑了过来:“许大茂,在哪买的?”
“就算告诉你,你有钱买吗?”许大茂翻了个白眼,撇了撇他。一大清早,带着帮小屁孩可着满四合院的磕头拜年。别人都是两毛、三毛,一大爷还给了五毛!唯独他爸阎老抠……咬着牙给了五分钱!特么的,埋汰谁呢!
闫解成很想掏出兜里的票子,拍在许大茂的那张臭脸上。可一看到郝哥、柱子哥还站在一旁呐,便压下了这个心思。话说,家里的煤也快烧完了……是不是可以再干一票了?
郝仁扯了扯何雨柱的衣袖:“嘿,瞧见没……贾大妈跑过去了。”
“这动静,指定小不了。”看着贾张氏的背影,何雨柱傻笑着。
“咱整治整治那小子?”
顺着郝仁的目光,何雨柱看到了许大茂。
他舔了舔嘴唇,小声道:“怎么个整治法?”
郝仁给他使了个眼色,突然大声说道:“柱子哥,您瞧瞧人家许大茂的炮仗!真叫一个豪横!”
“可不是嘛!可着咱们南锣鼓巷扫听,再没这么牛X的了!”何雨柱适时的捧了句。
听到两人的对话,许大茂的表情更加嘚瑟了。
“哎,柱子哥。还记得有一回,咱们拿着小鞭炸茅坑嘛?”
“那不能忘。”何雨柱好似陷入回忆。“嗐,那动静……整个巷子的人都过来看了。可惜,当时用的是小鞭。要是能换上许大茂的炮仗……啧啧,那就厉害喽。”
一旁,闫解成看向许大茂:“许大茂,听到没?敢不敢去炸茅坑?”
许大茂想了想:炸茅坑?当哥们儿是傻子呐!
“不去!”他摇了摇头。“哥们儿这炮仗猛着呐,伤着人怎么办?”
闫解成撇了撇嘴:“你该不会是不敢吧?”
许大茂啐道:“哥们儿爱炸哪炸哪,你管得着吗你!”
“大茂哥,咱们先在外面喊两声……没人的话,不就可以炸了吗?”刘光天急匆匆的叫道。他对这大炮仗可搀着呐,玩不到……看一眼也好!
哎,这倒是个好主意!许大茂忽然乐了起来。刘光天这小破孩,倒是有几分机灵劲儿!平时怎么就没看出来……丫蔫坏蔫坏的!
想到这,许大茂大手一挥:“哥几个儿,咱们走着。”
随后,一群小兵奔着茅坑……兴高采烈的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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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厕里,贾张氏双手攥成皮锤,咬牙切齿的用力着……昨儿晚上,她都已经睡了。硬是被好大儿喊起来,说是要描对联。
姥姥的……呸呸呸,奶奶的!不就是用锅灰写了副对联吗?至于大半夜的找瓶墨水,描一遍吗?害的老娘都拉肚子了!
那瓶墨水应该是闫解成拿过来的吧?阎老抠不是说家里没了吗?他姥姥的!竟然敢糊弄老娘!等着……等过了这个年,老娘让你阎老抠好看!
她正想着,外面传来许大茂的声音:“喂,里面有人吗?”
这小子真特么是个棒槌,上个厕所还问里面有人嘛?
“有人没有!”许大茂又喊了一遍。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傻帽!
一墙之隔,刘光天小声嘀咕道:“大茂哥,男厕我看过了,没人。女厕……你都喊了几遍了,指定也没人。”
许大茂满意的掏出两根大炮仗,划了根火柴。点燃后,一根丢进了男厕,一根抛进了女厕。
但听得打男厕传来‘轰’的一声响,紧接着女厕传来一声‘啊’。
许大茂顿时头皮发麻,心知不妙。他刚要抬腿就窜,‘砰’的一声……女厕的炮仗也炸将开了。
混乱中,一道弯着腰的身影跑出来了。
“贾大妈的腚,真白。”许大茂呆呆的站在原地,紧紧盯住了那抹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