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了马车开始就消失不见的云烟突然冒了出来,附耳对乐阳公主说了句话,乐阳公主皱了皱眉:“你说国师也来了?”
云烟低头道:“回公主,随行的应还有安和公主……奴婢看的不大清。”
“国师是什么?”
苏皖儿拉了拉暗六的袖子,小声的问道:“新皇不刚登基几年吗?”
暗六压低了声音解释道:“王妃不知道吗?国师一职自大墨建国初就设立了,国师主司观星象测天机,把观测到的星象信息禀报给皇帝,以防不测之祸,国师长居星宿宫里,不管是在位的是哪位皇帝他都不在意的,他只负责把观测到的天象呈送上去即可。”
苏皖儿明白了,原来是个神棍。
她又不解的问到:“那这个国师很厉害吗?我怎么感觉公主对他很忌惮的样子?”
“这个……”
暗六犹豫了一下,又凑近了些,声音更小了:“不止是公主,连我们王爷都要忌惮他三分,这个国师不得了,我们手里确切的信息是他到如今已经辅佐过三位帝王,王妃想一想,都是凡人,都是几十年的寿命,他已经辅佐了三位帝王,我们不按多的算,算一位帝王寿命是四十年,加起来这位国师已经在大墨待了一百多年余久。”
苏皖儿瞬间就再脑海里刻画出一个满头白发仙风道骨的老人家形象,她咂舌:“所以众人传他是妖精,因此忌惮他?”
暗六苦笑了下,点头道:“王妃这话万不可再随意说出口,这件事京中都知晓的。”
“那我等下万一碰见了,是理他还是不理??”苏皖儿被暗六说的有些害怕,暗六道:“还不知国师为何会来此处,碰不碰到还是变数,王妃安下心,若真碰见了,照常行礼就好了。”
“哦……”
苏皖儿应了一声,小姑娘心里被种了一颗不安的种子,瞬间对周围的热闹失去了兴趣。
乐阳长公主不知道她想的什么,与云烟说完话就回神牵住苏皖儿的手笑道:“本宫前些日子进宫见皇帝,也顺路去见了一面安和,那丫头大你三岁,我跟她说了你,她便着急着想要见你一面呢。”
安和公主在京城里是出了名温婉佳人,苏皖儿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为何一个安安静静的公主殿下会想见这么不着边际的自己。
于是她只好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点头,甜甜的道:“都听长公主的。”
越接近寺庙摊贩越少,声音也不如后面吵了,一缕淡淡的檀香钻进去苏皖儿鼻子里,她一抬头,足有五丈高的红漆青瓦的寺门就这么出现在她眼前。
乐阳牵起她的手:“随本宫一同进去罢。”
寺庙里来来往往的人,却安静的出奇,只有大殿内传出的阵阵木鱼声与诵经声,伴着幽幽的香烛气,弗一步入院内苏皖儿翻涌的思绪奇迹般的平静下来了。
她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满园都是黄漆朱柱青瓦的建筑,迎接她们的老和尚身着袈裟,面容慈祥,嘴角的笑容颇有些超脱世俗的淡然,他对着乐阳公主唱了个喏:“长公主殿下。”
乐阳双掌合十回礼:“圆通方丈。”
老和尚点头,目光落在苏皖儿身上:“这位是……”
苏皖儿连忙学着乐阳双掌合十,拜见道:“墨王妃苏氏见过方丈。”
老和尚连忙把她扶起来,慈祥的道:“原来是墨王妃,是老衲眼拙。”
苏皖儿小幅度的笑了下,老和尚便带着众人往大殿走去,路上乐阳公主笑着解释道:“这是王妃头一次来寺里祈福,方丈不认得也是应该的。”
老和尚也笑道:“怪不得,王妃以前是由家里人代替来的吗?”
“是母亲替我来祈福的,”苏皖儿乖巧的回答道,忍了一会儿没忍住,她试探着问圆通方丈道:“方丈,旁人也能替他人祈福吗?佛祖不会怪罪心不诚吗?”
她问的直白,众人闻言皆笑了起来,圆通方丈慈祥的笑着回答道:“回王妃,只要心诚,替谁来祈福佛祖都不会怪罪的。”
乐阳公主笑的合不拢嘴,她亲昵点点小姑娘的额头,对方丈笑道:“王妃以前没有来过,方丈见谅。”
再走几步就是大殿了,圆通方丈停下脚步,行了一礼道:“王妃心有玲珑。恕老衲不能再带路了,长公主与王妃可自行前往。”
那颗传闻中的千年古树就在正殿里,苏皖儿进门就看到了。
那树不算高,与堪堪与正殿的门一般高,枝丫间挂满了数不清的红帛。
躯干粗壮无比,苏皖儿琢磨着三十个自己都抱不住一圈,树前立了尊宽大的三脚青铜鼎,里面迈满了香灰。
一旁还设了张木桌,上头放着红帛与金墨,供来往的香客祈福用。
乐阳捏了下苏皖儿的手,苏皖儿一下子从梦游中回过身,跟上了乐阳公主的脚步。
她们并没有去树前祈福,而是先去了正殿里。
正殿建筑雄伟如宫殿,放在现代有六层楼高,十二根金柱牢牢的支撑着整个大殿,经幡飞舞,苏皖儿仔细看,看到每根金柱上都密密麻麻的刻满了经文!
这得要花费多长时间啊……土包子苏皖儿看的眼睛都直了。
再往里走,苏皖儿更被震惊的说不出话了。
大殿正中央供着一尊金身佛祖像,佛祖高坐莲花台,双眸紧闭。
经文中的的各路神仙依次排列在佛祖身边,无一不是金身华服,面带悲悯。
一屋子的神佛让人心生敬畏,乐阳公主接过一旁小沙弥递来的香,恭敬的引着插在想哭里。
苏皖儿连忙照做, 乐阳公主上完香,携着小姑娘一同跪倒了蒲团上。
苏皖儿毕恭毕敬的叩了三首。
随后乐阳公主带着她依次给各尊神像敬香,一路拜下来,苏皖儿觉得自己的腰都快弯断了。
她不敢心生不敬,只得乖乖的跟着乐阳长公主一路敬拜,待到终于完了,小王妃累的小命都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