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死了。
是我害了他。
我叫周离,据说我出生的那天,天生异象,黑狗吞日,整个白云村看不见一丝光亮,而且我天生六指,意味着不详,出生没多久,爹娘就双双离世。
所以我是我爷带大的,他是村里的风水先生,村民们喊他天师。
可他学的东西却有些奇怪,我曾经偷看到他将自己一个人锁在摆满鬼神像的偏屋里,扮成女人的模样咿呀学唱,那毛骨悚然的声音直接都仿佛在我的耳畔回荡。
但我爷的本事却毋庸置疑,十八年前,他冒着折寿的风险替我断了那第六指,让我没有夭折,而如今我刚满十八,他又毅然决然地走进了后山的坟冢之中,活埋了自己。
但我知道,我爷这是用尽毕生的修为在阎王爷的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狸猫换太子,用他的命来换我的命。
“爷,是孙儿没本事,让您老没了命。”
我跪在我爷的无字碑前,眼泪不争气地往土里落,身子抽搐不止。
“您放心,您留下的遗愿我会完成的,周家的风水秘术一定会重新响彻整个华夏!”
我爷临死前告诉我,咱们周家一共有九道风水令遗失在外,凡持风水令者,周家人必须帮其度过一次劫难,这不仅是周家的劫,更是我的劫。
三年之内,若是我无法将九道风水令集齐,等待我的将是一场死劫。
想到这里,我猛地攥紧拳头,抹掉眼泪毅然离开了这座生养我十八年的村子,第一站便是城里一家叫做玫瑰情的KTV。
我揣着祖传的布包,刚走进KTV的大门,眼前便钻出来两只雪白浑圆的大白兔。
“哪来的小朋友,吃姐姐的豆腐可是要给钱的哦~”
我退后一看,只见眼前站着一个妆容浓艳,打扮性感的年轻女人,一双眼神像是会勾人的狐狸看得我心里一颤一颤的。
“我……我来找玉姐。”
女子眉头微挑,没多问便直接领着我到了最里面的一个房间,我一进门便表明了身份。
“周老爷子是觉得我小玉好糊弄,所以让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雏儿来应付了事?”
玉姐勾起红唇,点燃一根细烟吞云吐雾道。
“我爷死了,以后周家的事都是我来办。”
玉姐表情一怔,手中的烟一下子没夹稳落到了地上。
“死了……这老东西,答应我的事情一件都没做,真是便宜他了~”
随即,玉姐的目光落到了我的身上,一双美目秋波荡漾,好像是要把我给吞下去似的。
我眼角的余光不禁打量了玉姐一番,黑色的包臀短裙,酒红色的丝袜刚刚提到大腿根,露出黑色的蕾丝边,一双美腿微微翘起,V字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沟壑,颤颤巍巍,对任何男人都有着近乎致命的诱惑。
我顿时收回目光,只觉得小腹之中一团火热,立马将衣服下摆往下扯了扯,遮住尴尬的小帐篷。
玉姐觉察到我的动作,嘴角的笑意更盛了。
“上梁不正下梁歪,跟你那没正形的爷一个德行!咋不看着姐,怕姐给你吃了?小弟弟,多大了,是不是还没碰过女人啊?”
玉姐说着便挪到了我身旁,大腿直接贴了上来。
我立马起身,表情严肃:“请你放尊重一点。”
“哟,脾气还不小。”玉姐笑意收敛,突然冷冷道:“你周家确实有一道风水令在我手里,但我不会平白无故送给你,怎么也得先亮亮本事吧?”
这是在试探我啊。
我淡然一笑,我的本事都是我爷亲自传授,虽不及他,但也学了个七八成,尤其是我们周家的《撼龙经》和《伏魔列传》更是信手拈来。
我眼眸微闭,掐指一算,随即缓缓开口:“想必玉姐最近噩梦缠身,寝食难安吧?”
玉姐只是淡淡一笑,不发一语。
“而且……最近总觉得有东西在盯着自己,可一转头又什么都没有,耳边甚至会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我说的不错吧?”
此话一出,玉姐脸色猛地一滞。
噩梦和食欲算是职业通病,可这种诡异的怪事她从来没有跟任何人提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连这都看不出来,我周家也不用在这一行混了。”我淡淡说道。
“你面色返青,眼角带煞,眉心更是一道穿心黑,这是典型的青上顶堂,是冲撞了邪煞,而且这脏东西已经在你身旁蛰伏许久,眼下只是慢慢侵蚀你的阳气,久而久之便彻底附身于你,到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玉姐听到这里,脸色彻底变了。
“你说的是真的?”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信不信是你的事。”
我语气平淡,做我们这一行的本就是泄露天机的勾当,很多话只能点到为止,若是说了人家还不信,倒也没必要过多强求。
毕竟,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玉姐沉默了,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脸上重新露出一抹略显尴尬的笑意。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周家的本事,我自然是信得过。我也不是那贪得无厌的人,只要你能帮我平了这事儿,那风水令我便还给你。”
“好。”
我一口答应。
随后玉姐给我安排了一个小包厢,还给我安排了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姐,让我自己放松放松,而她则是急匆匆地离开了,说下班之后再来找我。
我略显不适地坐在包厢里,拒绝了小姐姐的投怀送抱,而是自顾自地躺在沙发上,心里犯起了嘀咕。
其一,这玉姐显然做的是皮条客的营生,她怎么会有我们周家的风水令,而且看样子似乎和我爷还有过不浅的交情。
其二,这第一道风水令收回的未免有些太过简单了,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劲。
华灯初上,KTV火爆非凡。
隔壁包厢里一开始还是经典老歌男女对唱,不知怎的就变成了嗯嗯哼哼的娇喘声,听的我心烦意乱,道心不稳,索性默念静心咒开始打坐养身。
不知过了多久,玉姐才气喘吁吁地推开包厢门,发梢略显凌乱,神色也不太好。
“有点事情耽搁了,让你多等了一会儿,要不今晚去我家睡吧,听你说了之后我一个人怕。”
玉姐媚眼如丝地看着我,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嘶!
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天生妖精只怕说的就是玉姐这种女人。
甚至都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足够把男人撩得的神魂颠倒。
“行,帮你把事解决了我就走。”
我拎起布包便跟着玉姐上了她的奔驰跑车,我老家只是一个四五线城市,开奔驰就算人中龙凤,更不要说是跑车了,一路上不少人驻足观望,好像我是被包养的小白脸。
很快便到了一处环境幽僻的庄园,里面都是一些小独栋。
而当玉姐将我领到她的那一栋门口时,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这一栋房子跟庄园里其他都截然不同,坐东北向西南,正冲鬼门鬼户,铁门正对大门,在风水之中成为穿心煞,很是凶险。
况且,这院子里竟种满了槐树且不加修剪,槐树属阴,极易招鬼。
槐树旁边的小池塘更是寒气逼人,阴上加阴。
种种因素加持之下,这哪里是给活人住的房子,分明是给死人造的棺材!
玉姐见我表情凝重,不由得好奇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
我微微摇头,并未点破。
玉姐“哦”地应了一声,掏出钥匙开门,正当她走进屋子点亮客厅的一瞬间,我竟隐约看到有什么东西从二楼的楼梯间一闪而过,瞬间没了踪影。
“难道……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