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书房
谢汝看完信后,点燃蜡烛,火光瞬间将纸吞噬,只留下残余的灰烬。
阿瓶站在一旁,问道:“公子可还有什么吩咐?”
“你今日觉得阁里有哪些人不太对劲?”谢汝看向他,问道。
阿瓶低下头,回忆起之前,说道:“都不太对劲,但有一人,似是无害。”
无害,指的是看向谢汝的眼神没有攻击性,也没有打探的意味。
“你说的是谁?”
“坐着的玄色衣裳那位。”
谢汝眨了眨眼,没想到阿瓶说的是他,“那人是三楼主管事卫祁。”
阿瓶点点头,“公子记得他?”
“嗯,之前打探消息时,委托的就是此人。不过,打探的事确实许久没有来新的消息了。”谢汝忽地想起,当时让三楼去查神医李的踪迹,可到现在,除去西域那次,便没有查出来其他有用的线索。
“你去一趟阁里,找他,问一下我打探的消息如今可有什么新的动静。”
“是。”
阿瓶刚走,书房的门就被人敲响。
“公子,有漓阳来的信件。”徐环站在门外,喊道。
谢汝听到这话,急忙打开门,“徐伯,信在哪?”
“人安排好了吗?”中年男子神情阴翳,目光阴沉地看着小厮。他身边坐着的绿衣公子却是一脸笑意,似是什么都不甚在意。
“已经安排妥当了。”小厮说道。
“行了,你先下去吧。”男子摆摆手,转而看向绿衣公子,“这次,季公子应该不会让我失望了吧。”
季瑜微微敛起笑,答道:“自然不会。”
男子想起上次的事,不满地哼了一声,“希望如此,不然和贵舍合作的事,我就要再多掂量掂量了。”
听出他话里的威胁之意,季瑜冷下了脸,淡淡道:“合作自然要互相信任,这次断不会再失手了。”虽说他之前确实没有将一击致命的毒药交出来,但是改良的魇毒明明没有了回生花的药引,谁知道那人竟然如此命大。
谢府。
谢汝将信看完,眉目之间多了一丝忧愁。
“子随哥哥,你怎么了?”方玉姝听到漓阳来了信,就想着来找谢汝问问,却见他满眼忧愁。
“方小姐。”徐环看到她来此,想了想,还是退了出去。
“可是信中说了什么?”方玉姝见谢汝愁眉不展的模样,心中担心不已,“姑母身体可还好?”
谢汝见到她,眉间舒展一些,眼中的愁绪却不散,“你不必担心,只是表哥说我娘前些日子惹了风寒,差信让我回去一趟。”
“信到洛阳少说也要半月,说不定姑母的病也好的差不多了,子随哥哥不要过分担心。”
谢汝微微点头,他担心的倒不是这个,若真只是风寒也就罢了,但表哥特意送信让我回去,怕不是……
“子随哥哥,那我们回漓阳吗?”
谢汝略微思索片刻,道:“回,三日后我们便回漓阳。”
说到这,阿瓶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见到方玉姝也在这,轻轻瞥了一眼,转而又看向谢汝。
谢汝刚想说话,只见方玉姝已经站了起来,“子随哥哥,既然你已决定,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谢汝看着她出门,心中一抹异样的情绪划过,转瞬即逝。
“阁里可有查到什么消息?”
“查到神医李曾出现在西域的消息后,便再没了他的踪影。”
谢汝轻轻皱眉,想起之前的梦境,叹息了一声,“算了,三日后,我们便回漓阳。”
阿瓶没再说话,想起情蕔阁,他又开口道:“那阁里的人……”
谢汝抬头看他,“如今还没有证据,而且有些事还没调查清楚,先放着吧。”
阿瓶低下头,眸里划过一丝狠厉,心里只能暗暗压抑。
“我们现在去一趟医馆。”谢汝说道,有些事总得问清楚。
“嗯”阿瓶轻声应道,神色一如往常一般。
医馆
“你的病能根治,只是我缺少几味药,如今我先给你施针,活络筋脉。”白止将布包摊开,取出银针,用火灼烧后,插进各个穴位。
赤辛毫不在意,问道:“之前的白衣公子去哪了?”
白止没回他,反问道:“你跟他很熟?”
赤辛新奇地看着他这副模样,打趣道:“熟啊,怎么不熟,我可是追了那位公子许久。”
白止明知他在胡言乱语,仍是被他扰乱了呼吸,用针的力度微微加大。
赤辛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心中不免有些奇怪,那位可是个男子,这大夫的反应如此激烈干嘛?他莫不是个断袖吧?
正当他想问的时候,医馆却来了人。
“裴公子。”谢汝见到裴嵇在整理药材,打了声招呼。
裴嵇见到他,很是熟络,问道:“谢公子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谢汝微微一笑,“好多了,多谢你们的照顾。”
“谢公子不必言谢,可是来找师兄的?如今他正给人施针,过会儿才能出来。”
谢汝摇摇头,“不必麻烦白公子,我此番来,是想找那位红衣公子。”
裴嵇愣了一瞬,有些羞愧,自已竟然下意识地认为谢公子一定是来找师兄的,“抱歉,谢公子,师兄就是在给那位红衣公子施针。”
谢汝点点头,心中却泛起一丝好奇,原来他来医馆竟是真的看病,只是不知是什么病。
过了一瞬,房门打开,一红一白两道身影走了出来。
白止看了一眼谢汝,很快又移开了视线,想到之前赤辛的话,脸色更加郁闷。
谢汝唤了一声,“白……”,不知想起什么,改口道:“宣之。”算是打了声招呼。两人擦身而过,谢汝走向赤辛。
白止回头看了看,两道身影并肩而立,显得十分般配,他移开了眼睛,大步走了出去。
裴嵇见自家师兄不知又抽了什么风,想着谢汝定是有事要说,自已也不好待在院子里,只好跟了过去。
“可是有什么消息了?”赤辛见到谢汝,面色严肃起来。
“赤辛公子可是想空手套白狼?你当时说的线索不过只是排除而已,那算得了什么?”谢汝又道:“不过,关乎我爹的事,你必须先告诉我。”
赤辛见他也不是个不讲信用之人,俯身过去,轻声说道:“你爹的死与皇室之人有关。”
谢汝心中一惊,面上却不显,只是复杂地看着他,“你如何知晓这件事?”
赤辛只是静静看向远方的天空,“你不必怀疑这件事的真假,此事是我亲耳听见的。”
谢汝沉思片刻,点点头,“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