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半城最近有些烦。
按常理说,人若是到了他这地位,不应该有烦心事才对。在外面有面子;回到家有里子;摸摸兜,还落了不少底子。这样的他,有什么好烦的?
可他不但有些烦,还烦的不得了。
前个儿晚上,他的私人医生劝他,即使急着要儿子,可还是要节制些。这让他很难为情,不是他不想节制,实在是节制不起来。
攒了俩月才能鼓涌几下的生活,有特么什么好节制的?
真特么庸医!!
娄半城恨恨的骂了句,便拿起烟盒,点了根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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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传来一阵敲门声。
娄半城坐直了身子,理了理衬衫,才回了句:“请进。”
到了新世界,规矩就是多。即使是个工人进来,他都得用上‘请’字。
“娄老板,没打扰到您吧。”郝仁提溜个包进来了。
一看竟是郝仁,娄半城立马笑了起来。就这小子提议的集体婚礼,可让自己长了一回脸。刚要给他加加担子,进步进步,这小子又被青华要去了……
“郝大夫,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一趟。还以为你早把咱轧钢厂给忘了呐。”娄半城调侃了起来。“快坐,咱们坐下聊。”
郝仁把包放在一旁,拉开把椅子坐下了。
“娄老板,之前工作调动的事情,承蒙您多关照了。”郝仁开口谢道。
虽说郝仁的工作调动,离不开轧钢厂的配合。可那都是上级部门下来的通知,轧钢厂只能算是执行。说配合,却是有些过了。关照?那就更谈不上了。
娄半城没有说话,而是在等待郝仁说下去。
果然,郝仁打开了包,从包里掏出一个精制的木盒。木盒上绘满了中草药的图案,隐隐约约传来淡淡的药香。
“郝大夫,你这是?”娄半城有些诧异。
郝仁把药盒放在娄半城的面前,小声说道:“娄老板,这次过来实在是有事相求。”
事,自然是没有的。可如果不这样说,娄半城又岂会轻易收下?
娄半城沉吟了片刻,还是回道:“你先说说是什么事。”
“这不马上要‘城市人口管制’了吗?所以我那秦家庄的大舅子,想进城谋个工作……”郝仁的神情,略有些扭捏。毕竟咱郝大夫对这走关系的歪风邪气,那可是一点都不熟练。
“工作啊……”娄半城的手指敲起了桌子。自打‘城市人口管制’的风吹出来,几乎每天都有人找他打招呼。现如今,甭说是轧钢厂了,就连其它的那些个营生,也都是人满为患。
见娄半城有些为难,郝仁忙打开木盒:“娄老板,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这是?”娄半城本想推脱,奈何木盒里的黄绸吸引住了他。
郝仁从黄绸里寻摸出一瓷瓶,揭开蜡封,倒出一小黑丸子。
“娄老板,这是我师父……老李,他临走时交给我的。”郝仁回忆起,今早想出的瞎掰扯。“据他老人家说,这是祖上李……那位从宫里传出来的,大力生子丸。”
“啊?宫里传出来的?”娄半城有些不信。宫里的药丸,就长成这德性?黑不溜秋,圆不拉几……
郝仁的脸有些红了。早上赶时间,这丸子搓的就次了点。
“那可不,正经的宫廷御品。我师父特意嘱咐过这事,准没错。”
娄半城迟疑了。有心不信吧,又有老李背书。可若是信吧,又觉得自己是个棒槌……
“郝大夫,这药当真有效?”终究,‘大力生子丸’的生子二字,占了上风。
“当真有效!这可是老李亲口说的。他的话,能有假吗?”郝仁拍着胸脯保证着。
娄半城思忖了片刻,郝大夫应是不至于骗他的。早前就听说过,郝大夫的枸杞食疗乃是一绝。如今他既然这么笃定,不如就试试?
“这药怎么服用?”娄半城接过瓷瓶,拿起了一颗药丸打量着。
“一日一粒,不可多服。”见娄半城打量起了药丸,郝仁心下一喜,连忙回道。
“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吧?”娄半城还是有些疑虑。他有个朋友因求子心切,便吃了些虎狼之药,结果还不到四十就有心无力了。
“娄老板,您放心。皆是温补之药,固本培元,补血养精。”
“那……我就收下了。”娄半城点了点头:“正好有个老朋友需要,我替他承你的情了。”
“您客气了。”郝仁谦虚起来。
说完了事,郝仁便急忙告辞。毕竟,学校里还一堆事等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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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郝仁离开后,娄半城拿起小瓷瓶,怔怔的出了神。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大力生子丸’几个大字。大力生子丸、大力生子丸……大力…生子,紧接着只剩下‘生子’俩字,如同魔咒般徘徊。
终于,娄半城倒出了一丸。犹豫片刻,便放入口中。随着喉咙处‘咕嘟’一声响,药丸……咽了下去。
娄半城咂了咂嘴:有点咸,好像还有点甜。
“娄老板,这是下周的生产计划,您过下目。”厂办大姐过来了。
娄半城接过报表,仔细看了起来。
渐渐的,他的眼神有些不受控制了,老是瞟向一旁的厂办大姐。
此时正是夏天,衣衫正薄。厂办大姐本就硕果累累,又经历了多日的灌溉,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四射,桃红水润。
娄半城顿时感到口干舌燥,忙端起水杯吨吨吨。
“好了,先放这吧。”娄半城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你先回去吧。”
厂办大姐心下有些诧异,这报表不转给车间吗?
可她还是点了点头,转身回去了。只是在出门的瞬间,隐约觉得自家大腚上一片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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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上午九点,娄半城却已回到了家。
“娄先生,这么早就回来了?”见娄半城回来,许母连忙打着招呼。
娄半城手拿着西服弯着腰,点了点头:“这边不用打扫了,你先去楼下吧。”
心下虽有些奇怪,许母还是下了楼。
卧室里,娄母正梳妆着。听到外面娄半城的声音,便起身迎了出来。
她刚一打开门,只觉身子一轻,竟已被娄半城拦身抱起。
“大白天的……”
……
娄半城的小楼很大,但他媳妇儿的声音更大。
楼下,许母臊红了脸……这也太狂野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