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去的路上,白芷掀开马车的帘子,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试图排解心中的情绪,让自已冷静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已为什么会如此生气,明明这就是这个时代的常态,女人们挣扎着,且唯独不敢反抗,自已明明该随波逐流,可是现代的灵魂却让她有那么一丝不甘心。
“无论你生男生女,我都不会纳妾的。”白芷冷不丁的听到了林云辞郑重的说了一句。
白芷回头望向林云辞,本来想说我们情况不一样,可是在看到林云辞那郑重而又严肃的神情后,白芷突然改变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那就记住你今日说的话。”
白芷说完后便扭头继续看向远方,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但是上扬的嘴角还是暴露了她此时此刻的心情。
“宣阳县贩卖私盐一案,我已将事情可能牵扯景安县县令甚至豫州刺史一事禀明圣上,圣上昨日已命人将景安县县令、豫州刺史押往京城,并下令让刑部尚书、大理寺卿、督察院左都御使进行三司会审。”林云辞接着对白芷道。
这个消息可以说是白芷入京以来听到最好的一个消息。
“那需要我作为人证吗?”白芷开口询问。
林云辞摇了摇头。
“你在这个案子中证明不了什么?”林云辞开口道。
“怎么会证明不了什么?我亲耳听到宣阳县县令下令放火。”
“可是阿芷,圣上下令三司会审的是贩卖私盐一案。”
白芷瞬间听懂了林云辞的话,皇帝想要查清的从始至终只有贩卖私盐一案,因为这关系到国库的收入,至于其中死了什么平民百姓,那不是他要调查的重点。
何况白芷父亲的死是否与私盐走私相关都未可知。
人命如草芥,白芷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大抵除了她以外,不会再有人想要追究杀害她父亲的真凶,白芷从心底冒出一股悲凉,但是也坚定了她要查清真相的信念。
“而且阿芷,你虽然说听到了景安县县令下令放火,但是你并没有亲眼看到景安县县令不是吗?你并不能证明杀害你父亲的人就是他,况且你贸然暴露在人前,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听了林云辞的话,白芷开始冷静下来。确实,虽然她能肯定那个人是景安县县令,但是只是说声音像,这个证言太苍白无力,而且对方还是朝廷命官,如果最终没有有利的证据证明他确实杀人放火了,那么白芷就要承受诬告反坐的责任。
白芷没有再开口说话,林云辞看见白芷默不作声,也知道白芷已经冷静了一下,遂不再开口多言。
马车徐徐,终于到了林府门口,白芷本来想直接从马车上一跃而下,但是却意外的看到林云辞朝她伸出了手。
白芷犹豫了片刻,便将手放在了林云辞的手中,白芷能清晰的感觉到他手上的关节及纹路,还有他手心的温度。
白芷感觉自已的心再次乱了。
回到家后,白芷便跟着林母张罗回门礼,林母一边张罗礼物,一边告知白芷家里的财务状况,下人构成等等。
白芷没有想到林云辞虽然跟其他两房分家了,家底却还是那么厚,光是京城繁华之处临街的铺面就有十处,京郊更是有一处占地百亩的庄子,而在林家族地南陵更是还有上千亩良田,光是每月的租金就能收两千两左右,白芷突然明白了为何林云辞当初说给自已一千两说的那么轻巧,确实对于他来说是小钱。
白芷突然想起自已挖药一周赚一两五的事情,而且这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可观的收入了,不得不感慨这个世界贫富的悬殊。
不过林家虽然每月入账颇丰,但是支出也不少,好在林云辞家里人不多,所以丫鬟婆子也比较少,可也有二三十人,加上各种开支,每月出账也在五百两上下。
而过年前这个数字则呈指数形暴涨,光是给家家户户准备年礼的钱就已经达到了五千两之多,不过好在大部分是可以以物质的形式收回来。
林母本来以为白芷只是个普通的农女,根本不懂大家族的庶物,不过幸好自已还年轻,可以在白芷婚后手把手的教一些。
但是,林母万万没有想到白芷处理起账簿来非常得心应手,而且对下人的管理恩威并施,阖府上下都被管理的井井有条,就连各家的回礼都准备的非常周到,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比起大家族精心培养的嫡女也丝毫不输。
林母不禁感叹林哥儿真的娶了个宝,所谓娶妻娶贤,一个贤淑能干的媳妇对家族的帮助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