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悄然流逝,平子爸的腿伤也好了不少。虽说还是一瘸一拐,但不至于不像曾经那样寸步难行。能做一些简单的活。
而平子妈正和她自已曾安排的一样,每天做一下馒头,赶在太阳刚刚爬上山头的时候,就赶紧出发往镇上的集市走。赶在中午的时候到地方,卖完了馒头就再回家。每天都是这样重复着的。
工作繁琐却收入细微,好在一家人都没什么支出,就这些细小的收入足够填补家用。不奢望能够存下多少钱,只求能够不至于穷的揭不开锅。这就是平子一家的最大愿望。
生活总是张牙舞爪的吓唬着对生活抱有希望的人,但能够被生活喝退的却总是又无奈软弱的认怨认栽的人。
平子提着撅头回到家,推开门。颤颤巍巍的父亲依着床头站起身来,柔弱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
生活给与了这个家庭最沉重的打击,可是顽强的人们总能通过自身的努力去迎接新一轮的打击。世事无常,人生却也显得苍白。青春的花路一如往常的盛开,即便是凛冽的冬天,也有花朵盛开。
平子一家就这么生活着,靠着平子六七岁的肩膀,挑起了耕田种地的苦累;靠着母亲的双手,蒸出馒头去集市售卖的努力,补填着支出的平衡。
与世无争的日子,总是有一些事情会打破。
平子妈和往常一样,趁着没亮的天,蒸出了一笼胖墩墩的,白胖胖的馒头。趁热装进一直提着的篮子里。盖上一块干净的布。这就成了这一天售卖的货物。也是这一家人换取钱财的唯一的救命稻草。
天还是那样的麻麻亮,月亮依然不舍的挂在天上,星星眨巴眨巴的闪烁着。这一家人,除了平子妈的忙碌,剩下的只有平子和平子爸的呼噜声在那里交相呼应。
平子妈可没什么时间休息,因为他得赶在中午之前去到镇上的集市,买了这些馒头。如果过了时间可能就卖不完了。而这些好看的,诱人口水的馒头,是他们一家人都舍不得自已尝尝的奢侈品味。
镇上离家里可不算近,而且年代久远并没有什么连接的柏油马路。只有被万千次践踏留下的土路一条。只能靠着双腿走到镇上。
所以平子妈只能趁着天刚麻麻亮的时候,村子里的公鸡刚叫了一声的时候,就出发启程。
路似乎并不怎么远,平子妈设想着拿到钱了应该怎么样分配。加上前些日子卖馒头赚到的钱,今天晚上足够买些药给平子爸治疗腿伤。宽裕下来的钱也能给平子再买点糖。这孩子还小,嘴巴一定馋。
太阳逐渐爬上山头,笑着看着人间的人们一个个撑着懒腰,从被窝里走了出来,怀着满腔的热血走向农田。这么多的人里当然包括年幼的平子。
而此时的母亲,依然走在去往镇上集市的道路上。这条道路并不怎么短暂,足够这位妇女走上好长一段时间。
平子爸也从睡梦中醒来,拖着自已受伤的腿,经过这段时间的适应,他已经逐渐的学会了单腿站立并保持平衡。甚至拄着一根树枝做成的拐杖就可以为这个家庭做出一锅有滋有味热气腾腾晚饭。
在这忙忙碌碌的一天即将开始的时候,太阳依然慵懒的逐渐走上了当空。
平子妈终于经过了漫长的跋涉,走到了集市那里。这里是整个镇上最大的购物中心,也是最古老,最朴素的物品交换中心。
平子妈挎着自已的篮子,找了个比较显眼,但又不会碍着别人事的地方歇了一会。
又急忙忙的提着篮子到处走走,边走边叫卖着。企图用这样的方式来招揽顾客。
很显然,这一招足够奏效。可能是因为太阳已经升到最高点,人们也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也可能是因为曾经买过这个妇女的馒头,知道他家馒头好吃。总之馒头已经很快的卖了精光。
平子妈拿着卖馒头的钱,又去买了些糖。用心的拿盖馒头的布包的严严实实的,才又踏上了回家的路。
就这样,一路上,左手提着给丈夫的药,右手挎着装有带给儿子的糖的篮子。一路上,这个妇人心情愉快,甚至忘记了自已没了回去的干粮。
肚子开始叫了,一声比一声响亮。但是这并不能阻止这个妇女的回家心切。篮子里装着的糖是给儿子的,她是丝毫舍不得吃的。
而这个可怜的女人,为了能多卖两个钱,尽然把本应该留给自已当午饭的两个馒头,也卖了出去。却还自顾自的开开心心的回家去。
而此时的平子,也提着撅头和水壶回到了家。平子爸一瘸一拐的做了点算是完美的午餐。四个黑馒头,一碟咸菜,一碟父亲炒的热菜,这已经是这个家庭最丰盛的午餐搭配了。
至于馒头,这个家庭只能吃得起黑馒头,黄馒头和白馒头可是要拿出去卖的,或者家里来了客人才可以做两个招待客人的。
“歇晌”,在这村子里也并不少见,再加上平子年纪尚小,并没有那么大精力持续的干活。对他来说,歇晌是必不可少的。
平子妈还在回家的路上,一步一步的走着。然而这回家的路似乎有些太漫长了。因为肚子的饥饿,她并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一个人已经跟了她很久。从集市出来没多久,一直到离镇子不远的树林。
这片树林是在很早的时候,一个地主种下的几棵树逐渐长成这么大一片,近几百棵树的树林的。
平子妈根本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着他,更别提身后这人的腰里还别着刀。银色的刀刃,肃静而冷清。与这当空的太阳撒下的温暖截然相反。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
那男人离平子妈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只有一步之遥。
他终于伸出了罪恶的手,寒冷的匕首搭在平子妈的下巴颏,而男人却躲在她的背后。平子妈是万万不敢动的。这个农村妇女又怎么见过这样的场面?
一言不敢发的呆呆的站在原地。
“把刚才卖馒头的钱交出来。”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先把东西放下,再给你找钱,好吗?”平子妈谈判道。
“我给你提着。”身后的声音又传来。
平子妈把右手的篮子交给了那人,随后便在身上翻找着卖馒头的钱。
“只剩下这一毛二了。”平子妈从衣兜里拿出来仅剩下的一点钱。
而那人似乎并没有打算就此收手,他掂量掂量手里提着的篮子,收起了冒着寒光的匕首。拿着钱,提着篮子就打算走。
“我的篮子!”平子妈忽然的一声喊,使得这名男子呆呆的站在原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