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备菜的时候何枭已经焖了满满一锅米饭,又用葱、姜、料酒和盐把鱼切开腌好。眼看着人都到齐了,姜添添用厨房纸巾把鱼表面的水分吸干,将烤盘放在燃气灶上,底部多倒了些油下锅煎鱼,这次没等她拿起锅盖作为盾牌,何枭就默契地站到前面,提着鱼尾巴给鱼翻好面。鱼皮煎出了虎皮的效果,鱼肉表面煎到焦香后盛出来放在一边。
就着烤盘里剩下的油,姜添添下了葱、姜、蒜爆香,用两勺郫县豆瓣酱、一小块火锅底料炒出红油,再加洋葱、辣椒段和热水,其实如果有啤酒加进去会更好,但条件有限,前期腌鱼的时候放了足够的料酒,味道也很香。
后续把配菜们加进去,待配菜差不多煮熟后,把煎好的鱼覆在最上面,撒点花椒、干辣椒,用热油一泼,“滋啦”一声,香味溢满整个屋子,烤鱼就成了。
何枭从厨房里找了两个热饭用的不锈钢支架垫在烤盘下面,把烤盘安置在餐桌中央,又点燃了两个酒精盒放在烤盘底下,汤汁持续地滚起来。史书和杨纳川很有眼色地主动盛饭、摆碗筷,又试探着给自已分了一瓶快乐水,见何枭没有反对,才露出和刘雪一样心满意足的表情,恨不能把快乐水抱在怀里。
五个人围坐在圆形的餐桌边,姜添添左手边是刘雪,右手边是何枭,对面的史书紧挨着刘雪,杨纳川则坐在史书与何枭中间。对着卖相出色、不输于店里的烤鱼,没有人先动筷,都目光炯炯地看着姜添添,她无奈地说,“吃呀,不用等的”。
霎那间,除了姜添添与何枭,三双筷子使出了风卷残云的架势,
“唔……真好吃!添添你也吃!”有人抢的饭就是格外香,刘雪一边自已吃,一边在史书之前抢出一块肥嫩入味的鱼肉夹到姜添添碗里。
“嗯,你吃吧”。姜添添许久没见过这样的场面,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自已做的食物这样被捧场,其实哪怕少吃点也很满足了。而何枭却用手托着烤盘下的两个支架,调整了烤盘的方向,把鱼肉比较多的一侧贴近两个女孩子,警告地看了两个队员一眼。
“老大,你变了,我不是你最爱的宝宝了”,史书本想一筷子夹走那半边鱼肚子上的肉,见状只得给筷子来了个急转弯,委屈巴巴地在自已面前夹了些配菜。
“你从来都不是老大最爱的宝宝”,杨纳川把面前半条鱼上最大的一块鱼肉抢走了,头也没抬地继续扒饭。
“吃吧,都可以吃”,姜添添觉得不太好意思,何枭却又横了两个队员一眼,把麻婆豆腐向前推了推,
“不用管他们,由着他们吃,二亩地的草都能啃秃”。
“噗”,刘雪噗嗤一声笑出来,对这样的画面喜闻乐见,美滋滋地把鱼肉沾满汤汁来吃。
在食量上,几个大男人显然还是收敛了,等姜添添和刘雪一碗米饭见底,吃饱喝足的时候,他们又把烤盘里剩下的鱼肉和配菜包圆了,姜添添叮嘱何枭如果不够吃可以加水煮挂面,随后就带着刘雪去卧室里看水培青菜的长势。
生菜、小白菜和蒿菜长得很快,每株都有三五片叶子,一指多长,草莓苗也嫩生生地发出两片叶子,番茄苗却一味地长高,瘦巴巴的,在小小的种植槽里很受限制的样子,单纯依靠水培估计是不够的。
“雪雪,你家里有空的种植槽或者花盆吗?”
“有,阳台上之前养花的种植箱还在呢”。
之前说好小番茄育苗成功的话要送给刘雪两株,姜添添去厨房找了一个大容量的一次性餐盒,把种植位里面的番茄苗、青菜苗每样都取了几株,连同营养液一起装进去,又找了一个内里有保温材料的外卖袋子,
“这几株你待会儿拿回家,让叔叔阿姨试着种起来,要是能成活,也能添顿绿叶菜吃”。
“好!”
两个人又在卧室里聊了一会儿,刘雪叽叽喳喳地和姜添添共享了很多小区里的八卦,诸如黄毛张海龙还没放出来,因为他带来的人又参与了黑社会团伙打劫小区的事,他的家人已经被全小区居民唾弃了……现在小区里如果有单身的男男女女,找对象不看对方脸好不好看、有没有腹肌,就看家里物资够不够多,甚至有的人还会为了物资和有妇之夫发生不正当关系……所有的八卦几乎都与物资有关,看来物资越来越稀缺了。等到何枭等人吃完饭、把厨房收拾好,就由史书和样纳川一起送刘雪回了家。
上午睡得太久,晚上姜添添毫无睡意,洗漱后坐在书桌前用一只空笔管拨着不好惹的龟壳,网上说草龟是要冬眠的,前段时间天气冷,屋子里也没有柴火炉,它隐隐有要进入冬眠状态的样子,行动迟缓,也不怎么吃东西,但是有了柴火炉,室内温暖如春,她不确定它还要不要冬眠。
见她深夜了依然精神满满,何枭转身出去,从小房间里把他昨天带回来的背包和行李袋拎进来,除了一人高的背包放在折叠小床边,两个行李袋都给了姜添添。
“嗯?”姜添添看着两个硕大无比的行李袋,不确定何枭想干什么。
何枭蹲下身来逐一打开,左边的行李袋里全是压缩饼干、炒米、自热饭一类的野战食品,还有一些小包装的食物看不真切,姜添添伸手捞了几个出来,发现是“鲜脆萝卜干”“香辣牛肉”“爽口榨菜”一类的即食配菜,想不到野战食品的种类如此丰富。右边的行李袋里居然是各种进口零食,蔓越莓果酱、蛋卷、面包干、鳕鱼肠、燕麦酥、焦糖饼干……还有周思宇送的同品牌巧克力,巧克力是整罐的,囊括了那个品牌的所有口味,量大得令人咋舌。
“你……出去抢劫了?”女孩子在行李袋跟前蹲下来,每翻一样东西,眼里的惊讶就多一点,最后索性不翻了,满脸震惊地看着他。
“没有,江市公安局那条街上有一家进口超市,估计是东西价格贵,没有被扫空,我用官方发的大米和压缩饼干和他换的”。何枭紧抿嘴唇忍着笑,又从背包顶部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透明餐盒递过来,里面装着白白胖胖的两个团子。
“给。”
“这是……雪媚娘!这个要现做的,又要奶油,哪里来的?”此时何枭的背包在姜添添眼里俨然成了多啦A梦的口袋。
“杜所长爱人做的,昨天我们在派出所谈抓捕方案的时候她送来的,我用零食和她换的,吃吧,我去给你拿个小勺子”。
姜添添捧着小盒子,忽然能理解刘雪在这三个月里想念快乐水的滋味,新鲜奶油做的甜品啊!她也好想念来着。
不知道杜所长是怎么做到的,在皑皑白雪的冬天,他家里不仅有奶油,还有芒果,小卧室的温度低,何枭的背包放了一晚上,丝毫没有变质,糯米皮Q弹软糯、奶油细腻,中间包裹着新鲜的芒果丁,甜度也刚刚好,姜添添自已吃了一个,在何枭的退拒下,忍不住把另外一个白胖子也吃掉了,梦里都是动物奶油的甜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