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不开警车来?”潘福根坐在汽车后排,被张东旭和戴家泽架在中间,依然嘴碎,“开警车你们能少多少事啊!”
刚刚老K开着车被工人们团团围住,张东旭费了好大工夫才让他们让出一条路。
“方便你看见了提前跑路是吧?”张东旭被气笑了。
“我问你,”戴家泽刚刚就想问了,现在终于找到了机会,“你没事带着锤子起子刀干嘛?”
“我作为一个工人,随身携带着工具,很正常吧。”潘福根还在开玩笑,他的从容惊了一下车上的其他人。
不过也就惊了一下。
“严肃点,”张东旭瞪着眼睛,语调严正,“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潘福根收敛了一点,假装回忆了一会,呆呆地说:“不知道。”
“知道你被判过,有经验,我办过的老油条海了去了,轮不到你猪鼻子插大蒜,”张东旭说,“我点你一下,我们是从泰达过来的,和你是老乡。你在路上好好想想,别寒了老乡的心。”
潘福根几次想说话,都被张东旭瞪了回去。一路沉默,气氛严肃。
王警官和老J已经回到泽胜派出所,他简单打了个招呼,忙自已的了。老K和老J按计划休息。审讯室里只剩下潘福根和做好熬鹰准备的戴家泽、张东旭。
“是徐燕吧,我答应她的事情会做到的,现在还没到时候。”潘福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仿佛在说:我进可攻退可守,你们怎么跟我斗。
张东旭走到潘福根面前,直直地看着潘福根的眼睛,戴家泽轻笑一声。潘福根被两人的组合技弄的心虚,眼神闪躲。
“我们不会什么都没有就来找你,”张东升面露惋惜,恨铁不成钢地说,“我不是非要你说,只是因为我们是老乡,所以给你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戴家泽适时敲了敲桌子,把潘福根的视线引向桌面上一沓厚厚的纸上。
潘福根想了一会,突然急切地说:“我是偷偷收了徐燕好处,但我帮她找关系,收她点好处咋了?”
“点?找关系?”戴家泽笑出声来,身子向后仰去,斜斜地靠在椅子上,盯着潘福根,一副“我就静静看着你装13”的表情。
张东旭敲了敲潘福根面前的小桌板,凛然问道:“好,就算你不顾及老乡感情,也要想想小女儿。你被判过,应该懂得坦白可以……”张东旭的感情牌打到一半,突然被打断了。
是潘福根。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脸,扭曲得不成样子,眉头紧紧拧在一起,仿佛打了一个死结。
这不就找到突破口了?张东旭和戴家泽对视一眼,压抑着内心的激动。
“你女儿叫什么,多大年纪,在哪上学?”张东旭揪住不放,一连串地问道。
潘福根还沉浸在痛苦中,他喃喃地说:“她之前叫潘梅梅……”
“之前?”张东旭捕捉到异常,针对地问道。
“对,我离婚前,”潘福根突然莫名其妙问了一句,“你们能好好听我说吗?”
“你愿意说,我们就愿意听。”
“想当年……”潘福根的思绪飘向不知道多远的过去。审讯时间很短暂,还要刨掉嫌疑人睡觉的时间。但张东旭和戴家泽没有打断他,静静听着。
“我是在星呼市文丰镇发家的。当时文丰镇还没人养螃蟹,我是第一批。家里穷,请不起工人,我和养父母三个人,挖蟹塘、养水草、放蟹苗、喂蟹粮……整夜守着蟹塘,第二天还要早起,吃尽了苦头。”
“你的亲生父母呢?”张东旭对好奇的地方直接发问,显示自已听得认真。
“我对他们没有印象,我记事的时候,就在养父母身边,”提到亲生父母,潘福根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淡淡地接着说,“吃得苦中苦,也为人上人。我家在镇上盖了三层洋房,还买了奥迪车,蟹塘上还请了几个工人。”
人家十几年前就住洋房开豪车了,自已至今还住在父母的老房子里,戴家泽心中泛起一丝羡慕,但也就一丝。
“我老婆也是那时候找的,她可是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少女,”说到老婆,潘福根似笑非笑,表情复杂,他没在老婆的话题上多做停留,接着说,“两年后,我女儿出生了。”
“她出生的时候,我家院子里的梅花开得很好看,我就给她取名梅梅,简单好听。”
有父母能尽孝、有豪宅香车能傍身、有夫人千金能陪伴,妥妥的人生赢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