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垂着头,双眼无神地望着地面,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
此刻的她,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纷繁复杂的思绪如潮水般汹涌而来,让她应接不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就在春若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屋内的宁静。
原来是刚才那位丫头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只见她一路小跑,脚下生风,好像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着她似的。
眨眼间,她就已经冲到了春若的身旁,并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由于冲得太猛,这丫头坐下后身体还不由自主地向前倾了一下。
但她根本顾不上这些,甚至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便迫不及待地张开嘴巴大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呀?今日他可曾对你说过一些有用的话语?快跟我讲讲!”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地盯着春若,急切地等待着答案。
春若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一丝懊恼之色。
原来,她竟然把询问这件重要之事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春桃瞧着春若这般心神不宁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担忧之情。
于是,她关切地凑上前去,轻声询问道:“你这是怎么啦?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算他什么都没说,也能让你变成这样不成?快跟我说说吧。”
春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说道:“他说正在筹备替我赎身的事宜。”
春桃一听,瞬间明白了春若为何会如此纠结。
她微微皱起眉头,语重心长地劝道:“你莫不是心动了?哎呀,你真是糊涂啊!你好好想想,平日里小姐她们待咱们可不薄啊,你若是就这样跟着他走了,又如何对得起小姐她们呢?”
春若听到这话,心中一惊,急忙抬起头来,想要为自已辩解几句。
只见她满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没有......我只是现在有些......有些不知所措罢了!”然而,她那颤抖的声音尚未完全落下,就被春桃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春桃一脸严肃地紧盯着春若,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她再次追问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已经对他动了心?别再试图隐瞒了!”
面对春桃如此凌厉的质问,春若只觉得喉咙发紧,一时间竟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她嘴唇微微颤动着,嗫嚅道:“我......我没有啊!可是......可是我看到他那样子,实在是忍不住......”
没等春若把话说完,春桃便冷哼一声,厉声道:“哼!你若是做不下去了,我自会给上头禀报此事,绝不会再让你继续执行这个任务,也绝不再给你任何机会去破坏小姐他们精心策划的计划!”
春若听闻此言,如遭雷击般浑身一颤,赶忙连连点头应道:“我知道的,我知道该怎么做,请相信我!”
见春若这般表态,春桃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下神色。
但依旧板着脸站起身来,一边向外走去,一边丢下一句冷冰冰的话语:“我希望咱们之间还是好姐妹,可千万别因为这件事闹掰了!”话音未落,她已伸手拉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随着房门重重关上所发出的沉闷声响,春若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上。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喃喃自语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啊......我只是有一些不忍心了而已......”
南芷悠悠转醒,意识尚有些模糊不清时,只觉眼前似有人影晃动。
她努力睁开那双仍带着几分朦胧睡意的眼眸,朝着人影望去。
待看清来者后,她那原本娇柔的嗓音此刻更是嗲嗲地响起:“你怎么来了?”说着,她下意识地想要条件反射般迅速坐起身来,然而这一动却不小心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得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站在床边的燕临见状,心头一紧,赶忙出声提醒道:“小心一些!”听到他关切的话语,南芷缓缓停止了动作,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等待着那阵刺痛感渐渐消退。
过了好一会儿,当疼痛终于有所缓解之后,她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燕临。
只见燕临一脸温柔地望着她,轻声说道:“我想你了,所以就来了。”说话间,他已伸手拿起放置在一旁的水壶,慢慢地倾倒出清澈的水流,注入一只精致的茶杯之中。
原来,这水壶和茶杯乃是清歌按照时间送来的。
清歌深知南芷如今的作息十分规律,而且每次醒来通常都会感到口渴需要饮水。
南芷微微颔首,表示明白了其中缘由。
燕临则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用汤匙舀起一小勺温水,轻轻地送到南芷唇边。
他的动作轻柔而又谨慎,仿佛生怕弄疼了面前这个让他心疼不已的人儿。
南芷的双颊微微泛起红晕,犹如熟透的苹果一般,只因燕临此刻与她靠得太近了。
燕临正全神贯注地喂着水,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南芷那被水润过的嘴唇上,只见原本略显苍白的唇瓣此时已变得粉嫩欲滴,散发着迷人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燕临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喉结随之上下滚动。
然而,就在燕临沉醉于眼前美景之时,南芷却突然出声拒绝道:“够了,不用再喂了。”
听到这话,燕临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之色,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水杯。
接着,他轻轻地坐在了南芷床边的脚榻之上,仿佛生怕惊扰到她。
燕临稍稍压低声音,温柔地说道:“我刚刚去探望过父亲了,他已经没有大碍,真的要多谢芷儿出手相助。”
南芷听他如此客气地道谢,心中不禁有些不悦,故意板起脸来回应道:“我们之间何时变得这么生疏了?而且燕伯父一直都很照顾我,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如今你这样说岂不是太见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