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看来北鞍人那几日的闲逛都是障眼法。
他们的计划早就在老寒王府就已经实施了。”
许安随额头簇簇的微汗,全身发冷,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姑娘,姑娘,你快回屋休息吧。”幻儿连忙搀扶。
许安随哪里有心思休息。
若京都乱,则匡北前线必乱。
北鞍人选择这个时候使出这样阴损的招数扰乱大胜皇城。
不过是想让前线的荣王分心,进而一举而攻之。
“百姓就诊者都为何故?”许安随问。
李其达道,
“高热,呕吐,红疹。”
许安随抿了抿唇,最不想见到的事终究还是发生了。
“回春师姐...”
二人对视。
回春双眸坚韧如铁,用力点点头,她拉紧了斗篷话不多说奋然离开回了妙手堂。
“刘伯,李叔伯,通知所有人,没我的允许不许任何人踏出府门半步。
即刻起,府中大小门全都锁死,不要与外界任何人任何物体接触。”
幸而许安随决定归家那日起便将后院杂屋打理出来变成了自已药房,里面存了不少药材。
眼下虽还不清楚这疫症为何物引发,至少类似消杀之类的草药熏一熏总会起到些缓解作用。
“幻儿,去将府中所有艾叶和苍术全都拿出来烧了。
各个角落都要熏到,留下的灰不要扔,留着我要用。”
许安随又掏出了三颗药丸,
“这药丸解百毒,待会熬水化开给所有人都喝一点。”
许安怀今日当值,被门上拦下,一脸不悦正欲找许安随要说法。
“此事过后再与兄长解释,还请兄长安心留在府中静听安排。”
当日在老寒王府一同看戏的多少官宦世家数不胜数。
世家又为大门大户,府中子嗣仆人家丁的又多,一传十,十传百,说不准到底多少人已经中招。
按照眼下状况看,这疫症已经潜伏了几日,今日正是爆发之日。
也不知道宫里的情况怎么样,万一太医按照寻常热症下方子治疗,岂不是耽误了最佳救助时机。
三老爷许平见状无名火直窜,
他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他只知道再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嚣张跋扈的丫头,整个镇北侯乃至他二房辛苦攒下的这么一点基业都要被她毁于一旦了。
“让你的人都给我滚开。青天白日的见过哪家大户人家关门谢客的。
你还没和离呢,滚回你的庆国公府去,我们许家轮不到你在此嚣张跋扈。”
许平推搡着看门的小厮,怎么拦不听,非要敞开府门。
顾心兰倒是来得及时,刚巧撞到这一幕,眉梢都要挑飞了天,一脸不嫌事大的冷嘲道,
“哎呦,看来你在许家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嘛。
既然不好过,何必在这硬撑,给你台阶你不下,若咱们庆国公府不收留你,你还有何处可去的呀。”
许安随眉毛扭成一团,用力啧了啧只觉得相当晦气。
“对不住了三叔。”
她一掌劈在了许平的后颈,许平倒在小厮怀里。
“把三老爷扶进去。”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拖沓,看得许安怀一脸惊愕干杵在原地都忘记了上前扶一把自已老爹。
说话间王五已经将马牵至府门口。
同样候在门口的还有庆国公府的马车。
顾心兰掐着腰趾高气昂的将许安随堵在门口。
“你们镇北侯府就是这样待客的么?我堂堂国公府嫡女,你们竟然都不招呼我进门。”
“嫡女?哼~”许安随冷笑。“无知小妾生的也敢称嫡女,当真无耻。”
“我......”
顾兰心只觉如遭雷击。
“你敢侮辱我母亲,我跟你拼了。”
还未等出招,顾心兰便已被许安随锁了喉,
“今日有事不想跟你一般见识,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说罢单臂一甩,顾心兰便从镇北侯府的楼梯上飞了下去。
“姑娘,马。”
王五拍了一下马屁股,许安随虚步上前飞身上马。
那马腿真真是从顾心兰的头顶擦着顾心兰的面中一飞而过,吓得顾心兰一个白眼直接昏了过去。
一同前来的小厮连忙将她搀扶进了马车,王五不忘上前恐吓两句,
“刚刚是你们家姑娘自已摔下去的,我们都看得清楚,对吧。”
小厮仰头惶惶的看着王五那黑面阎罗般的脸庞,吓得瑟瑟发抖,连连点头。
许安随先去了许老太爷府中,简单三两句话便说明了来由。
许老太爷派人知会了其他许族众亲们,
一时间许氏族人全都行动起来,关铺子的关铺子,谢客的谢客,府中能用上的消杀材料全都用上,所有人都躲进屋子里,静观其变。
留下了药丸,许安随下一个想到的是姨母所在的安国公府。
许安随在门上等了许久,只见回话小厮一路小跑而出,脸颊微红,说话间吞吞吐吐,
“那个....我们夫人今日身体不适,还请姑娘改日再见。”
“身体不适?有何不适?”许安随焦急。
“呃...具体什么不适,小的也不清楚,姑娘请回吧。”
许安随这才寻思过味,所谓的不适只是个说辞。
姨母分明是不想见她。
许安随淡淡一笑,“合欢公主是否在府内?”
小厮连忙点头。
许安随了然于胸,
姨母这是受了合欢公主的辖制。
自打谢家与五公主联姻,姨母就鲜少与许家走动。
世人都知道五公主与许家六郎的恩怨纠缠,迫于公主淫威,她这个姨母哪里还敢堂而皇之的与许家亲近。
许安随垂眸默然略有失望,可是她不怪姨母,世人皆有不如意之处,没在他人位置上,又怎能怀他人心境设身处地的想。
终是许家连累的姨母。
若非当时谢家表哥有意于许安随,那五公主也不会一时稚气非要嫁来谢家。
其中多少层报复的含义世人心知肚明。
只是苦了姨母还有谢表哥,
公主身份尊贵打小就刁蛮,姨母这个婆婆并非好当,表哥这个驸马更是心苦自饮。
“好,那我告辞了。还请小哥将我刚刚所述一字一句说与夫人听。
此事关乎性命,切不可大意。”
“是,小的记住了。”
许安随飞身上马,中间不做停留直奔着宫门而去,她复又一想,自已什么身份,就算拦住一二朝臣又有谁能信她的话。
宫门禁地本就重兵把守,
搞不好自已会被当成刺客也说不定。
她猛然勒紧了缰绳,马蹄半身扬起,在空中画了半弧直接调转方向。
“潭清和,对,潭清和。”
许安随欢喜,
巡防营首领谭清和既然是荣王所信之人,想必此人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