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麦克风的声音响了起来,战凌和林枝朝台上看了过去。
战千屹站在台上,灯光打在他的身上,将他英气逼人的五官显现在了大众的面前,落在身侧的影子描绘出他挺拔颀长的身形,西装良好的剪裁也正衬托出他的好身材,别在西装上的胸针闪闪发亮。
他开始讲话了,林枝凝神望着战千屹。
注意到了林枝看着自己孙子的目光,战凌的眼睛闪过一丝满意,他乐呵呵地对她说道,“从今天开始,你,林枝就是我们战家的人了。”
“爷爷……”
看着战凌带着喜意的神情,林枝的心里有些愧疚,她在老人的高兴中忽然感到了一阵害怕,万一被战凌发现自己和战千屹是逢场作戏的话,对他来说也许会是一种打击的吧?
林枝眨了眨眼,掩住莫名升起的愧疚,微扬着头,看着战千屹的面容。
丝毫不知台下亲人心思的涌动,战千屹站在台上言简意赅,“欢迎各位参加我爷爷战凌的寿宴;在这里,我也有一件喜事想向大家公布。”
灯光“啪嗒”一声打在了林枝的身上。
战凌对林枝说道,“站上去吧,站到千屹的身边去。”
林枝感觉自己仿若处于梦境之中,她一步一步地踏上台阶,几乎是被动地走到了战千屹的身边。
看着自己的手被这个男人牵起,听见这个男人对着麦克风说着“我想向大家介绍一下,站在我身旁的这位,是我的妻子。”
突然转变成结婚的状态,林枝也有难过的时候,难过自己无法和相爱的人穿着结婚服装一起走入教堂,难过这一辈子或许就这样平平凡凡的度过,难过她这一辈子都没有爱情。
现在却有点想推翻那些丧气的念头了。
如果……
林枝的思绪被在人群中突然“哇”出来的哭声打断了,是团子的声音。
团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就是因为知道团子一直无法接纳她的存在,这次的寿宴根本没有让团子参加!
是谁把他带过来的?
林枝和战千屹面面相觑,然后看到保姆抱着团子站在人群中,表情又恐慌又绝望,团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正准备走过去,她便听到小孩子尖锐的声音似是锋利的刀刃,划破了空气般,“我不要爸爸给我找新的妈妈!哇——”
在场的宾客目睹着眼前的这场尴尬的闹剧,正准备拍手祝福战千屹宣布喜事的宾客手一顿,空气中出现了三两声的拍掌,旋即又安静了下来。
只能听到小孩子的哭声。
在团子一出声的时候,林枝的心里便“咯噔”了一声。她紧握着双拳,陷入了绝境的她有些孤立无援,特别是她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战千屹会怎么处理这一件事情,她苍白着脸看着战千屹。
希望战千屹能在这处场合不要让她太难堪。林枝的心里并未对他抱有希望。
战千屹冷着脸从保姆的身上接过团子,眉头皱得紧紧的,如老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看着保姆,“谁让你把团子带过来的?”
团子方才的发言,就像是一记耳光,重重打在了他的脸上。
少爷的目光锐利得逼人,保姆抖着声音解释道,“少爷,今日邢熙然小姐打了一通电话到家里,团子和熙然小姐说完就一直哭着吵着老要来宴会,我也实在没办法才会把团子带过来的……”
“今晚宴会结束,你到管家那里结算薪酬。”战千屹打断她,冷着脸说道。
“团子,这里是公众场合,不许哭!”把团子抱到了林枝的面前,然后他压低了声音对团子道,“如果你再哭下去,下一年就把你送到封闭的学校去,这样你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这、这不好吧?”还没等团子咽住哭声,林枝反倒不赞同地反对道。
“你这个笨蛋。”战千屹被这个笨女人蠢死了,他瞪了她一眼,见团子渐渐收住了哭声,而这是战凌和战千玉已经重新站在台上帮着解围,他松了一口气,“你还帮他说话?他这是让我们差点下不了台啊。”
这倒是真的。
不过再怎么着急也好,林枝看着靠在战千屹肩膀上小声啜泣的团子,到底是个孩子,无论做错了什么事情,她也没有什么立场去职责他,虽是这么想着,她的心里却感到了些许的焦虑,她眉染轻愁,“只能慢慢来了啊。”
她和战千屹,目前还是没有如果啊。
不过她也挺感谢团子的及时出现,至少敲响了她的警钟,她正在一点一点的掉进战千屹温柔的织网里。
战千屹还在追问着团子,“团子,告诉爸爸,熙然阿姨和你说了什么?”
“熙然阿姨说,爸爸准备对外宣布团子的妈妈是她,我不要。”
“团子永远都只有一个妈妈,其他人、其他人、嗝……都不能成为。”
“……”
孩子伤心时说的话最为真心,战千屹也的确感受到了他排斥林枝的决心。
他开始有些懊悔自己过于草率的和林枝结婚的这个决定。
只是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即使团子再怎么不愿意,战家少奶奶的头衔,还是挂在了林枝的身上。
战千屹疼惜地擦掉了团子脸上的泪水,“好了好了,别哭了,今天是爸爸做得不对,是爸爸对团子太凶了,爸爸跟你道歉。”
“那爸爸,妈妈……”
“恩,团子说的没有错,团子的妈妈永远只有一个。”
林枝像个多余的人一样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父子情深,她那双漂亮的美目有些黯淡无光,她在心里长叹了一口气,心里那如洪水一般涌来的失落让她感到十分的沮丧和说不出的伤心。
外人终究都只是个外人啊……
她强撑着,让脸上露出宴会开始前的笑容,哪怕心里再伤心难过,在林松柏一家都在的这场宴会里,她绝对、绝对不想叫他们看她的笑话。
还好,宴会也逐渐到了尾声了,她也无需再勉强自己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