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之身形挺拔,一步步踏上高台,目光如寒冰般冷冷扫过台下众人,
“怎么?尔等是在质疑本王铁定的裁决?还是胆敢藐视本王,认为本王是个糊涂虫,会错抓无辜?”
台下众人一凛,正欲开口解释,却被顾衍之那凌厉如刀的眼神生生定住,动弹不得。
他缓缓开口,字字如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
“又或是说,你们这群人中,藏着助纣为虐、与智博老和尚同流合污的帮凶?”
言罢,他嘴角勾起一抹森然寒意的笑,宛如地狱中来的修罗。
顾衍之眸光晦暗,穿过喧嚣的人群,直接锁定了台下的林远州,
“林远州,你上来,将你知晓的一切,原原本本道来!”
两个侍卫应声而动,架起脸色苍白、身形摇摇欲坠的林远州,
艰难地穿过拥挤的僧众,将他推至台前。
……
林远州的双腿似乎已无力支撑,只能半倚在侍卫身上,
他艰难地抬起头,双眼迷离,却仍努力聚焦,声音微弱而颤抖:
“那夜,月黑风高,一黑衣人悄然而至,密语于我,欲使我毒杀智圆大师,言辞隐晦,缘由未明。
我虽非善类,却尚有良知未泯,此事,我拒不从命。”
言罢,他闭上眼,似在回忆那惊心动魄的一夜,身体因恐惧与虚弱而微微颤抖,
整个场景,如同一幅沉重压抑的画卷,缓缓展开在众人眼前。
他喘息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继续说道:
“我以为此事就这么过去了,可是后来,我的身体便每况愈下,找了无数大夫,皆束手无策,查不出病因。
就在我绝望之际,刘成如同幽灵般出现在我面前。
他告诉我,这是因为我那晚拒绝了黑衣人的交易,被下了慢性毒,
雾气中的毒气只是加速了我身体的衰败。他拿出一粒散发着淡淡光芒的灵丹,说能暂时缓解我的痛苦。
那灵丹果然有效,服下后,我顿觉神清气爽,仿佛重获新生。
为报答他,我违心地给了他一个官职,却没想到,这竟是我走向深渊的开始。”
说着,他无力地垂下头,眼中满是悔恨与不甘。
“可我还是不愿毒害智圆大师,那黑衣人对我说,一切自有他来处理,我只需将罪名巧妙嫁祸给当时在大师禅房内的人。”
“我实在害怕那黑衣人的报复,最终妥协了,心中安慰自已,毕竟,亲手下毒之人并非我。”
他剧烈地咳了两声,苍白的脸颊上泛起一抹病态的红晕,双眼空洞地望向远方,
他现在真的后悔至极了。
“为了让事情能够更加天衣无缝,我暗中安排,让那大夫张二狗隐匿一旁,只待智圆大师不幸遭难,便第一时间上前诊断,好将一切嫌疑巧妙引向王妃。”
言罢,他无力地垂下眼帘。
……
等林远州说完,顾衍之便示意空影将张二狗押过来。
他满脸惶恐,眼球凸出,不停地左右转动。
一见林远州那萎靡不振的模样,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拼命挣扎起来。
“对,就是林刺史让我这么做的!我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小人物啊,你们放了我吧!
我又没有亲手参与,那天王爷王妃不都把我拦在门外的吗?我可是什么都没做啊!”
他边说边剧烈地摇晃着脑袋,蓬乱的发丝在空中飞舞,活像一个被恐惧驱使的疯子。
……
顾衍之冷笑一声,他缓缓上前,半蹲在张二狗面前,
一手轻轻捏住张二狗颤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与自已对视。
“本王劝你,最好想清楚再开口。能把你从暗处揪到这里,你以为,只因这一个理由?”
听到此话,张二狗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颤抖着双唇,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还请王爷、王妃大发慈悲,放了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林刺史指使我做的啊!”
说着,他的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一旁的苏向晚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眸色晦暗不明。
这张二狗是真的很恨林远州吗?
恨到不惜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来换取自已的平安?
……
顾衍之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眉宇间透出一股不耐烦的戾气。
他轻笑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手指猛地一紧,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张二狗的下巴竟被生生拧脱臼。
张二狗的脸色瞬间扭曲,眼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的痛楚。
他张大了嘴,却只能发出“唔唔”的闷响。
待疼痛稍减,他才恍然惊觉,自已的下巴已无法合拢,
口水顺着嘴角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狼狈至极。
……
顾衍之的笑容在昏暗中显得格外阴森,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张二狗:
“本王早就提醒过你,既然你如此冥顽不灵,执意不肯吐露实情,
那这下巴,对你来说,也确实没什么用处了。”
张二狗浑身颤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顾衍之。
对方的眼神冷酷无情,透露出不顾一切的狠劲。
他的内心涌起了一股无力感。
可他却还是不愿意说……
……
见张二狗还是不愿意说,顾衍之轻笑一声,朝后方轻轻勾了勾手指。
随即,赵小五被两名侍卫粗暴地推搡着押至台上中央。
他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却难掩眼中那股倔强与愤怒。
“哼!我赵小五向来恩怨分明,早跟你们说过,我是五毒门派来的!
就算他们想杀我灭口,那又怎样?就算你们用解药逼我,休想从我这儿套出半个字!”
言罢,他昂首挺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顾衍之却不生气,轻笑着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
他缓缓踱步,越过赵小五的身影,再次走向瘫软如泥的张二狗,
随即从容地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轻轻旋开盖子,
瓶内液体在昏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微光。
他俯下身来,一手捏住张二狗的下颚,迫使那扭曲的脸庞仰起,
另一手将瓷瓶倾斜,冰冷的液体如蛇般滑入张二狗张大的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