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中侯卢知远,见过中郎将!”洛阳东市,眼前高大的青年对刘预下拜道。
刘预将其扶起说道:“诶!子真不必多礼,今日是以朋友身份约你出来逛逛洛阳东市,不论官职。”
卢知远愣了愣,随后说道:“是!”
刘预叹了叹气:“你这人,说了今日不论官职,怎么还是这般拘束?没劲!桃花,咱们走。”
洛阳北军分八校,每校领一千五百人,由八校尉统领。
八位校尉,皆是正六品下官职。
在刘谌大权独揽之后,洛阳北军就归五官中郎将掌管,负责拱卫京师,巡视治安。
而北军中侯,便是五官中郎将的属官,负责监察八校,从五品下。
卢知远,字子真,范阳卢氏出身,是从小和刘预一起读书习武长大的发小。
同时按照原著来看,这位也是跟着大冤种赴死的忠臣之一。
刘谌被杀,刘预失势,范阳卢氏想要落井下石,投靠天子。
而这位范阳卢氏的少主,却义无反顾的站在了原身这边,最后被元天昊赐死。
见刘预走远,卢知远连忙跟了上去。
三人走到一个面食摊位上坐下,伙计立刻上前:“三位,吃点什么。”
“六张胡饼、两斤羊肉,再来三碗胡辣汤。”刘预说道。
三人都是习武之人,饭量自然也大,这点东西不算什么。
“三位稍等,很快就来。”伙计说着,便下去准备了。
卢知远看着刘预,又看了看桃花:“中郎将,您今日找我来,就是来吃东西的?”
刘预一脸无辜:“那不然呢?”
卢知远想了想说道:“中郎将特意找我,必有深意。”
刘预说道:“体察民情,有何深意?也让你看看,这洛阳百姓平日里都吃什么。”
卢知远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刘预不说,他也就不问了。
很快,刘预点的东西都端上了桌。
卢知远拿着一张胡饼,一脸迷惑:“这个...怎么吃啊?”
刘预一边示范,一边说道:“拿饼,卷羊肉,然后蘸汤。”
卢知远一脸迷惑:“这...能好吃吗?”
刘预:“你试试。”
卢知远学着刘预的样子,用饼卷起羊肉,然后蘸了蘸胡辣汤。
一口咬下,随后眼前一亮,连连点头。
“嗯?嗯!嗯~!”卢知远一边点头,一边看向伙计:“伙计,再来三张饼,二斤羊肉。”
说话间,几个家丁打扮的人和十几名甲士出现在东市,迅速将一家客栈给围了起来。
客栈名为秋菊客栈,老板娘是一女子,名字就叫秋菊。
见公主府的甲士围了客栈,秋菊丝毫不惧,冲出便问道:“你们是何人?围了我的客栈做什么?”
为首的甲士说道:“公主府典军宁风华,奉命捉拿人犯,让开。”
“捉拿人犯?捉拿人犯是洛阳县廷的事情,你公主府的甲士,凭什么把我的客栈围了?”秋菊丝毫不惧,质问道。
“你大胆,竟敢妨碍公务!”宁风华指着秋菊呵斥道。
秋菊指了回去:“嘿!你公主府什么时候有捉拿人犯的公务了?我正经做生意,又没犯法你凭什么把我客栈围起来?今天这事儿,我就是告到大将军那里也是我有理。你这里的人只要敢进去一人,我就去大将军府告你。”
“你...听令!”
不提大将军还好,一提大将军,宁风华更是怒火中烧,直接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
周围甲士见此,也纷纷拔刀准备强闯。
这边的骚乱引来了周围百姓的围观,当然也惊动了刘预这边。
见此情形,秋菊也有些怵了。
她之所以硬气,的确是因为大将军刘谌掌权以来,洛阳风气为之一肃。
但是现在的情形,大将军的名号吓不住这群人,哪怕事后得到惩罚,自已的坟头草也一丈高了。
“奉长公主之命,捉拿刺杀国舅公子的凶犯令狐德堪,有敢阻拦者,视为同党。”宁风华大声说道。
这话一出,原本想要上前指责的百姓,也纷纷不敢说话了。
毕竟人家手里拿着刀呢,没人愿意去赌他们敢不敢真砍下来。
宁风华举刀指着秋菊:“让开。”
秋菊虽然害怕,但还是站在原地:“想要过去,就先杀了我。”
“好!”
宁风华应了一声,环首刀高高举起。
“且慢!”
一声怒喝从客栈内传来,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扶着一个虚弱的青年走出客栈。
宁风华见青年先生,露出冷笑:“令狐德堪,你杀害国舅公子,已犯下重罪。速速束手就擒,否则你的同党都难逃一死。”
“我和你走便是,不要伤及无辜。”令狐德堪捂着肩膀,虚弱地说道。
宁风华:“拿下!”
两名甲士上前,将令狐德堪按倒在地。
“诶诶诶,他身受重伤,不可如此粗鲁。”扶着他的老头连忙喊道。
宁风华冷笑道:“不必担心,公主有令,捉拿令狐德堪,就地正法。”
身后一位甲士出列,二话不说,便向令狐德堪脖子砍去。
“诶别!”秋菊和老头都叫喊出声,很显然两人和令狐德堪都有交情。
砰~!
一声闷响,那甲士不知为何,被倒飞出去。
“何人胆敢袭击公主亲卫?”宁风华指着来人呵斥道。
“公主亲卫,什么时候有了处决人犯之权了?”来人正是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卢知远。
年轻气盛,又见宁风华咄咄逼人,便忍不住出手踢飞了那行刑的甲士。
“中郎将,您怎么不拦住他?”桃花见卢知远冲出去,顿时无奈,看向刘预。
刘预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且看看。”
桃花无奈道:“世人皆知,卢知远是中郎将的心腹,他的一言一行必然会被有心之人曲解成是中郎将的意思。”
刘预笑着说道:“谁说不是我的意思?好了,你且放心,看着就是。”
......
宁风华呵斥道:“大胆狂徒,竟敢阻挠公主府亲卫做事,此人穷凶极恶,杀死国舅公子。公主下令,捉拿之后就地正法,你胆敢放肆。”
卢知远冷笑道:“捉拿人犯?就地正法?你是洛阳令?廷尉?还是大理寺?就算你是公主府典军,抓到人犯也该扭送洛阳县廷,交由洛阳令处置。若案件过大,也该有廷尉和大理寺介入,公主府何时掌管了刑罚?”
宁风华见卢知远如此胸有成竹,又见其下盘稳定,必是身手不凡,语气便软了下来:“你又是何人?”
卢知远说道:“北军中候,卢知远。”
宁风华冷笑一声:“洛阳北军,职责乃是拱卫都城,巡视京师。军侯此时不去巡视洛阳,却在此阻碍我等,我倒是想问问,又是谁给你的权力?”
卢知远感叹道:“你倒是巧舌如簧啊!你也说了,洛阳北军,职责巡视京师,维护京师秩序。尔等并无处罚人犯之权,今日此行,便是行凶。尔等当街行凶,若再执迷不悟,我便将尔等全部抓进北军牢狱。”
宁风华看了看被押着的令狐德堪,又看了看卢知远,挥了挥手。
两名甲士见此,便放开了令狐德堪,回到宁风华身边。
宁风华向卢知远一拱手:“还请军侯告知中郎将,今日之事公主府不会善罢甘休,公主绝不会放过此人。”
卢知远冷哼一声:“不送。”
说完,便给宁风华让出一条道路。
“走!”宁风华朝众将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