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使臣,斛素力,见过将军。”
太守府内,刘预见到了这位突厥使臣。
“放肆,见到将军为何不跪?”宇文破虏呵斥道。
斛素力说道:“回将军,中原王朝并无跪上官之礼。”
宇文破虏还欲呵斥,刘预便抬手阻止。
随即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乃上国之臣,你乃下邦使者,也敢不跪?”
斛素力一愣:“这...”
“宇文校尉,好好教教这位突厥使臣,什么是礼节!”刘预直接说道。
宇文破虏快步上前,一脚将斛素力踹得跪在地上。
“将军,我数万大军就在长城之外,将军如此无礼就不怕我大军攻城吗?”斛素力急了,连忙吼道。
刘预看着斛素力说道:“将他的头割下,给阿史那赤合送过去。”
“是!”
宇文破虏一挥手,两名兵士便将他拖了出去。
随即,手起刀落,斛素力的头颅便掉落在地。
刘预起身说道:“宇文校尉、朱校尉,随我出城,会一会这位延利可汗。”
“将军!”宇文破虏连忙阻止道:“突厥数万大军,若是冲杀如何是好?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固守城池。只待邓、张两位校尉率兵包抄,必能退敌。”
“如今,突厥叶护、王子、公主皆在我手,我料阿史那赤合投鼠忌器不敢攻城。”刘预说道:“我若退缩城内,反倒想显得心虚,万一让他生出叛逆之心,就不好了。”
“将军!”宇文破虏还想再劝。
刘预笑着说道:“好了,我执弓矢,公执槊相随,莫若数万大军,纵百万众能奈我何?”
一句话让宇文破虏热血沸腾,便不再劝了。
朱文略都懵了:“将军...”
“好了,有劳二位,带上斛素力的头颅,随我出城。”
“这...是...”朱文略一人也劝不动,只得从命。
......
三人策马带着三十骑兵出了长城,远远便看见突厥骑兵列阵。
“朱校尉,你带这三十人在远处,将草木绑在马尾之上,扬起尘土,以做疑兵。”刘预说道。
朱文略拱手道:“是!”
接令之后,便带着三十骑兵,往远处跑去。
此时的延利可汗阿史那赤合,正在等着自已派去使者的消息。
远远就看到两骑向这边跑来,看甲胄样式必是北地守军无疑。
一时间,延利可汗有些懵了。
自已数万大军在此,对面两个人就敢冲阵?
“阿史那赤合!”
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暴喝。
如雷声一般,让延利可汗一激灵。
再看身边的士卒,他们的眼中,竟然有了几分敬畏之色。
刘预和宇文破虏策马来到了距离延利可汗十几步的距离,方才停下。
这个距离,除了方便交谈之外,更重要的是一旦有什么举动,宇文破虏可以策马将延利可汗刺死。
刘预并不需要带和突厥人相当的军队来这里,只要保证自已可以随时取延利可汗的性命就行了,
“你竟敢直呼我的名字,胆子不小。”延利可汗看着刘预,脸色阴沉道。
刘预未曾回答,而是朝宇文破虏招了招手。
宇文破虏会意,策马上前,将斛素力的头颅扔在了延利可汗面前。
“这...是斛素力...你..你竟敢!”延利可汗大怒,当即便要下令让大军冲杀,杀了这两个胆大妄为之徒。
然而还未等他下令,一支箭矢就擦着他的头皮飞过。
只见刘预不知何时已经上弓,刚才那支箭矢便是他所射。
“阿史那赤合,如今我取你狗命如探囊取物,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刘预威胁道。
延利可汗阴沉着脸:“你们中原人不是讲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刘预说道:“我乃上国之臣,斛素力乃下邦使者,见上官而不跪拜,此乃大不敬。我将其斩首,以警示你突厥子民。”
“我突厥非你之臣,说什么上国下邦?”延利可汗怒道。
刘预冷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突厥之人在王土生活,不曾前往洛阳朝见至尊,已是不敬。朝廷本该发兵征讨,只是至尊仁厚,不忍突厥子民遭受兵祸之苦。未曾想,尔等夷狄之辈,畏威而不怀德,竟将至尊仁厚当做理所当然。”
延利可汗大怒:“你是什么人?竟然这样侮辱我,我若拼死率兵冲杀,你当死无葬身之地。”
刘预浑然不惧:“你是突厥之主,你死则突厥崩坏。我乃魏主之臣,我死无关大局,魏主必发兵征讨突厥。届时,你突厥之民将因你之罪,遭受无妄之灾。”
“你...”
延利可汗心中大惧,不是因为刘预的话,而是看到刘预的身后尘土漫天,像是隐藏兵马。
而他们两边的原野之上,隐隐约约出现了大量的骑兵。
若是强行开战,他们绝讨不了好。
“难道此人是故意激怒于我,引我冲杀?”延利可汗心里开始思索。
草原之人确实性格粗犷,但延利可汗身为领袖也不是傻子,他是会权衡利弊的。
思虑再三,他学着汉人礼节,拱手说道:“敢问将军名讳。”
刘预抬了抬手,示意免礼,说道:“朝廷任命招讨使、中领军刘预。”
“将军无故抓捕我突厥子民三千余人,其中还有我的亲族,是不是也太失礼了?”延利可汗此时的态度,已经软了下来。
刘预说道:“你突厥与北地太守和池阳县令走私大魏兵器,甚至交易大魏子民,我出兵征讨,有何不妥?”
延利可汗说道:“北地太守说过,这是贸易,既是贸易,又怎么能随意破坏?这叫失信。”
刘预冷笑一声,道:“北地太守刘恢和池阳县令石棘奴已被罢官,他们说的话,不作数。你突厥不服王化,不朝见天子。天子仁厚不忍征伐,但是你却和奸臣勾结,残虐我大魏子民,如今又陈兵犯境。我未带兵杀你,已是仁慈,还敢质问于我?”
“既然如此,请放回被抓的突厥勇士,我立即撤兵。”延利可汗说道。
刘预眼神微眯,语气开始有些怒气:“我说了,北地太守之前说的,不作数。”
延利可汗咬牙切齿道:“那你要如何?”
刘预想了想说道:“我听说你的部落之中,有许多汉人和鲜卑人的奴隶,这些都是我大魏子民。我看这样吧,你用五个大魏子民。换你一个突厥子民。”
“这....”
“怎么?你突厥人不是勇士吗?五个普通百姓,难道比不上一个突厥勇士?”刘预问道。
延利可汗咬了咬牙,说道:“好,不过要先放了我弟弟、儿子和女儿。”
“不!”
刘预直接拒绝,说道:“这一次,只能放一个人,至于放谁你自已选。”
“你...”延利可汗顿时气急。
但是刘预和宇文破虏离他太近,他也不敢撕破脸。
刘预之前那一手箭术让他投鼠忌器,就怕自已还没下令就死于刘预箭下。
“不急,七日之后,在此处交换。”刘预笑着说道:“到那时,你再告诉我,要我放了谁也不迟。”
说完,也不再理会延利可汗阴沉的表情,带着宇文破虏便策马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