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向晚轻启朱唇,声音清亮而坚定,瞬间安抚了公堂上纷扰的情绪。
她缓步走向堂中,身姿挺拔,每一步都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顾衍之的目光落在苏向晚身上,她那大胆自信的姿态让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苏向晚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朱大人,您就是凶手之一”她的眼神冷冽,紧紧锁定朱伟。
听到这话的百姓也躁动起来。
朱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惊得措手不及。他脸色骤变,从愤怒转为惊愕,继而转为不可置信,他猛地站起身,宽大的官袍随着动作轻轻摇曳,却遮掩不住他内心的慌乱。
“你……你胡说什么!我朱伟一生清廉,怎会是凶手!”
他声音颤抖,手指紧攥成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以此来证明自已的清白。
然而,苏向晚并未退缩,她一步步逼近,
“你仔细看看你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顺着苏向晚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男子衣衫褴褛,脸上布满了伤痕。
朱伟凝神细看,这才惊讶地认出,眼前这位落魄的男子,竟是他苦寻多时的李全。
“很惊讶吧!朱伟!我还活着”
朱伟身形一晃
“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凶手?就凭眼前这个乞丐的一面之词”
“朱大人,哦,不,我应该喊你为朱岩!”
“什么,难道他不是朱大人吗?”
“我也发现了,眼前之人和朱大人乍一看还挺像,可仔细一看,却又有点不一样”
“对呀对呀,我也觉得”
“这到底怎么回事”
公堂外的百姓讨论之声此起彼伏
“我李全,昔日乃朱大人麾下默默无闻之件作,身份卑微,仅以微薄禄为生。
为求生计,我悄然踏入韩府之门,成为其幕后之宾。韩老板宅心仁厚,收入颇丰,直到……你来了”
李全目光如炬,冷冷的盯面前的朱岩。
“起初我困惑于师傅的追杀,直到苏姑娘点破:你并非朱大人。”
得知儿子安然无恙,李清夫妇立刻将李全紧紧拥入怀中,泪如雨下。
苏向晚又转向朱岩说道:
“起初,我未曾质疑你的身份,可一个略懂医术的仵作之师怎会不知安神汤内的某些成分不宜用于外伤患者。”
言毕,他向顾衍之传递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云水镇虽僻远,却矿藏丰富。先皇将采矿重任托付朱伟与韩锐,那时,我与他有过一面之交。你受伤之日,我注意到你腕上无胎记,遂识破你乃朱伟孪生弟弟,朱岩。”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顿时群情激愤,纷纷怒斥起来。
朱岩不死心的问道:“那又如何,你有何证据证明是我杀了韩锐,杀人动机何在,我又以何种方式杀的他?”
苏向晚笑道:“问得好!那就不得不请我们的韩夫人来说一说了”
一旁的韩夫人还在愣神,听到苏向晚提到自已,便止不住的颤抖
“关我何事,要杀你就杀他,我与他不熟”说完还特意避开了朱岩的眼神
听到此话的朱岩瞳孔放大,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你!”
“朱岩,你别激动”
苏向晚不耐烦道
“韩夫人爱财,而韩老板常助贫苦,又因矿务繁忙少归家,这时,朱岩出现了,”
说着又走到韩林跟前
“韩老板的死,和你也脱不了干系”
韩林支支吾吾了半天,脸色涨红的说道:
“我没有,他是我亲哥哥,我怎么可能害他”
“怎么不可能,韩老板宽厚,镇里的人尊崇他,且他儿女双全,你便心生妒忌,在发现韩夫人与朱岩的奸情后,伙同二人杀害他,企图控制矿权。
朱岩那日的焦虑,并非因为矿洞问题,而是害怕阴谋被揭露。”
毕竟当时他桌上的卷宗可是没有一点翻动过的痕迹
韩林还欲狡辩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会用毒”
“哟,问到点上了,你确实是一个普通人,可拦不住你有坏心思呀,你兄长与朱大人关系甚好,偶尔朱大人也会教韩老板一些识别药草的能力,你便在那时,学得了一种致命毒药的配方。
在矿场被你们三人暗中操控之际,你趁韩老板借酒消愁之时,伪装成关心,将毒药暗中下入粥中。
而毒效发作后,受害者会散发一种奇异的香气。这就是你杀害他的全过程”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给他下药了?”
“我是没有看到,可是李全看到了”
这时李全安抚好父母后便开始讲事情的经过
“矿洞坍塌后,我侥幸生还,却也因伤势耽搁了半年,可却不相信韩老板竟会如此无情,拒绝施救。待伤势稍愈,我决意找他问清楚,
却意外听到你们当年以其他伤者性命相威胁,迫使他隐瞒真相。我听到了你们的预谋,可却……来不及告诉韩老板”
他声音哽咽,怒视朱岩,
“我尚不知师傅已非昔日之人,你为防真相大白,竟追杀于我,令我流离失所。”
苏向晚拍了拍李全的肩膀安慰道:
“后来,得知父亲的朋友张云需借家中驴子运粮,你便暗中给予草药以增强其体力。不料此举却使驴子发狂逃出镇外。你曾向我们乞讨,见我们衣着光鲜且面善,便想借助我们探破此案。
得知你父亲和张云将在酒楼商议借驴事宜,你不便现身,便暗中将药放入母亲房中,且再次引发驴子狂奔,促使父亲在酒楼中抱怨。
你在赌,赌我们会因韩老板的嗜酒之名而前往酒楼,从而介入调查。”
听到自家儿子遭受了这么多,李清夫妇抱着李全痛哭起来
苏向晚想要尽快解决此事,便到韩夫人跟前
“韩夫人,据韩老板的账簿来看,他生前你们便对他施压,导致矿业方面受挫,韩家理应衰败,您却有余裕粉饰家居!
前几日我在韩府寻你未果,朱岩也恰好缺席,顾大人便去寻你们,果然发现朱岩将自已搜刮来的俸禄给了你,且欲计划逃跑!
而你将家中儿女置于一院,便是怕他们发现你与朱岩私通!”
“你口口声声说爱他,却在他死后迟迟不肯现身,更是从未打扫过他的房间,不过,也正因为你的这份心,才没有被你发现藏于屋内的账簿与纸条”
“纸条,什么纸条?”
围观的百姓纷纷问道,其中也不乏对这几位凶手的怒骂
顾衍之接话道:“韩老板被逼无奈,压下了矿洞坍塌一事,许多死者家属并未得到妥善安置,于是他在一纸条上写下了‘愧’字以此缓解心中郁结”
此时真相告破,公堂之外骂声一片
而朱岩却双目通红,疯狂大笑,随即怒斥道:“凭什么?凭什么!就因为我是弟弟,父母就把我视为不详之人,多年来,我过得猪狗不如,可他却光鲜亮丽,还有了一官半职,我不甘心呐不甘心!”
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别担心得太早,待会儿就会有人来救我的!”
苏向晚假意掏了掏耳朵,不屑的说道:“哟!您说的是郊外客栈那几位吧?他们早就被拿下了,你开心个蛋!”
听到苏向晚的话,朱岩瞬间破大防了
“你们……你们怎么发现的?”
“那日老板娘认出了当时我们使用的官银,随即便吓唬我,想让我们尽早离开此地,当晚便向你通风报信,你便急于草率了结韩锐的案件,我说得没错吧?”
“当时我还纳闷儿呢,一个客栈房间怎么会灰尘遍布,想是你们接头的地方罢了”
这时,顾衍之也冷声开口道:
“而院内种满榆树,也只是信了那句,院中有榆,百鬼全移!”
这时,公堂之内涌入许多人
“顾大人,苏小姐,恶匪已尽数拿下,他们的援兵也已歼灭!”
是空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