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捧场！初登贵宝地，叨扰各位了，怪不好意思的，嘿嘿~”吸引到注意力的潘晓惠冲四周围抱拳。
暗中观察的洛无棣无奈扶额：他只是让潘晓惠装得像一点，没让她真讨饭啊！
怎么干起来这么熟练呢？
此时的洛无棣深刻怀疑，潘晓惠以前是混过丐帮的！
街边道口经常见这样卖艺的，但这么直白的还是头一回，也有人看着潘晓惠穿得普普通通，往外掏铜板的。
凡数这样的都被潘晓惠挨个特殊感谢了一番。
导致碗里刚有那么三五个铜板，就没“客人”上门了。
“现在的人不流行情绪价值了吗？瞧姐多直给啊，一文钱还给唱首歌，童叟无欺啊！”王婆卖瓜的潘晓惠掂着碗里几个铜板，摸起来揣进怀里。
算了，苍蝇再小也是肉，咱也别嫌弃，反正不是奔着这个来的。
她正准备猫下继续开嗓，一行五六个人突然挡住了她的视野。
潘晓惠抬头，正好看见为首的那地痞长得一脸的麻子，正咧开嘴对自已嘿嘿嘿地笑。
“哟，小曲儿唱的真好听，跟爷回去伺候爷吧~”那地痞哈喇子快掉潘晓惠碗里了。
白了他一眼，潘晓惠换了个角度，继续敲着手里的破碗，哼着自已的讨饭小调。
见自已被无视，地痞脸一恨，“给脸不要脸是吧，兄弟们，给我上！”
话音一落，他身后几个穿着短打的男人当即一拥而上。
潘晓惠能惯着他们吗？那必然不能够。
当围观的人都在为潘晓惠的人身安危而捏一把汗的时候，也不知道她使用的什么手段。
围住她的几个男人，突然像是爆米花一样被弹开，四散着落在地上痛苦哀嚎。
就这一下，没人再敢靠近潘晓惠。
她抱着胳膊睨了地上那群地痞一眼。
“上什么啊上！你们要干什么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还想强抢民女是不是！”
说着，一脚踹在为首的地痞身上。
“不不不...”后者害怕得连连退缩，和方才那流氓样大相径庭。
“你说，是不是你要强抢民女！”潘晓惠又找上另一个帮凶。
“我没有啊姐姐，饶了我啊...”这个当街跪下求饶。
“那就是你了！”潘晓惠眼刀子甩过。
这个更快，两只眼睛一翻，“啊”一声直接厥过去了。
“滚！”随着她一声令下，五六个人立刻手脚并用，爬都要爬得远一点快一点。
这姑奶奶他们惹不起啊！
看着一地狼狈逃窜的地痞，潘晓惠冷哼一声，“我要饭要得好好的，跟我玩逼良为娼那一套！？姑奶奶在外面混的时候，你还在娘腿肚子里转筋呢！”
“真是癞蛤蟆爬脚背，坏我大好事。”
回到原来的位置，自已要饭的家伙什散落一地，潘晓惠暗道晦气，把一张破破烂烂的席子和破碗重新归置到一起。
就在她以为今天也许没有收获的时候，一只素白的手捏着一块微微发黄的窝头出现在她视野。
“给你吃这个。”
潘晓惠扭头，看到一个同样穿着粗布麻衣的女孩。
奇特的是，女孩头部的位置，是——一个桶。
没错，就是一个桶，还是一个尿桶。
因为水桶不会做这么小的，这个大小就是寻常老百姓家里用来起夜的尿桶。
潘晓惠似乎并不意外，从她手里接过窝头，“谢谢姑娘！”
那姑娘一声不吭，窝头被接走之后转身离开。
潘晓惠这才看见，她身后还有两个篓子和一个扁担，篓子里都被白色的麻布盖着，放的应该就是她手里这种窝头。
眼看女孩就要挑着担子离开，似乎并不打算继续摆摊了，潘晓惠追了上去。
“姑娘，你为啥套一个木桶在头上呢？”
女孩没有说话，脚步加快了。
潘晓惠发挥从前不依不饶的职业精神，又说，“你家在哪啊，我不能白吃你的，我把这个挑子替你送回去吧，你戴这个东西也不方便看路。”
说着，不等人搭话，单手一挑把担子接到了自已肩膀上。
“不、不用了。”女孩想要把担子要回来，奈何她看不清，潘晓惠早已经快步走远了。
她也只能默默跟上。
潘晓惠大声招呼着，“唉，就两步的事情，我来我来！”
转头，冲巷子拐角的洛无棣扬了扬眉。
后者隐入黑暗之中。
顺着女孩指引的方向，潘晓惠一路把担子往城外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挑去。
路上她也不闲着，继续和那个女孩搭话。
“姑娘，你心肠真好，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阿贞。”女孩柔弱的声音，听起来如珠翠玉，很是悦耳。
“哦，阿贞姑娘，你一直在这条街上卖窝头吗？”潘晓惠头也不回地问。
好像她挑起话题就很简单。
“嗯...”
阿贞似乎不善言辞，微微点头。
“我要是以后饿了，还能来找你拿窝头吃吗？”潘晓惠调侃道。
“只要你想的话...”阿贞的心情像是很不错，能听出一种愉悦感。
就在潘晓惠觉得她们友谊的小船已经摆渡的时候，一个大浪猝不及防打了过来。
“臭丫头，什么时候了还不回来！”
潘晓惠被这叫声吵得耳鼓膜疼，循声望去，不远处一家农户前，叉腰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妇人。
她横眉倒竖，瞪着阿贞和帮她挑担子的潘晓惠，警惕地打量，“你谁啊！”
“我是阿贞的朋友，送她回来的。”潘晓惠说着，眼神忍不住去看阿贞的反应。
不过对方的一张脸被木桶遮盖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她紧张得揪在一起的食指。
“哼，这是哪里认识的不三不四的人，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说话间，妇人劈手从潘晓惠肩膀上夺过篓子，塞进阿贞手里。
力道之大，差点把潘晓惠给推到地上去。
“还想偷懒！今天卖了多少钱尽数给我交出来，出门之前我可是点过数的，要是对不上你就仔细你的皮！”
妇人数落着，手上也没闲着，不停往阿贞胳膊上拧。
两根胖手指一掐，别提多疼了。
看得潘晓惠差点没忍住直接一脚踢过去。
阿贞不敢躲闪，强忍着身上落下的疼痛，声音啜泣，“姑姑，我没有偷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