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安德尔小声嘀咕着,看着镜子里鲜活的身体,再看看光滑如新的小腿,完全让人难以想象这只腿昨天还是腐烂不堪,散发着恶臭。
小臂上还残留着那支针管插进身体的感觉。
苏莱的血居然是这种病毒的疫苗。
安德尔突然想起之前在奥兰帝国时,陈珂他们被异种感染却能快速恢复的事情。
看来也是苏莱暗中出手了。
然而……
当他回想起昨天自已和苏莱说的那些遗言时,安德尔站在镜子前,轻轻地碎了。
早知道苏莱有这种大杀器,他还说那么多扭捏的话做什么,简直丢丢人丢到家了。
早知道就不那么说了。
他在心里小声嘀咕着,务必后悔昨天的行为。
“喂,你一个人要在镜子前照多久啊?”无语的声音乍然响起,打破尴尬的情绪。
“……”
安德尔扭头,果然对上格雷文朝他翻了个白眼的表情,对方半倚靠着阳台的门,白色长条的毛巾随意搭在肩头,正满脸无语地看着她。
“要你管。”
安德尔冷哼了声,越过他径直进了屋。
“安德尔,快来快来,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韦德大呼小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格雷文,你玩不玩啊?”
他又赶紧冲外面喊了嗓子,阳台上的人懒洋洋地应了声,“下次玩,我等下还有别的事。”
“刚好还差一个人诶,”韦德小声嘀咕了一句,目光锁定正坐在一旁看书的查尔斯,捅了捅他的肩膀,“查尔斯,就差一个人了,你来不来玩啊?”
查尔斯没抬头,翻了一页书,淡淡道:“我对玩游戏没兴趣。”
“真是不折不扣的书呆子,”韦德撇撇嘴,继而转头又问另一人“陈珂你呢?”
对方礼貌拒绝,“抱歉,我这个机械还要一会才完成。”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要么是没时间,要么是不感兴趣,韦德一脸不乐意地耷拉着脸。
这时,余光正好瞥见门口正戴着耳塞在屋子里举哑铃的卡里奥,他眼前顿时一亮,屁颠屁颠地凑上前。
“卡里奥,卡里奥要不要一起来玩游戏啊?”
后知后觉意识到是在和自已说话,正穿着黑色背心露出坚实肌肉的男生摸摸后脑勺,憨憨一笑。
“可,可是我没玩过啊。”
韦德拍拍胸膛打包票,“没关系,我也不会,我教你啊。”
“克制一点,别玩太久了,”查尔斯瞥了他一眼,出声提醒一句,“别忘了等下还要去医院看宁唐。”
“好的呢,查尔斯妈妈。”
查尔斯:“……”
“你最后闭嘴。”
韦德朝他做了个鬼脸,拉上卡里奥威廉和安德尔要开始打游戏了。
格雷文出门前,瞥了眼旁边紧闭的房门,然而没有人回应。
听见动静的韦德看出头看了一眼,“苏莱她们已经提前去医院了。”
格雷文一怔,“什么时候去的?”
韦德刚准备回头,瞥了眼游戏机,身子立马缩回了房间里,“卡里奥卡里奥,你等会再冲过去啊,要死了要死了,安德尔,快来救我!”
“别喊了,吵得我耳朵疼。”
安德尔无语的声音传来。
格雷文叹了口气,看了群消息才知道苏莱她们一大早就出门了。
然而,等他赶到医院时,只见到赛拉曼和林夏,并没有看见苏莱的身影。
“苏莱呢,没和你们在一起吗?”他问。
林夏露出疑惑的表情,“没有啊,苏莱她一直都没和我们在一起。”
“她今天一大清早就离开宿舍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和她发了几条消息也暂时还没有得到回复。”
格雷文没说话,他先是转身往旁边走了一步,瞥了眼隔壁病房,走过去一看,也没有看见苏莱的身影。
那她能去哪里……
——
阿米尔联邦,最高研究所。
研究所的白塔矗立在阿米尔星的最北方,洁白的塔身最上方是一座女神雕塑,双手合十,面容沉穆地注视着下方来往众人。
铺陈着白色大理石的地板,庞大的的医疗仪器从天花板垂下,穿着白色洁净服的研究人员来来往往。
最中央立着一道身形纤细高挑的身影,米黄色的针织毛衣外套着一件白色大衣,耀眼的红色长发在脑后高高扎起,宛如日光下盛开的红玫瑰。
“大人。”
一人急匆匆地快步上前,将手中的血液试剂呈上的同时,低声道:
“斯卡兰因那群失踪的学生当中,有一人的血液今早发生了变异。”
红发女子接过试剂,转动瓶身。
白色标签上贴着的名字赫然是——
安德尔·格里菲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