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战争!战争!
1095年7月20日 4:41P.M 天气:多云
在罗德岛潜入伦蒂尼姆的第12个小时,伦蒂尼姆的骚乱彻底结束。
爱布拉娜,拉芙希妮两姐妹跟着威灵顿公爵去和大女妖谈战后合作问题。
罗德岛小队全军覆没,所有精英干员被软禁在伦蒂尼姆,目前正在伦蒂尼姆的各区块闲逛。
W听从博士的命令,去往布伦特伍德镇的郊外寻找隐藏的运输线,被和厄尔苏拉喝酒叙旧的赫德雷和伊内丝逮住。
食腐者之王刚回伦蒂尼姆,就与押送凯尔希的大女妖正巧碰头,便一同来到碎片大厦。
格拉斯哥帮的四人经历了两轮背刺,被维多利亚地下党扭送至碎片大厦。
而博士,阿米娅跟随特雷西斯,特蕾西娅和血魔大君前往碎片大厦。
地点:顶层接待室
在碎片大厦的顶层接待室,变形者集群,食腐者之王,血魔大君,曼弗雷德,特雷西斯和特蕾西娅一众卡兹戴尔高层聚首,一同审问罗德岛两巨头。
“博士,剧情里的卡兹戴尔到底是什么样的?”
“特蕾西娅……陛下,很抱歉我不能告诉你。”
“唔,没关系的,把所有的一切赌在一场毁灭世界的天灾里,卡兹戴尔什么情况我也大概了解了。”
博士在特蕾西娅的询问下说出了游戏世界的存在,表示自已是因为从剧情里看到古老源石肆虐泰拉的场景,才会来伦蒂尼姆找麻烦的。
杜卡雷听罢心中大惊,但还是迅速平复心情,说出自已疑问。
“就因为你在所谓的剧情里看到卡兹戴尔召唤的古老源石,就认为我们一定会这么做?有什么必要吗?”
“这……凯尔希说萨卡兹已经已经把古老源石的召唤法阵画出来了,总不可能是当摆设吧?”
“现在你我待的碎片大厦还是维多利亚人建造的,你见过他们拿着天灾随便砸人吗?法阵只是一个保险措施,如果情况不糟糕到一定程度,我们是不会用的!”
杜卡雷实在是没有想到,自已跟特雷西斯做的保险措施居然被当成了卡兹戴尔想毁灭世界的证据。
“但以萨卡兹和其他种族的恩怨,手握如此恐怖武器的萨卡兹,说自已不毁灭世界也没人信呀。”
“……博士。”特雷西斯开口说道,“你的言论让我觉得可笑。”
“仇恨绝对不会对我们这些领导者造成太大影响,能驱动我们的只有利益,所以请按照现实条件推测,我们为什么要在卡兹戴尔蒸蒸日上的时候撕碎一切,让卡兹戴尔生活在源石堆里?”
杜卡雷突然开口了:“其实如果按现在的条件,我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在所有国家修筑鲜血祭坛,然后一举把整个陆地变为尸山血海。”
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下,杜卡雷笑着说道:“这么一说,我突然提起兴趣了,战争结束后可以尝试一下。”
“总的来讲,你所说的方法其实很蠢,但凡我们1000多年没有白活就不会这么干。”
博士在此刻也明白了现实和游戏之间的差别为什么这么大。
剧情里王庭是不会用巫术发展工农业的,1000多年的记忆和知识的重量也不会得到展现。
但现实不同,同样的条件下,卡兹戴尔能够充分将理论变现,而王庭之主,哪怕是血魔大君也懂得隐忍示敌以弱,在最后时刻一击毙命。
简单来说,现实里反派都是有脑子的。
哪怕这个血魔大君成了泰拉导师多少有些不正常,但就算血魔大君不知道这么多超前的知识,也不会混的和游戏剧情里一样惨。
现实里血魔大君在骸骨大决战的时候至少会带上所有的亲卫。
没有主角光环保佑,罗德岛绝对不可能战胜他。
“特蕾西娅陛下,事情已经明了,就交给您来决断了。”
杜卡雷与特雷西斯起身退至特蕾西娅身后,与其他人站在一起。
特蕾西娅看着怀中阿米娅的眼睛,感受到她恳求的目光,特蕾西娅揉揉孩子的头发,回以安慰。
“博士,过错从来不该由你来承担……我对你从未有过苛责,现在也是同样,既然只是误会,那么,作为过去的袍泽,我愿意给予身为入侵者的你一个机会。”
“军衔上校,作为卡兹戴尔军事委员会的前线指挥官之一,在接下来的战争中证明自已吧,以你的才能,这只是开始。”
“曼弗雷德,带博士去上任。”
……
接下来就是凯尔希了。
萨卡兹乃至提卡兹的仇敌——神民与先民的释放者之一,898年卡兹戴尔保卫战的敌方指挥官,双王内战的起因和导火索。
凯尔希自审问开始就闭口不言,面无表情,看不出她的想法。
对于这种顶尖战犯,几个王庭之主都好奇特蕾西娅的选择。
“兄长大人,你先吧……”
特蕾西娅将难题丢给了特雷西斯,不,或许这对特雷西斯而言根本不是什么难题。
特雷西斯扫了眼自已的妹妹,便起身按住刀柄,向眼前的仇敌投以数百年来最冷峻的目光。
……
砰!
如同200年前一样,特雷西斯摔门而去。
他并不打算替自已的妹妹做出选择。
特蕾西娅眼见自已的哥哥将选择权抛了回来,只能将怀中的小兔子轻柔地放在沙发上,不再去看孩子的目光,起身面对凯尔希。
她曾经最信任,也是最信任她的人。
“凯尔希,还记得我最初见到你的时候吗?”
“陛下,898年6月12日。”
“并不是,凯尔希,‘凯尔希’已经被我的兄长砍下了脑袋,应该是在900年3月2日的那天晚上,你突然出现在我的寝室里。”
“……”
“我读取了你的记忆,凯尔希,但我放下了架在你脖子上的刀。”
“我原以为我们在那时早已互相理解,是的,你也确实对我唯命是从。”
“陛下……”
凯尔希心里同样五味杂陈,她在那时早已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也就是那天晚上——那是她万年来过的最轻松幸福的日子了。
“我们都在为同一个理想奋斗,不论是你,还是我,甚至是兄长……卡兹戴尔战争委员会三巨头,想必任何一个200岁以上的卡兹戴尔人都不会忘记这件事。”
“我们说服了王庭之主,我们迅速整合了流落在外的萨卡兹,一起修建了许多学校和城镇,卡兹戴尔在焕发新生。”
“……”
凯尔希已经知道接下来特蕾西娅要说什么了。
“直到,你创立医疗部研究矿石病为止。”
“多么美好的愿景!以至于我对哥哥的离开毫不在意,一如那战争委员会的分裂不会让我动摇,我甚至公开对你授予勋爵之位表明我的态度。”
“您不应该这么做的。”
“不!凯尔希,我必须这么做,这是我做过最正确的决定!”
“王庭之主的反对声不绝于耳,你的暴露引起了他们绝对的愤怒。”
“内战迅速爆发,彻底打醒了我!”
“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哪怕是组织给予过我回应!到那时我才意识到——巴别塔自成立开始就没有为卡兹戴尔做过任何贡献!”
“学校和城镇在炮火中毁灭,多少孩子和教书匠作了探雷的排头兵,200年的建设就这么在十年中毁于一旦,温迪戈和巫妖出走,对卡兹戴尔造成的影响甚至比当年独眼巨人的离开还要恶劣。”
“而这一场灾难中,你是最大的受益者,凯尔希——一艘前文明的舰船,矿石病研究资料,还有魔王的王冠。”
“当然我不是在谴责你故意为之,我清楚你不想这么做,要怪就怪我自已犯蠢吧。”
特蕾西娅的话让身后的王庭之主们紧皱眉头,这什么意思,不追究了?
“我从未将过错怪罪于你,抛下这些恩怨,让我们谈谈我们两个的事吧。”
凯尔希在这一刻想闭上眼睛,逃避特蕾西娅的视线,这比谈论她与卡兹戴尔的恩怨更令她痛苦。
“凯尔希,我曾希望罗德岛能成为你的家,让你万年来的孤独能有所慰藉。”
“而你,为了开设办事处和安全屋,差点让罗德岛破产。”
“干涉国家事务,将其置于险境,你难道觉得拉特兰的军队上门的时候,会在乎是否是雇佣员工吗?你知不知道,当初联盟会议的时候卡西米尔差点派出银枪天马将罗德岛屠戮一空!”
“到最后,你将罗德岛号送到了开斯特公爵手中,连带着舰船上的孩子们一起!”
“你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期望!还是说我的愿望也只是你完成所谓存续任务的筹码?”
“不,特蕾西娅,对我而言,这片大地上没有人比你更加重要。”
“……呵,凯尔希,你是在哭吗?难得在你脸上看到除冷漠之外的其他表情。”
“我现在已经不对你抱有任何信任了,我曾经以为我们已经相互理解,但实际上只不过是让你从把萨卡兹当作不稳定因素变成和泰拉人等同。”
“你将萨卡兹与其他种族一同摆上了天平,而萨卡兹的分量显然不如泰拉文明沉重。”
“……凯尔希,现在我要以特蕾西娅陛下,魔王的身份对入侵者下达判决。”
特蕾西娅缓缓靠近凯尔希,在她茫然无措的视线下抱住她,就如同两百年前,在寝室的那个夜晚。
……
砰!
特蕾西娅带着温柔的微笑,轻抚着凯尔希光洁的脊背,猛地将用右拳砸向凯尔希的腹部!
理所当然没有惨叫声,特蕾西娅控制的很好,这一下并没有对凯尔希造成什么损伤。
没有给昔日闺蜜反应的机会,特蕾西娅攥住凯尔希的脖颈,将其缓缓提起,右手轻柔地放在凯尔希的头上,揉捏着温软的猫耳。
“那个叫普瑞赛斯的女人曾给你下达禁令,让你不得不对她唯命是从,而众魂曾在我下潜至王冠深处,让我看到了许多‘人类’的记忆。”
“凯尔希……”
“我给你准备了军事委员会医疗部副部长的职位,我能再信任你吗?”
“……”
凯尔希早已没有力气回答,但特蕾西娅并不是在征求意见。
“很好,我不会下达太过于过分的禁令,毕竟,阿米娅也在渴求不是吗?唔——就像过去一样。”
特蕾西娅在众魂身上也不是没有学到任何东西,比如——将誓言化作现实。
阿米娅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一幕,表情复杂。
————
[1095年1月1日
今天是过新年的日子,原本维多利亚的新年并没有多么值得重视,但在今年,布伦特伍德镇的铺设规模并不比炎国的城镇小。
听芙蕾达说,韦斯特镇长与半岛郡达成合作,马上布伦特伍德镇也能变得像那些大郡一样繁华,这一次铺设主要是为了欢迎来这的代表队伍。
我去街上一起围观了商业代表团,是一群菲林,但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浩叔悄悄告诉我,他们的气势有点像是军队。]
[1095年3月2日
那些菲林居然是萨卡兹。
他们的领头经常到我这里来做客,好像非常喜欢花朵。
我问他的名字,结果得到了一句锹子的回答,看他的样子应该是在糊弄我,估计是随手看了一眼自已手上的锹子就脱口而出了吧。
锹子说,过去的萨卡兹被人歧视,他们这些想做生意的必须要伪装自已的种族特征,如果不是血魔大君改善了萨卡兹的风评,他们也不会丢下伪装。
之后我听其他的商业代表说,锹子就叫锹子,萨卡兹他们往往没有名字,都是用代号相称。
好可怜。]
[1095年3月22日
韦斯特镇长被抓了,不,应该是被秘密软禁。
韦斯特镇长已经好几天没出现过了,芙蕾达对我的追问闭口不言,转移话题。
卫兵不知道为什么爆发了冲突,但没几天就和好如初了,他们现在正和商业代表谈着什么,好像是一个大项目。]
[1095年5月11日
半岛郡的商业代表要求我们修筑一个看起来非常危险的石碑群。
虽然长起来很古怪,但萨卡兹的巫术一向是如此,大家都没有在意。
况且工资丰厚,大家也都是熟人的,又有什么危险呢?
锹子来这的时间越来越短了,现在半岛郡的商业代表又让我们献血,芙蕾达告诉我不要多想。]
————
1095年7月21日 6:35A.M 天气:阴
地点:布伦特伍德镇
“玛格达尔!开一下门!”
温室内,正在照顾花朵的菲林小姐放下洒水壶,快步走向温室大门,将其打开。
一个菲林青年快速躲了进来,反手将门关住,握住玛格达尔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玛格达尔,千万不要说我来过这里,他妈的,锹子还在追我!”
“威尔,你又偷偷跑出去喝酒了?”
名叫威尔的菲林青年摆了摆手,又大喘了几口气,直起身来就要走。
“是的,我再借用一下温室的后门,记住,千万不要说我来过这里!”
……
大概两分钟后,一名萨卡兹青年走了进来。
“玛格达尔小姐,你看到威尔先生了吗?”
“是锹子啊,唔——没有。”
“是吗?”
锹子瞄了眼地上的脚印,将目光投向后门。
“锹子,你是来照顾花的吗?已经有两天没来了,你种的花好像要枯萎了哦。”
“玛格达尔小姐没有帮我照顾吗?”
……
锹子还是没有追究威尔旷工的事情,在跟玛格达尔整理完花圃后,就漫无目的的开始闲聊。
“玛格达尔小姐,我能试一下花朵占卜吗?”
“啊,锹子从谁那里听说的?”
“汉克老爷子,他说如果认识你的话,一定不能错过。”
“唔,当然可以了,锹子想要占卜什么?”
“运势。”
“锹子的运势嘛。”
玛格达尔开始挑选花朵,锹子却否认道:“不,布伦特伍德镇的运势。”
玛格达尔闻言一怔,将手中的花朵放下。
“玛格达尔小姐,这朵花就可以了。”
“不,不,应该用金鱼草……”
(花朵占卜,因为不同品类花朵的花瓣数目大部分都是确定的,所以只需要知道想要占卜的问题,然后猜猜对方想要的结果就能选出合适的花用来占卜。)
玛格达尔慌张的拿起另一朵花,一片一片的摘取花瓣,锹子默默地看着她,气氛逐渐变得如同外界天气般阴沉。
“下下签。”
“……玛格达尔小姐,看来占卜并不准确。”
“锹子……”
玛格达尔突然紧盯着锹子的眼睛,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莫名的情绪。
“今天,工程就要完工了吧?大家这一次是去集结干什么?”
“……”
玛格达尔起身往温室外走去,锹子起身拦在了后门前。
“玛格达尔,在这里等一会儿吧,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外面刚下过雨,你会着凉的。”
“让开。”
“……”
两人间的气氛变了,不,是整个布伦特伍德镇的气氛都变了。
……
天空变成了血色,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直冲玛格达尔的脑海。
“让开!”
玛格达尔上前试图一把推开锹子,原本瘦弱无力的她竟轻而易举的将锹子推倒在地。
玛格达尔打开后门,顺着小路冲向集合地点,在她身后,锹子轻叹口气,迅速追了上去。
血色已经越来越浓厚了,血腥气不再若有若无,而是直冲鼻腔,玛格达尔的视线都蒙上了一层雾气。
“不,大家……”
光芒,血红色的光芒——粗大的血柱直冲云霄,突破云层,与天边隐约的光柱遥相呼应,宛如一体。
玛格达尔只感到自已的身躯越来越无力,身上越来越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自已表面蠕动,钻进她的口鼻,在胃部扭动舒展。
她一头栽倒在地,雨后的沃土清香让玛格达尔的意识清醒了些许。
在她朦胧的视线里,锹子来到她面前,缓缓将她扶了起来。
“……感觉如何。”
“……”
“我恨你……”
“你应该听我的,不要出来,看看现在吧,沾上了满身的泥浆,就像整理花圃的时候,被洒水壶溅出来的泥点子打了满身。”
“你——”
“玛格达尔,锹子,她这是怎么了?”
“跌了一跤,大家怎么样了?”
“都饿的不轻,已经去食堂吃饭了,我是来通知玛格达尔的。”
“浩叔?你的腿没事了?”
“哈哈哈哈,大君保佑,刚刚好了!”
待来通知的镇民走后,锹子对一脸茫然的玛格达尔说出了阵法的奥秘。
“你们应该感谢大君的仁慈,他将恩惠施于非萨卡兹的你们,强化了你们的身躯,治愈你们的疾病。”
“那为什么我连路都走不了了?”
“你的血……抱歉,我多抽了一部分,像这种机会可不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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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5年7月21日 6:35A.M 天气:阴
地点:碎片大厦顶层
碎片大厦原本空无一物的天台已经被彻底改造,入目之处皆是血色的源石结晶,嵌入交叉复杂的巫术回路。
“摆放器物,献上祭品,祷告众魂,准备仪式? ”(古萨卡兹语)
原本见不着影的300名大君亲卫们在杜卡雷的指挥下将一桶桶血液搬进顶层,倒入阵法中心如同血暗红色血液般蠕动着的红色圆球。
圆球将血液尽数收下,从20分钟前到现在,圆球吸收的血液如果摆出来已经如同大厦般大小了。
随着最后一桶血液倒下,大君亲卫们各就各位。
所有的王庭之主站于阵法外沿。
所有的混血温迪戈与混血炎魔与泥岩站于阵法中心。
萨米,维多利亚,卡西米尔,伊比利亚,精灵,所有先民,神民的血液作为提卡兹之血的替代导引,使纯血仪式得以照常进行。
[概念]的改变使准备时间比剧情的时间更长的仪式产生更独特的作用。
“游离的血脉,自异族之身激发? ”(古萨卡兹语)
“失落的王庭,自血光中回归? ”(古萨卡兹语)
“仁慈的魂灵,敞开怀抱? ”(古萨卡兹语)
“无论他们是否接受……”
血色光柱没入碎片大厦的阴云,数十个光柱遥相呼应,整个维多利亚陷入一片血色。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一点,卡兹戴尔的信号已经发出。
战争……
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