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儿的瞳孔里燃起了一团紫色的火焰。
她呆愣愣的站在原地,整个人都傻了,竟都不会动了。
许安随见状抽出腰间霜月剑迎上去的时候已经晚了。
尽管紫藤鞭盘在了霜月剑的剑身上,可鞭尾却像响尾蛇的蛇尾带着毒刺扫向了幻儿的眉心。
这一鞭尾若扫上幻儿,定会要了幻儿的命。
许安随想都没想用尽全力将霜月剑挑至自已身前,拉出一丝空挡用自已的后背挡在了幻儿面前。
紫藤鞭的鞭尾正正的穿进许安随的后背,自上而下硬划出一道沟壑般的口子。
口子太深直接触骨,以至于过了好一会鲜血才汩汩流出。
许安随咬了咬牙,眉头锁得尽是杀气,
她将幻儿推至一边便提着霜月剑对上了一脸得意的冷冷。
“你找死!”许安随脸色极为阴沉。
她可以允许这个冷毒师姐对自已做任何事,但是其他人不行,尤其她身边的人,一丁点都不行。
那鞭子上有毒,且毒性剧烈。
许安随怀里掏出了一颗解毒丹塞进了嘴里。
那是素心师父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送给她的保命药丸。
直到现在她也不理解为什么素心师父会收冷冷这样心肠歹毒的怪人为徒,
更不明白她为什么非把冷冷这种杀人不眨眼并且极其危险的人留在自已身边。
冷冷想摆脱许安随的控制就要和许安随斗个你死我活。
在庆国公府颓废的那几年唯一让她觉得自已还活着的时候就是每个月冷冷来拿解药的时候。
不止要耐得住她的纠缠,更要防得住她的毒,
痴痴缠缠了这么多年,从无稽髫年到豆蔻梢头不觉间二人这一闹就闹到了桃李之年。
冷冷见许安随受伤,心里爽到极致,
她仰天大笑,那笑声极度扭曲可怖,配上她那一头的红发当真像极了魔女头子。
许安随将霜月剑打横立在自已的眉间,指尖扫过剑身,猛然催动内力,将一股真气注入剑身。
不晃虚时,银蛇般的霜月剑像披了一层银霜,注着满是强者的肃杀之气,如排山倒海之势向冷冷的天灵盖竖劈下来。
剑锋之快之密集如倾盆大雨哗然而下。
冷冷接招尚且困难,勉强保得住自已的头却根本无力还击。
许安随用了八成的功力狠狠的给了冷冷当头一棒。
冷冷一直以为自已和许安随的武功五五开,不过是仗着素心师父偏爱,给了她拿捏自已的把柄,才让她敢在自已面前大呼小喝。
可事实绝非这样。
今日的许安随像是换了个人。
她的招式不再隐忍。
剑锋横扫着秋风,招招冲着冷冷的命门而去,狠绝,狂傲,满是霸者不容侵犯的威严。
冷冷连连败退,
脚底踏出了深深的鞋印。
紫藤鞭与霜月剑碰撞擦出的火星子四窜,像极了燃烧着的打铁花。
冷冷一个趔趄翻倒在地。
她转身爬起俨然已晚,
霜月剑狠狠刺入她的肩膀,一直划满了整个肩胛。
冷冷闷哼了一声,感觉七窍就快没了六窍。
可是她明明已经伤了许安随在先,她不能输,那绝对不能够。
冷冷反手撒了一把毒烟,
许安随掩面躲闪。
冷冷另一只手鞭扫许安随腰腹,
恨不能一招将她拦腰劈断。
“下三滥!”
许安随满是不屑,一剑将冷冷的紫藤鞭挑飞。
冷冷被踩到了痛处,发疯似的挥拳冲向了许安随。
下一秒同一个伤口穿入另一侧穿出,冷冷被死死的钉在了树干上,稍稍一动便疼得烈火焚心一般。
“菜!”
许安随一副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在上审视着手下败将。
冷冷剧烈的呼喘着,眼底充盈着不服和不甘。
许安随一脚踩在了她的腹部扭了扭鞋底冷言道,
“若非师父有嘱托不让我杀你,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
“什么?”
冷冷眸色微暗,只有素心师父能让她露出一丝人性的神色。
“师父真这样说的?师父没嫌弃我,师父不想让我死对不对,啊?对不对?”
冷冷挣扎着抖动肩膀,
鲜血喷出流成了河染满了冷冷半片衣衫。
“老规矩,败了便一月内不许再挑战。
另外我要告诉你,
我的人你永远都不要碰。
你若敢伤他们分毫,我保证你永远都别想再见到素心师父!”
许安随抽回霜月剑,
中间还扭了一下,直接削下冷冷一大块肉,疼得冷冷跪坐在地上想骂又不敢骂。
“我有事要你去办!”许安随将霜月剑上的血渍擦净收回腰间。
“我该你的!”冷冷拒绝的凿凿。
“还敢顶嘴!”
许安随抬手一掌,掌风落到冷冷脸颊上瞬间五个红印子血淋淋的和她那发色极为相配。
“有屁快放!”冷冷见实在敌不过,认栽,但不服,她心里已经盘算着下个月再战的招数和战术,她必须要夺回当师姐的尊严。
“京都总计有二十九口水井。
城西十五口,城东十四口。
待会你去将城西十五口井挨个检查一遍,看看水质是否有毒。
寅时在这里汇合,晚一分便割你一块肉,自已看着办!”
“有人在井里下毒?”冷冷眉头蹙起,相较于打不过许安随这件事,她更不能容忍有人在她毒娘子眼皮子底下使用毒术。
许安随点点头,
“怀疑是北鞍人干的,只是不知道是否已经下手。”
“北鞍人?漠北达子?”
冷冷猛然爬了起来,像鲨鱼嗅到了血,像猎鹰锁定了猎物,
她激动得嘴角乱颤,眼底贪婪,满是焚火。
漠北人好巫,
巫蛊毒乃一家,自然毒术也不在话下。
冷冷好毒,以中原第一毒娘子自居,自认除了师父以外毒术无人能敌。
北鞍国也有个非常有名的毒将军名为七律,号称沙漠蝎子,常常杀人于无形。
若非素心师父在她身体里种了奇毒逼着她每月要到许安随那里领取解药,
她无奈要与许安随捆绑在一起,
不然以她的性子早杀去北鞍挑战了,这世上第一只能有一个,谁挡在她的面前她便要杀谁。
冷冷收起鞭子踉跄而起。
她甩了许安随一记白眼转头要走。
“等等!”许安随斥道。
“又干嘛?”冷冷横眉以对。
“若遇官兵背着点走。
不许你伤人,发现问题将水质带回来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