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哥!”走到了府衙门口,叶无名突然停下了脚步,喊住了前面走着的汪健,看到他转身看自已,叶无名连忙走上前去说道:“能不能帮我给皇甫都督带个话,就说我还想在景州待些时日。”
听到叶无名这么一说,汪健赶忙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急匆匆地将其拽到一旁,满脸疑惑地开口询问道:“兄弟啊,你之前不还心急火燎地要赶回去寻找姜姑娘嘛!这怎么突然间就改变主意啦?嘿嘿,难不成……你是瞧上那位英姿飒爽的女捕头啦?”话音刚落,汪健脸上露出一抹坏笑,还用自已的胳膊肘轻轻戳了戳叶无名。
叶无名见状,不禁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反驳道:“别胡说八道!我之所以会这么决定,其实另有原因。咱们现在虽然在云州全力搜索,但河道下游的景州可并不在我们的管辖范围内呀!而且听闻最近景州发生了好几起女子被害的命案,恰好府衙正在着手调查这些案子。我寻思着趁着这个机会,让他们顺便帮着查找一下岚儿的下落。毕竟多一份力量总归是好的。”说到这里,叶无名微微侧过头,目光投向了前方正准备带领他们走出府衙的许伯,然后继续说道:“要是咱俩就这样直接回去了,恐怕寻找岚儿这件事他们根本就不会真正上心。但只要我留在这儿盯着,他们多少也得行动起来。再者说了,云州那头还有皇甫都督和汪大哥帮忙四处搜寻呢,对于你们二位,我可是打心眼里信得过的!”
“原来如此~”汪健恍然大悟,“有心了,有心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放心,话我一定带到,你在这边有啥事,随时找人去给云州递话,云州离这边也就半日不到的路程,我们很快就到。”
说完,汪健向叶无名拱手作揖后,不等许伯相送,直接跑出了府衙,剩下许伯一人在那发愣。
“怎么,你不回去?”看着汪健独自一人渐行渐远的背影,许伯不禁面露疑惑之色,转头将目光投向了站在原地未动的叶无名身上,好奇地开口问道。
只见叶无名快步走上前来,双手抱拳,对着许伯深深一揖,然后才恭恭敬敬地说道:“回老伯,汪大哥身负军职重任,实在不便擅自离岗太久。因此,他便先行返回军中了。不过,晚辈这里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伯微微眯起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年轻人,静待下文。
叶无名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晚辈此次前来景州,实乃为了寻找失散多年的至亲之人,恳请许伯能够应允晚辈在这景州府衙多停留几日,能够陪同贵府衙走访调查各类案件之时,或许能顺便留意一下是否有关于亲人的线索。再者,晚辈略通些拳脚功夫,若能在贵府衙侦破案件的过程中贡献一份绵薄之力,那自然也是极好的。”
听完叶无名这番言辞恳切的话语,许伯却并未立刻表态应承下来,而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府衙大门迈步而去,同时口中念念有词道:“你这后生能否留下来,可不是小老所能决定的啊!此事还需请示我们的陆头儿才行。看你这般急切寻人的模样,罢了罢了,随我一同进去问问吧。至于结果如何,可莫要怪罪小老多管闲事哟。”
“多谢老伯!”见此情形,叶无名赶忙再次拱手作揖致谢,然后紧跟在许伯身后,匆匆走进了府衙之中。
陆羽墨所居之房前,许伯轻抬手指,缓而有序地敲响了那扇紧闭的房门。须臾之间,房门缓缓开启,一个身形高挑、面容冷峻的女子出现在眼前。只见她束着高高的马尾辫,头上未戴那标志性的捕头帽,正是陆羽墨本人。然而此刻,她那张清丽的面庞之上依旧挂着一副冷冰冰的神情。当她的目光触及到仍在此处的叶无名时,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之中,竟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之色。
"是你……你怎么还没走?" 陆羽墨微微挑眉,语气冰冷地开口问道。
站在一旁的许伯赶忙上前一步,恭声说道:"陆头,是这样的......这位叶公子表示希望能够留下来协助咱们查案。"说罢,许伯便将叶无名的想法和请求详细地向陆羽墨复述了一遍。
陆羽墨静静地听着许伯的讲述,全程一言不发,但她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却始终直直地盯着叶无名,似乎要透过他的外表,洞悉其内心深处隐藏的真实动机。被如此犀利的目光注视着,叶无名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极不自在,仿佛自已所有的秘密都已无所遁形。
沉默片刻后,陆羽墨突然再次发声道:"你真的想要留下?"这突如其来的一问,令叶无名不禁心中一紧,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已的确心意已定。
见此情形,陆羽墨略作思索,而后转头对许伯吩咐道:"既然如此,那就给他安排一间客房暂且住下吧。不过记住,没有我的许可,绝对不许他踏出府衙半步。一旦有任何关于寻人方面的线索,立刻前去告知于他,让他负责辨认相关人员即可。好了,就这么办吧!"言毕,陆羽墨转身便走进屋内,并顺手轻轻合上了房门。
许伯拱手听命,然而叶无名听出了陆羽墨虽然让他留下,但几乎跟禁足没啥区别的安排,还想分辩几句时,陆羽墨已经关上了房门。
“老伯,这~”叶无名一脸的诧异,许伯看着他那样子,也做出了颇有已经猜到结果的微笑,接着亦步亦趋的走向了值守房,准备给叶无名安排房间事宜。
翌日清晨,府衙院子里热闹非凡,准备出发去锦城的四名捕快都换上便装在那有说有笑的,赵刚看到从知府那边拿回文牒的司马不忧后,连忙将他拉过来,拿过他手里的文牒后,给他交代着留守的工作。
“值守房的花,大的要两天一浇水,小的要一天一浇水,注意刚打上来的井水要放上半日才行,不然花草都会被冻死的。”
“呐,我们是跟着陆头出的公差,点卯由陆头在外面点,但是签单是在值守房签的,你也要记得每日早晚帮我们四人代签下。”
这时捕快李涛也跑了过来,也给司马不忧派着留守的工作。
“王大爷跟他邻居因为房檐滴水的事情,还在那纠缠呢,我给他们已经说和了一次,但昨天下午又来了,你今天帮我去看看。”
“对了,马大娘说她家后面的商铺扰民,我一直想去看看,这不跟着陆头去了水坝,没来得及过去,你也帮忙去看看到底咋回事。”
就在这时,毫无征兆地,两件捕快官服被刘东轻轻放在了司马不忧的手中。只见刘东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对着司马不忧亲切地说道:“这两件官服啊,原本是我打算亲自清洗的,但眼下我得跟着陆头去出趟公差呢,所以就只能拜托你帮帮忙啦,真是太感谢咯!”
一堆事情把司马不忧愣是弄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就在此时,一个清脆而响亮的声音从人群后方悠悠传来。
“要不,还是让我来帮你洗吧!”
听到这个声音,刘东边缓缓的转过头,边说着“那怎么好意~”当看清来人之后,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庞瞬间僵住了,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后面那个“思”字愣是无论如何都不敢吐出口。
与此同时,在场的其他人在看到来人之后,也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个个瞬间变得鸦雀无声,全都低垂着头,用比蚊子哼哼大不了多少的声音嗫嚅道:“陆头,早……”整个场面一时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
不错,来人的确就是陆捕头——陆羽墨!但见其左手稳稳地提着一个包裹,而右手则紧紧握住一柄长剑。身穿一袭墨绿色的长衫紧身衣,那颜色犹如深林之翠,清新而又不失庄重。而更引人注目的,则是衣衫上自领口至下摆所绘制的黑色竹子刺绣,那一根根翠竹栩栩如生,仿佛随时都可能从衣服上跃然而出。
她的腰间束着一条绣有金色兰花的精美腰带,与那墨绿色的长衫相互映衬,显得格外耀眼夺目。腰带上的金色丝线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宛如点点繁星点缀其间。此外,她还在外罩了一层近乎透明的黑色锦纱,那薄如蝉翼的锦纱随风轻舞,若隐若现地露出其内衫的精致花纹,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神秘而迷人的气息。
至于脚下,一双黑色的短靴包裹着她纤细修长的双足,行走间步伐轻盈稳健,透露出一种干练利落的气质。而最让人难以忘怀的,还是她那头如瀑布般垂落的乌黑秀发,此刻被一只金色发箍整齐地扎成了马尾,随着微风吹过轻轻摆动,恰似风中摇曳的柳枝,美不胜收。
她此时的气色极好,显然昨晚回家后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原本脸上的疲惫之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两颊微微泛起的一抹红晕,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般娇艳动人。不仅如此,远远的似乎还能嗅到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一丝淡淡幽香,那香气似有若无,却又萦绕心头,令人心醉神迷。
尽管今日的陆羽墨只是身着一身便装,但其英姿飒爽的身影和与生俱来的威严气势依旧丝毫不减。尤其是当她那双带着些许愤怒的眼眸扫视过在场的四名捕快时,四人顿时只觉得一股寒意扑面而来,吓得赶忙低下头去,不敢与之对视。就在他们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认定此番定然免不了一顿责骂之时,幸得许伯及时出现,替他们解了围。
“陆头,马车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识相的几名捕快连忙边绕着陆羽墨走,边招呼着拿东西往马车上搬,许伯则走到了陆羽墨身边,接下了她的包裹和长剑后,走了出去,不一会院子里就只剩下了陆羽墨和司马不忧。
“把这些东西扔了,这不是你该干的活。”陆羽墨说道。
“没事,陆头,我都习惯了。”司马不忧没有扔掉东西,而是转身走进了值守房,把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接着说道:“平时能给大家帮点忙,也是应该的。”
听到司马不忧这么一说,陆羽墨面色一沉,大踏步地迈入值守房内。只见她径直走到正忙着收拾东西的司马不忧身旁,二话不说,一把拉住对方的胳膊,神情严肃且郑重地开口道:“我师父好心收留你,不是让你来这儿打杂干活儿的!就算如今师父已然仙逝,但只要有我在一天,就决不允许你受这般委屈,干这些杂务琐事。即便是要你留守,那也应当是让你履行身为捕快应尽之责,而非做这些下人的活儿!”
司马不忧显然未曾料到陆羽墨会突然如此动怒,一时间竟是被她这副认真模样给吓住了。然而不过转瞬之间,司马不忧眼中的惊恐便渐渐化作了深深的感动之色。正当司马不忧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陆羽墨迅速地伸手入怀,摸索了一番之后,掏出了两片亮闪闪的银叶子。
她毫不犹豫地将这两片银叶子塞进司马不忧的手心之中,紧接着又继续说道:“我方才得知,平日里你那点俸禄,竟被那些家伙算计着去买这买那,挥霍一空。这些钱你先收着,往后若再有谁敢欺负你,只管来找我,我来收拾他们!”言罢,陆羽墨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徒留司马不忧站在原地,眼眶泛红,噙满泪水,痴痴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前往锦城的马车上,由于早上的事情,面对着陆羽墨,众捕快一直保持着沉默,谁都不敢先说话,就怕自已先挨骂,气氛变得十分的沉闷,倒是陆羽墨先打破了平静。
“赵刚,把这些给弟兄们分下,算作是办案的经费。”说着话,陆羽墨又从怀里拿出了几片银叶子,递给了赵刚,按照吩咐,赵刚连忙接下并给众人都分了一片。
看到钱了,四个捕快都纷纷的喜笑颜开,府衙的俸禄都是发的钱串子,现如今陆羽墨拿出了银叶子,很明显这是陆羽墨自已从家里拿出来的,而且几乎能顶上半年的俸禄,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众人纷纷的开启了夸赞陆捕头的模式。
“哎呀呀,还是陆头您最懂得心疼我们这些下属啦!而且您总是能够体谅大家的难处,真是太善解人意了!”赵刚满脸堆笑地奉承道。
“可不是嘛!陆头简直就是咱们景州百姓心中的活菩萨啊!您瞧瞧,就陆头今天这一身打扮,如果把手中的长剑换成一个净瓶,那可不就是活生生的菩萨显灵吗?”刘东也赶紧附和着。
“去去去,少在那儿胡言乱语!依我看呐,陆头分明是九天玄女下凡转世!无论是这倾国倾城的容貌,还是那高深莫测的武功,亦或是处理事务的能力,除了九天玄女,还有谁能与之相媲美?”张虎激动地插话道。
“得了吧你!照你这么说下去,怕是要把陆头吹捧成王母娘娘咯!哼,要我说呀,陆头那可是实打实的人中龙凤!能够有幸跟随在她身边鞍前马后的效力,那可真是咱们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哟!”李涛不甘示弱地抢着说道。
就在这时,旁边赵刚看不下去了,打趣道:“瞅瞅你那副谄媚讨好的模样儿,咋滴,难不成还想着给陆头当条忠心耿耿的‘舔狗’不成?”
听到这话,原本喧闹的车厢内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而眼看着这一车子的阿谀奉承之词就要将自已捧到天上去了,一直沉默不语的陆捕头终于忍不住发话了。
只见她微微皱起眉头,轻咳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都给我打住!这钱不许胡乱挥霍。另外,这次的案子务必办好!否则,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众人闻言,赶忙连连点头应承道:“一定一定!请陆头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又有钱拿,又看着陆羽墨心情好了不少,马车上的气氛立刻活跃了起来,有人探讨锦城有啥好吃的好玩的,有人探讨锦城有啥特产能买的,还有人探讨着锦城能不能买到外国人手里的奇珍异宝,可以拿回景州倒卖的,只有陆羽墨在认认真真的看着车上的卷宗,无视着众人的奇思妙想。
突然间,原本平稳前行的马车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坐在马车里的众人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好奇。只见李涛率先开口问道:“难道这么快就到锦城了吗?”
话音未落,一旁的赵刚连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回应道:“我不知道呀,我从来都没有去过锦城呢!再说了,就算我没去过,按照常理来说,这路程也不可能如此之短吧,咱们出发才不到一个时辰呢。”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陆羽墨似乎察觉到了些许异样。她微微皱起眉头,眼神迅速扫过车内的每一个人,然后朝着赵刚打了一个不易察觉的手势,示意他赶紧下车去查看一下车夫究竟发生了何事。赵刚见状,二话不说,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瞬间窜出了马车。
当赵刚快步走到车夫跟前,正准备开口询问“到底出什么事了”时,他整个人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令人难以置信的景象。片刻之后,只听得马车外传来赵刚略带颤抖的声音:“陆头,您要不亲自来一下?”
听到这话,马车里的李涛顿时心生不满,嘴里嘟囔着抱怨起来:“哼,能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居然还要劳烦陆头亲自出马,你老赵可真是个没用的废物!”一边说着,李涛一边气呼呼地起身走出了马车。
然而,当李涛亲眼目睹眼前的情景后,刚才还满腹牢骚的他,此刻也是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连续俩人出去后都不吭声了,陆羽墨意识到外面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她握紧长剑,走下了马车,只见赵刚和李涛指着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的车夫望着陆羽墨。
“陆头,这人~这~”
车夫转过身来,竟然是叶无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竟然偷天换日成了陆羽墨一行人的车夫,这么多人上车时竟然都没有注意到,回想起马车是许伯准备的,陆羽墨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所有人,立刻回景州!”陆羽墨面色冷峻地高声喊道,话音未落便转身要回到马车上。一旁的叶无名见状,心中一急,赶忙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张开双臂拦住了陆羽墨的去路。
“陆头,陆头,求求您千万别责罚许伯!都是我的错,是我死缠烂打央求他帮忙的。我实在是寻人心切呀,跟着你们一起行动,至少我还有那么一丝找到人的希望。不论是景州也好,锦城也罢,但凡有可能与那河道案子有关联之处,我都想要亲自去看一看,求求您了!”叶无名言辞恳切,说话间更是将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对着陆羽墨连连作揖哀求起来。
然而,陆羽墨丝毫不为所动,一脸严肃地说道:“你把我们此次出行当作何事了?这可是景州府衙前去办理要案,你并非府衙之人,就不要在此瞎掺和了!”言罢,陆羽墨试图绕过叶无名继续登上马车,但叶无名眼疾手快,再一次挡住了她的去路。这下子可惹得陆羽墨有些恼怒了,只见她秀眉紧蹙,将长剑挡在胸前,并怒喝道:“让开!”
“别,陆头,我是真的想早点找到岚儿,一天找不到她,我是寝食难安,跟你们去锦城,好歹我还能够心存希望,可把我关在景州,那我是真的生不如死啊,求求你了,这样,我保证,跟他们一样,听您的指令安排,您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绝对不影响你们办案,我对天发誓。”叶无名说着话,举起了手继续说道:“如果违反了陆捕头的指令,影响了陆捕头办案,我就一辈子找不到岚儿。”
“陆头,真的不行吗?要不就带上他吧!”赵刚看着叶无名那一脸恳切、执着寻人的模样,率先忍不住开口求情道。“您瞧瞧,这位兄弟对寻找那位岚儿姑娘的心简直比金子还要真呢。想来那个岚儿姑娘对于他来说必定是至关重要之人。只要他不妨碍咱们查案办事,能顺手帮衬他一把,这不也算是咱们行善积德嘛。”
一旁的李涛听闻赵刚所言,亦是深表赞同地点点头,赶忙附和着说道:“就是啊,陆头。我瞧这小哥一表人才,看上去也是个重情重义的好汉子。只要他能老老实实听从咱们的安排调度,带着他一同前行倒也未尝不可呀。而且说实在话,咱们对前往锦城的路途确实算不上熟悉,有个人带路总归是要好一些的嘛。”
此刻的陆羽墨心中不禁有些犯难起来,她秀眉微蹙,朱唇轻抿,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就在她尚未拿定主意的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叶无名竟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对着陆羽墨恭恭敬敬地磕了一个响头。
“陆捕头,陆姑娘,叶无名给您跪下了!”叶无名声泪俱下地说道。
如此厚重的大礼,彻底敲定了陆羽墨的决心。只见她动作迅速地伸出双手,将叶无名小心翼翼地搀扶了起来。紧接着,她身形轻盈如燕,一个利落的翻身便跃上了马车。
随后,从那宽敞而华丽的马车之中,传出了陆羽墨清脆而坚定的声音:“如果在锦城叶无名出现任何影响办案进展的状况,待回到景州之时,我定当拿你二人问责!”这话语如同寒风中的利刃,令人不禁心生敬畏。
“哎呀,陆头,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呀!我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您怎能当真呢~”赵刚和李涛两人听闻此言,脸色骤变,急忙撒开脚丫子,一路小跑着登上了马车,想要找陆羽墨讨要个说法。然而此时的陆羽墨,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手中的卷宗,对于他们二人的到来恍若未闻,完全没有搭理的意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又过了好一会儿,见马车依旧纹丝不动,毫无启程的迹象,陆羽墨又纳闷了,开口说道:“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吗?为何还不出发?”
随着话音落下,马车的门帘缓缓被人掀起,一张略带苦涩笑容的脸庞露了出来,正是叶无名。他挠了挠后脑勺,一脸尴尬地问道:“诸位,不知在座可有去过锦城的人没?我们应该朝着哪个方向走?”
听到叶无名提出如此浅显的问题,陆羽墨原本那只稳稳撑在腿之上、让她能够专心阅读卷宗的胳膊猛地一颤,手臂一滑,手中的卷宗掉落于马车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