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今晚的北城气温很低，雾气厚重，袅袅的白雾笼罩在两人之间。
一闪一闪的灯光照亮了男人的眉眼，他穿着一身黑，男人仿佛不怕冷一般，上身只着了一件薄款的夹克外套，衣襟敞开，露出了里边黑色的毛线衫。
猩红的火光从他的指尖蔓延出来，薄薄的白色烟雾在呼吸之中吐出，被夜风送到了言清的鼻腔和唇齿间。
女人目光惊颤，不可置信的望向来人，唇齿间浸满了烟雾的苦涩。
她身体莫名颤动，抬起抖动的手指扶了扶有些下滑的墨镜。
“清清，好久不见。”
向北开口，他用手掐灭了烟，朝着女人的方向走近了几步。
“你认错人了。”
言清语气故意说的冷淡和从容，只可惜，脚步慌乱无措的后退暴露了她此刻不安的内心。
向北没有理会女人的话，他薄唇紧抿，眉宇间神色阴鸷，鹰隼般的双眸凝视着面前女人娇小的身躯。
他一直向前走，逼着她往后退。
终于，言清已经退到了路的尽头。
她的身后是冰冷坚硬的墙壁，身前是男人温热发烫的身躯。
向北的身体挨着她，男人抬起手，动作无比温柔的拭去了女人镜片下流出的泪水。
男人的指腹温热，轻轻贴在女人冰冷的脸上。
他手指刚动，言清没忍住躲了一下。
向北另一只手抬起，动作有些强硬的扣住她的下巴，制止住了她躲闪的动作。
言清双手抬起，摁在男人胸膛上，便开始使劲挣扎，使了全身的力气推着他。
只不过男人身躯丝毫未动，甚至根本没把她的行为放在眼里，只是执着的替她擦着脸上的泪。
两人不发一言，周遭气氛沉默，这是一场无声的对抗。
最后，言清累了，她不再推他，双手无力的下垂，细白的手腕上还隐隐可见淡青色的痕迹。
只不过夜色厚重，他们所在的这方空间更显黑暗，恰好将她身上的这处不堪掩盖了下来。
向北看着她无声反抗、倔强的模样，他从喉间溢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男人后背微低，身躯下弯，他将头埋在了女人的颈窝。
大手拢住她纤细的腰肢，双手交叉，把她死死摁在了怀里。
“这么多年了，还跟我这么犟。”
他语气暗哑又无奈，一句轻飘飘没有重量的话，仿佛曾经的决裂于他而言早已忘怀。
言清内心根本无法抵抗这样的向北，他在向她示弱，他在用自已所有的自尊来粉饰他们之间的裂痕。
女人被动的待在他的怀里，男人怀抱一如当年，干净又温热。
向北，你回来干什么呢？为什么还要来找我，如今的我你不会想要的，不会的……
言清紧咬着嘴唇，唇齿间不停颤抖，泪水顺着脸颊下滑，打湿了男人胸前的那一小块衣料。
她鼓起勇气，趁着男人没有防备，使劲推开了他。
“向北，请你注意分寸，咱们早已没有任何关系，你这样，不太合适。”
言清边说边摇了摇头，片刻的功夫她已经整理好了自已，她又戴好了身上的刺，把最尖锐、最冷硬的地方对准了眼前的男人。
向北猝不及防被她推开，男人双手无力下垂，脊背有些佝偻，他抬起头，有些自嘲的冷笑了一声。
“没有关系？呵，清清……”
他叹了口气，黝黑的双眸闪着亮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身前的女人。
“这种话你也能忍心说的出口。”
“我有什么好不忍心的？这种程度的话你都接受不了吗？那要不要我再把当年说过的话重复一遍？”
向北喉间溢出一丝苦笑，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你还是这样。”
“看你的反应，想必那些话你还记得，既然没有忘，就不要再做像刚才那样愚蠢的事情。”
她说完转身，不敢去触碰男人泛红的眼眶。
脚步匆匆抬起，有些慌乱的想要离开原地。
“等等。”
男人再度开口，他大步走上前，手里拎着刚才掉在地上的包和药，他抬手递给女人。
“我明白了，以后不会再来，你照顾好自已。”
他说完便转身离开。
言清立在原地，她伸手摘下墨镜，泛青的眼眶此时糊满了泪水，红肿不堪。
她的目光追随着男人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傻子。”
她唇间微低了一声，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