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无忧圣城拉特兰
1095年4月4日 6:00A.M 天气/晴
地点:拉特兰城入城关卡
杜卡雷在一众铳骑警惕的目光下办好入城手续,然后就被索菲亚拉着进了城,黛夕安和薇尔丽芙赶忙跟上。
直到已经远离关卡, 高楼遮蔽了铳骑的视线后,索菲亚才停了下来,露出不爽的神色:“居然还可怜我,就因为大叔是萨卡兹?恶心,我迟早把光环卸下来。”
“如果共感可以关上就好了,一到拉特兰我就会这么想。”黛夕安叹了口气,对杜卡雷认真地说道,“杜卡雷先生,还望您理解,这里生活的大都是一群,啧,一群蠢货。”
“只是应有的警惕而已,这没什么。”杜卡雷摆摆手,好奇地问道,“你们就那么讨厌拉特兰?”
两小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血魔大君阁下,是我们礼数不周,还望谅解。”薇尔丽芙微笑道,“隔天下午三点钟,教宗冕下会接见各位,中间这段时间,祝各位玩得开心。”
“和变形者同款的假笑,不对,现在的变形者都比她真诚。”杜卡雷将目光转向两小只,“不打算尽一下地主之谊,带我好好逛逛吗?”
“不了,我们有些事情需要解决。”黛夕安一把捂住索菲亚的嘴,免得她坏了自已的计划,“您也有事情要忙吧?明天五点可以在这碰头,在此之前,先分开行动。”
“行吧,这些钱拿着花 ,用完了去,呃,就这家旅馆找我。”
杜卡雷将钱包一半的点券交给黛夕安,看着对方拉着索菲亚消失在视线之中。
“大概是回家看看吧,唔——我也要忙起来喽!”
……
“真应该感谢送葬人的性格,省了我不少事儿。”杜卡雷思索着《吾导先路》的剧情,“信念啊,理想啊,现状啊 ,之类的我根本不在乎, 同胞的事情可比叛徒重要一百倍。”
“司提望区瑟法斯街7-265号,啧,萨卡兹就这么讨人厌吗?”杜卡雷感受着身后紧跟着的拉特兰群众,“本来我就没多少耐心。”
这次去做的事可不能有外人看到,先把他们甩开吧。
杜卡雷加快步伐,收敛气息,拐入小巷。
只能说拉特兰的课程没白教,后面这群平民居然还跟得上,就在杜卡雷犹豫要不要用巫术跑路的时候,后面这群提刀扛枪的热心民众被一名公证所工作人员拦住了,好像是扰乱公共秩序被罚款了。
“真是帮大忙了,唔,我看看,我现在在这里,接下来,往这里走。”杜卡雷重新查看起手中的地图,开始往右边移动,“什么动静?”
杜卡雷突然抬起头,仔细倾听辨认声音。
“嘶——不会吧?”
杜卡雷有些不敢置信,悄悄往声源移动,在一处拐角伸脑袋看了一眼,赶忙收回,脸上的表情绷不住了:“这[卡兹戴尔粗口]的什么情况!”
拉上外交服饰专门准备的兜帽,杜卡雷重新回到大街上,又倒吸几口凉气:“为什么这里也有?那里也有!公共场合当别人不存在了吗?!”
之前杜卡雷一门心思赶路没有发现,现在特意找,不,甚至不需要特意找,这满大街都是!
小巷子里,公交车上,大街长椅,甚至是人行辅道上,全都是男欢女爱的小情侣,不对,什么小情侣,这么多人围在一块,很明显是在开趴啊!
路人怎么也加进去了,大庭广众之下就没人管的吗?那个公证所小哥,啊对,不是,你怎么也加入了啊!!!
杜卡雷看着摆上摄影机后跟着起哄的公证所工作人员,还有周围不绝于耳的交欢声,突然后悔自已注意这些事了。
他妈的色孽打进来了?.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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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夕安,你干嘛捂我嘴巴!”索菲亚气愤地说道,“这两天跟杜卡雷大叔好好玩玩不行吗!我还有好多甜品店要推荐来着。”
“不想回去了?”黛夕安微微侧过脑袋,一只眼睛紧盯着自已所谓的“姐姐”,“难不成是怕看见有两个新孩子占了我们的房间?”
“谁在乎这个!真正在乎的人是你吧?”索菲亚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她什么时候管过我们,收养我们俩也不过是例行公事,完成什么戒律,明明你也不是她亲生的,还一口一个‘母亲大人’~”
索菲亚肉麻地模仿着,随后冷冰冰地说道:“我反正是不想见她,找个甜品店和杜卡雷大叔吃午饭,去科研基地和变形者大姐玩电音,哪个不比看见她的脸强?”
“我也不想见……”黛夕安握紧索菲亚的手,“我害怕,害怕见到那两个孩子……”
“呦,少见啊,你还会发抖?”索菲亚看了会黛夕安面无表情的脸,半晌后并说道,“希望这回不是恶作剧,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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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迫自已削弱感官的杜卡雷终于找到了自已的目标,无视不远处的不知廉耻的萨科塔和她的男朋友牵绳散步,杜卡雷按响门铃。
不等对方开口,杜卡雷将一张叶子裁成的图案标本塞给面前的萨科塔。
萨科塔面色一变,赶忙让开身子:“请进,杜卡雷,唔,血魔大君阁下!”
“你认识我?”
这回轮到杜卡雷惊讶了,虽然他现在出名不少,但拉特兰的居民是出了名的不关心外界,更别说他是萨卡兹了。
“什塔一年前送信来讲自已在卡兹戴尔找到一份好工作,之后我就比较注意卡兹戴尔的消息,只是……”萨科塔落寞地说道,“他已经一年没回来看我了。”
“当然来不了了,现在卡兹戴尔全面封锁边境,能送信都算他赶上了封锁前的时间。”杜卡雷轻抿茶水,“他当年成了第一批矿工,现在已经是奎萨矿业平台的高层了,一年来拼命工作,就为了接你们去卡兹戴尔生活。”
“正巧我要来一趟拉特兰,就帮他捎下人。”杜卡雷将视线投问一旁的衣柜,“那个混血儿呢,拉珀尔塔女士?”
“这……可以吗?”费莉亚有些犹豫,“她是混血儿。”
萨卡兹与萨科塔的混血儿在拉特兰堪称禁忌,而萨卡兹又何尝不是如此?
“怎么不行?谁现在对萨科塔与萨卡兹之间的恋情指手画脚,我会嘲笑他没好好上学。”杜卡雷笑着说道,“萨科塔就是萨卡兹,没什么禁忌不禁忌的。”
“什么?”
“萨科塔就是萨卡兹,历史课必修。”杜卡雷眯起眼睛,“十圣徒本是王庭成员,他们带着队伍找到了前文明的军事指挥系统,从此自为萨科塔,视同胞的苦难如无物,你以为恶魔为什么会攻击你们,还不是因为叛族。”
“可是……”
“可是我们种族特征截然不同?”杜卡雷冷笑道,“只是个认证标识而已,相当于军人穿的制服遮住了尾巴和耳朵,你以为开枪为什么会堕天, 攻击战友开除军籍了而已,没收军服露出尾巴了。”
看着费莉亚大脑宕机的模样,杜卡雷顿感愉悦:“为什么与非萨科塔的孩子不会是萨科塔?血脉变了没有上军籍而已。至于为什么你的孩子会是天使?还不是因为两者同族所以可以通过认证。”
“一直把无智的计算机当成神来看待,还大搞种族主义,我们这些老家伙的乐子有十分之一是你们贡献的,你说对吧?”
杜卡雷缓缓抬起脑袋:“奥伦·亚吉奥拉斯?”
砰—!
血液狠狠地将窗外偷听的黑发男人摔在杜卡雷面前,
“感想如何?”
杜卡雷玩味的话语让奥伦想开口反驳,但疼痛让他张开嘴不发一言。
感想?
拉特兰团结一心,拉特兰是地上天国,萨科塔是神的宠儿,萨卡兹罪该万死……
萨科塔是萨卡兹?
“开什么玩笑!”奥伦怒吼出声。
看着色厉内荏的奥伦,杜卡雷毫不犹豫地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成为教宗的第一个考验就是去拉特兰地下查看主机,直面现实才可以成为教宗,枢机偶尔会处理找到教堂遗迹的考古队,将他们灭口并嫁祸给萨卡兹,因为最初的圣像的脸是十王庭的模样。”
“一切证据就在这里,大教堂的地下空间,你可以去找,可以去问。”杜卡雷松开钳制,“ 但你,敢去吗?”
奥伦把脸贴在冰冷的地板上,无言地抽泣。
“看在你帮了这对母女的份上,我就多嘴提一句。”
“ 哪怕种族间的差距大如天堑,我们的思维方式却是完全相同的,肉体的差距早晚会被抹平,到那时,我们又有何不同?没有种族生来高贵,不过是因为强大的种族将自已的优势 宣传为高贵的标准,当然,若你把强大当作高贵,当我没说。”
杜卡雷说完,又默默在心中补充一句:“我就是喜欢贴标签,人造物种不行,我萨卡兹、提卡兹行 !通通变成萨卡兹提卡兹,才能谈论人权!”
人只会展现自已的一面.jpg
“走吧,带上孩子,我带你们去一个落脚点。”
杜卡雷起身,费莉亚关心地看了眼老朋友,赶紧叫上女儿跟了上去。
“妈妈,我们要去见爸爸了吗!”
“嗯,马上就去,这一次见了就再也不分开了。”
……
三人漫步在大街上,杜卡雷又应付走一个来询问费莉亚什么时候有孩子的邻居,无奈地问道:“你们萨科塔一直都这样吗?”
“原来不是这样的,大家原本只是喜欢爆炸和枪战之类的,顶多喜欢吃甜品。”费莉亚迷茫地环顾四周,“但自从教宗冕下颁布了新的戒律,要求大家必须要有两个孩子作为家庭成员后,拉特兰就变了。”
“原本只是例行公事,但新的家庭从那天开始仿佛没有了羞耻心, 拉特兰人反而不厌恶生孩子了,教宗冕下兴建了福利院,孩子根本不会成为负担,而大点的孩子只是在街上玩几天,回来就……”
“我登记的是单身,塞茜莉娅我也不敢让她出门,我在家照顾孩子,一天,两天……仅仅一个月,我已经理解不了邻居的情感了,他们已经疯了,如果不是什塔经常跟我讲外面的故事,恐怕我会以为是我疯了 ”
“ 辛苦你了,带着孩子混在这个地狱里。”
杜卡雷又拐入一条小径,那是拉特兰的郊外。
“虽然我不知道其它地方的情况,但有一个地方,我能确定有一个地方绝对不会变成地 狱。”
“哪里?”
“安魂教堂。”
“教堂!”
“是的,教堂。”杜卡雷踏过郊外小径的鸢尾花,“那是萨科塔开办的教堂,却不是独属于萨科塔的教堂,更不是拉特兰的教堂, 它属于所有人,而它的主人,则是,一个高贵的 人。”
————
“先导,日安。”
“先导,上午好!”
……
各种族的人向着一名萨科塔青年问好,而青年则一一微笑回应。
“先导,费莉亚被血魔大君带走了,现在正向这里接近!”一名萨弗拉男子从远处赶来,焦急地说道,“怎么办!帕蒂亚去拦他了,她会死的,那可是血魔的大君!”
“ 不要惊慌,堤斯,杜卡雷阁下并不会对帕蒂亚如何。”青年轻声宽慰道,“不要因为种族就抱有偏见,我们在这等待就好,她能解决的。”
……
“唔——帕蒂亚,安多恩让你来的吗?”杜卡雷看着只身一人拦在路上的黎博利,优雅地询问道。
“我只是想见见你而已。”帕蒂亚审视着眼前高挑的血魔,“能被先导称为圣人的人,也没什么特殊的。”
“只是他人的臆想而已,我可算不上圣人。”杜卡雷无语地想道,我一个种族斗士加同化斗士当什么圣人啊,“不过只是凭借第一印象粗略的观察,就可以判别一个人的内在了吗?更别谈你带着审视圣人的标准衡量我,这本就是谬误。”
“有先导的意思了, 咳咳——我是说,很抱歉,请您原谅我的冒犯。”帕蒂亚微微欠身,“既然杜卡雷先生带着她们来到这里,恐怕已经了解过我们了,那么请随我来吧,寻路者会留给每一个人安身之所。”
……
“帕蒂亚,先导让你留下。”堤斯拉住帕蒂亚的衣角,“而且你还有很多事要做,劳伦大婶的花又害了病,木匠先生叫你去帮工……”
“别说了,不会自已找人吗,我又不是样样都会!”
“但 ,但帕蒂亚你认识的人最多呀!”
“[拉特兰俚语],呃,那个杜卡雷先生,我还有工作要做,先失陪了。”
“呵呵呵,可爱的小鸟。”杜卡雷迈步进入教堂,“走吧,让我们见见这位先导。”
……
“杜卡雷阁下,费莉亚女士,还有塞茜莉娅,欢迎各位的到来。”安多恩微微领首致意。
安多恩对身旁的萨卡兹女士说道:“罗塞拉,先带费莉亚女士和塞茜莉娅回避一下。”
“嗯。”罗塞拉牵着母女的手拉到教堂更里处的房间,“走吧,费莉亚。”
“你是那个经常在十字街口的冰淇淋商贩?!”
……
“只剩下我们两个了,你想问什么呢,安多恩?”
“杜卡雷阁下,不……杜卡雷导师。”安多恩闭上双眼,“请问,时序巨兽是否死于您的手下。”
“是又如何?我开始好奇那家伙到底对你讲了什么了。”
“既然您表现的无所不知,那么请您解答我的疑问。”安多恩睁开眼睛,用坚定又灼热的目光紧盯着杜卡雷,“为何神不能拯救世人,为何只有萨科塔受福,为何他们都对苦难视而不见!”
“呵,小家伙,我也要问你。”杜卡雷反问道,“你为何成为先导?明明你自已也深陷迷茫。”
“我不是先导,我只是同行者。” 安多恩回答道,“他们需要一个先导,想要我成为先导,我恰好有能力,仅此而已。”
“这就是答案。“杜卡雷回答道,“律法不是神,不是律法, 它只是个工具,一个像你手中的铳枪一般的工具,一个计算机,它只是恰好有能力给予你们力量,所以被当成律法,当成神。”
“计算机……”
“准确的说,是军事指挥系统。”杜卡雷简单概括道,“光环与翅膀是军服;铳的熟练是因为士兵的权限可以由主机代算;互相射击被判定为攻击队友,所以失去军籍显露真实的面貌;血脉出问题会失去认证。”
“怎么样,是不是好理解多了?哪有什么萨科塔,只不过是摆弄前文明计算机的萨卡兹叛徒罢了。”
“ 如果你指望它靠那金属反光照亮世间,那就大可不必,这光亮只会照死拉特兰。”
“没有福,没有乐园,太阳也……”安多恩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的道路,不,我的路是正确的。”
“如果你在想律法救不了世人,所以否定它的你一定正确,那是你太天真了。”杜卡雷直接对安多恩进行补刀,“所有萨科塔都被它监视着思想,你没有堕天,说明你的道路被它允许了,它计算你的未来,而未来符合它的需求。”
“……没有未来?”
安多恩像失了魂,路被划定了,未来被划定了,他的路是什么?他的反抗是什么?他真的是被自已塑造的吗?
“如果你直接放弃,那你的路也白走了。”杜卡雷扶住快要站不稳的安多恩, 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它计算你的路, 所以你没有了未来,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明明你左右了它的计算!”
“我?”安多恩眼神逐渐清明。
“对,你的未来由你所作的一切塑造,主机只不过是以此推测你的未来,但未来仍在你手中,你的意志,你的决定,你的道路就是律法所向,你就是律法本身!”
“不是律法塑造了你,而是你塑造了律法, 你的意志就是律法的意志,你号令它,用让你一直以来走下去的东西,它是谁给你的!”
“是……”
巴伦大婶,兰迪主祭,不——
“我自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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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兹戴尔一定也像童谣一样美好吧!”塞茜莉娅期待地说道,“所有人都可以吃冰淇淋,每天都笑着过去……”
“其实我也没有去过……”罗塞拉尴尬地说道。
“不过,从黑色庆典的录像上看一定很美好!王庭这么厉害,卡兹戴尔一定也建设得很美好!等我有时间了,我一定和大家去看看我们的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