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头,我们几个确实都去过牢房,但那都是例行公事,我们真没跟湘妃子有过任何私下的接触。”赵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他深知陆羽墨此刻的愤怒与焦虑,但作为府衙中的老大哥,他觉得自已有责任站出来解释一下。
夜晚的府衙正堂,原本应该是一片宁静,但此刻却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所有的府衙人员都被紧急召集到了这里,他们或站或坐,神情各异,但无一例外地都显得紧张而忐忑。
看着陆羽墨那张气得铁青的脸,赵刚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他明白,陆羽墨对湘妃子的中毒感到愤怒和不满,而他也同样感到困惑和担忧。但作为下属,他必须保持冷静,尽量为陆羽墨分担一些压力。
然而,赵刚的回答显然没有让陆羽墨满意。她气冲冲地反问道:“都去过?那看样子整个府衙的人,包括我在内,都有嫌疑咯?”陆羽墨的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和愤怒,让整个正堂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
听到陆羽墨这么讲,赵刚顿时被噎得没话说。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得带着一副无法辩解的表情缓缓退下。他知道,这个时候再多说无益,只会让陆羽墨更加愤怒和失望。
而陆羽墨则继续用她那犀利的眼神扫射着正堂里的每个人。她试图从他们的表情、动作甚至是眼神中捕捉到哪怕一点点异常的细节,但遗憾的是,底下的人依旧一如往常地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有的惊讶、有的小声嘀咕,但大多数人还是保持着沉默和冷静。
面对众人各式各样的说辞,如同潮水般涌来,加之正堂内熙熙攘攘的说话声交织成一片,陆羽墨只觉得自已的脑子仿佛被无数根弦紧绷着,随时可能断裂。她不由自主地坐下来,双手轻轻地揉着酸痛的太阳穴,紧闭双眼,努力地在纷乱的思绪中寻找一丝清明。
就在这时,叶无名那沉稳而有力的声音穿透了嘈杂声。“大家别在私下讨论了,现在抓紧时间把今天去过哪里,做过什么事,见过什么人,详细地写下来交给陆头。越详细越好,这样我们才能更快地找到线索。我相信大家是清白的,但大家也要自证清白,许伯,给大家拿纸笔来。”
听从叶无名的吩咐,许伯迅速拿来了纸笔,分发给每一个人。众人纷纷坐下来,开始认真地记录自已这一整天的情况,包括去过哪些地方、接触过哪些人、做了哪些事情,都一一详细记录下来。随着众人低头书写的身影,正堂里终于逐渐恢复了平静,只有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
就在这时,叶无名轻轻地走到陆羽墨身边,将一杯热茶放在了桌子上。“喝点安神的茶吧,知道你最近熬夜多,这是吴大夫特意让我给你端来的。”叶无名的声音温柔而关切,让陆羽墨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虽然脸色仍然保持着凝重,但手却很自然地端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那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仿佛带走了她所有的疲惫和烦躁,整个人都变得温暖和放松了起来。
看到陆羽墨喝完茶后,原本紧锁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精神状态也瞬间好了点,叶无名心里也觉得宽慰了许多。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突然,吴大夫慌慌张张地出现在门外,手里拿着一张纸,神色焦急地冲着叶无名喊道:“叶小哥,快来一下,云州出事了!”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层层波澜。一晚上都没消停过的府衙,此刻又因为吴大夫的到来而变得更加紧张。只见陆羽墨猛地站了起来,刚刚还端在手中的茶杯因为她的动作而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着急地问道:“云州?出什么事了?”
然而,吴大夫却似乎并不打算直接告诉她,只是不停地冲叶无名打着过来的手势,示意他赶紧过去。见此状,叶无名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走向吴大夫那边。就在这时,陆羽墨突然抓住了叶无名的手,紧张地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不安。
“没事,我去去就回~”叶无名轻声安慰着陆羽墨,轻轻地掰开了她的手,然后和吴大夫一起走了出去。只留下陆羽墨担忧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各种猜测与不安。
“云州到底出什么事了?是找到那个失踪的姜云岚了?还是鞑古人又入侵了?还是……跟叶无名有关的,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陆羽墨此刻已然心烦意乱,眉心紧皱,不停地思索着各种各样的突发状况。她的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脑海中狂奔,却找不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就连赵刚拿着他写好的行程记录走到她面前,想要向她汇报时,陆羽墨都没有注意到。
喊了几声“陆头”之后,赵刚发现陆羽墨仍然沉浸在自已的思绪中,没有搭理他。她的眼神空洞而深邃,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重大的问题。赵刚见状,心中一阵无奈,差点就想对着陆羽墨吼两嗓子,把她从沉思中拉出来。
然而,就在赵刚感到百般无奈之际,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
“陆羽墨~”
这声音如同春风拂面,瞬间吹散了陆羽墨心中的迷雾。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惊喜与期待的光芒,立刻站了起来说道:“我在,叶无名,出什么事了?”
只见叶无名站在门口,并没有立刻走进来,而是用痴痴地目光回应着陆羽墨关切的眼神。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没有再说一句话,但他们的眼神中却似乎传递了千言万语,充满了深情与不舍。
直到吴大夫在叶无名身后轻轻地拽了拽他,叶无名才仿佛从梦中惊醒,慢慢地说道:“我有事需要回一趟云州,你能不能……作为我的红颜知已,来送送我。”
此话一出,整个正堂都陷入了短暂的寂静。众人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一会看看叶无名,一会看看陆羽墨,脸上充满了惊讶和欣喜,期待着接下来即将上演的剧情。
陆羽墨此刻的眼中已经湿润了,她看着叶无名,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然而,她却没有立刻迈出那一步,仿佛还在犹豫和挣扎。
就在这时,回过神来的赵刚看出了陆羽墨的犹豫,他轻轻地推了她一把,笑着说道:“陆头,赶紧去啊,最后的机会了,快去~”
赵刚的话仿佛给了陆羽墨一股力量,她终于鼓起勇气,带着一丝羞赧和微笑,走向了叶无名。而叶无名也温柔地牵起了她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仿佛所有的误会和隔阂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随后,他们和吴大夫一起走出了府衙。而正堂里则爆发出了雷鸣般的叫好声和祝福声。
翌日下午,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陆羽墨紧闭的房门上。李涛从走廊尽头走来,脚步轻快,脸上带着一丝担忧。他注意到陆羽墨的房间依旧没有丝毫动静,自送走叶无名后,陆羽墨就像变了一个人,将自已深锁在房间内,连日常的三餐都未曾踏出房门半步。
李涛心中暗自思量,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便打算敲门询问陆羽墨是否需要帮忙弄点吃的。他的手刚触及冰凉的门扉,准备敲响时,却被从旁边走道匆匆而来的许伯拦了下来。
“李涛啊,陆头说了,她很累,想多休息休息,你就别去打扰她了。”许伯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同时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他拍了拍李涛的肩膀,继续说道,“走,跟我去我那边,前些天泡水的卷宗还没整理完,咱们一起去收拾收拾。”
李涛闻言,虽然心中仍挂着对陆羽墨的关心,但也明白许伯话中的分量,只好怏怏地收回了手,跟着许伯向他的房间走去。
然而,他们都不知道的是,陆羽墨的房间里其实早已空无一人。在众人以为她仍在房中休息的时候,陆羽墨已经悄然离开了府衙,踏上了锦城之路。
夜色如墨,锦城的街道上灯火阑珊,而位于城中的怜花楼,在湘妃子被抓后,客流量大减,显得格外冷清。后院更是空无一人,只有偶尔传来的夜风声和远处市井的喧嚣。
一身紧身黑衣的陆羽墨,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怜花楼的后院。她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借助夜色和周围杂乱的植被作为掩护,躲藏了起来。她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地盯着院子里的每一个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的线索。
锦城关外的城墙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寂静而庄严。城墙上的士兵们,经过一整天的巡逻与守卫,此时已显得有些疲惫,正打着瞌睡,仿佛随时都会坠入梦乡。然而,就在这宁静即将被夜色完全吞噬之时,一阵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脚步声紧凑而有力,仿佛一群训练有素的战士正在迅速接近。城墙上的士兵们瞬间清醒过来,他们意识到,这可能是鞑古军的夜袭。于是,他们连忙进入战斗岗位,紧张地观察着来客。
没错,来的正是鞑古军,大约有十几人的数量。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携带任何攻城武器,仅仅是一些长刀长矛等轻武器。这点人数和装备,想要攻破坚不可摧的锦城,简直是痴人说梦。
然而,鞑古军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他们走到关口下方后,发出了暗号声。这暗号声低沉而隐秘,只有城内特定的人才能够听懂。果然,有个在城门内的士兵听到后,脸色一变,连忙吩咐其他人等他回来再做决定。接着,他匆匆跑进了街道,似乎要去见某个人。
与此同时,陆羽墨已经蹲守了多时,她紧紧地盯着那座通往鬼域的井口,终于,她的等待有了收获。只见有个人鬼鬼祟祟地翻身进入了院子,接着悄无声息地进入了那个通往鬼域的井内。
仅仅半刻钟后,那人又带着一个身穿黑衣、面带面具的神秘人从井口里钻了出来。他们迅速打开后院的门,消失在了夜色中。陆羽墨心中一凛,她意识到,这些人可能以为官府在搜查完鬼域那个山洞后,就不会再来了。因此,他们又把据点挪回了原来的地方。
陆羽墨见状,立刻现出身形。她身形矫健,一跃而下,跳入了井中,寻着鬼域的密道走了进去。
锦城关外的城门在夜色中缓缓打开,一阵冷风随之涌入城内,带起了地上的几片枯叶。只见一名身着黑衣、面带诡异面具的人走在前方,他用流利的鞑古话向那群鞑古人问道:“不是说过了么,月底交货,这还有七天呢,你们怎么那么快就来了?”
为首的鞑古人是个身材魁梧的络腮大胡子,他手持长刀,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他挥刀示意手下给面具人回话,旁边的随从便用生硬的汉话回应道:“我们大汗对你们上次制作的武器十分不满意,所以我们才在云州吃了败仗。这次大汗特命令我们白玉将军前来提前验货,如果验货成功,我们才会把剩下的钱给你们。”
面具人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扯淡,打了败仗是你们水平不行,跟我们武器有啥关系?赶紧走,到约定时间再来收货。”说完,他便要转身回去。
然而,此时的白玉将军却将长刀指向了面具人,发出了动手的号令。鞑古人们立刻冲向前去,将面具人团团围住。双方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一场冲突似乎一触即发。
面具人见状,连忙安抚着双方的手下,对白玉将军说道:“我们只是求财,做生意么,诚信很重要。你让大汗放心,我们的武器肯定会保证质量的。”
白玉将军听完,仍然是一副不太放心的样子。这时,知晓头领心意的随从便向前一步,对面具人说道:“这样,我们白玉将军此次前来,也只是想看看我们的武器到底是如何制作的,质量到底可靠不可靠。你若是带我们去看看,我们也好回去给大汗交差啊。”
面具人闻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他知道,如果此时与鞑古人发生冲突,不仅会影响自已的生意,还可能引来更大的麻烦。于是,他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道:“嗨,这还不容易?几位把武器收起来,跟我走,我这就带你们去看看。包你们满意,请”
说完,他便边做请的手势,边领着这群鞑古人进了城。他们穿过繁华的街道,来到了位于城中的怜花楼后院。
在面具人的引领下,一行人穿过井中错综复杂的密道,又沿着斜坡走廊蜿蜒前行,最终直直地走进了那个陆羽墨曾经目睹黑衣人频繁进出的山洞。山洞内部,走道里弥漫着滚滚的热烟,空气中混合着柴火味与冶铁味,显得异常浓郁,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而神秘的锻造工坊。
随着他们一步步深入,一个令人震惊的场景映入眼帘。在最深处的冶炼台旁,一个身影正悠然自得地扇着凉风,那是一只看似普通却又透露着不凡气质的扇子,在手中轻轻摇曳,带起一阵阵微风,吹拂过那如丝般顺滑的秀发,为其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仙气。而另一只手,则握着一把长剑,手指不时地在剑柄上轻弹,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在与这把剑进行着某种无声的对话。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面具人看到这个身影的瞬间,惊愕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他的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恐惧。他连忙高声呼喊:“来人,来人,把这人给我拿下!”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喊,周围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人回应,仿佛整个山洞都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所笼罩。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山洞深处的另一条通道传来,打破了这份沉寂。赵刚满头大汗地从通道中跑了出来,他的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他径直跑到冶炼台旁的身影前,恭敬地汇报道:“陆头,全部拿下,一个没跑。”
陆羽墨轻轻地笑了下,那笑容中带着几分从容与自信,她缓缓地向面具人走去。随着她的步伐逐渐接近,面具人的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寒意,他猛地想起身后还站着自已的鞑古人伙伴,连忙用鞑古语向他们喊道:“快,杀了她,不然我们的货物就全都没了!”
然而,那些鞑古人却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纹丝不动,反而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面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时,只见那白玉将军轻轻地笑着拍了拍面具人的肩膀,用一种流利的汉语说了一句:“你在说什么?本都督我,听不懂。”
面具人闻言,心中猛地一沉,他难以置信地转过头,盯着眼前的“白玉将军”。这时,白玉将军缓缓地摘下了脸上的络腮胡子,露出了原本清秀的面容,竟然是皇甫宁假扮的!
看着一脸惊讶的面具人,皇甫宁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在山洞中回荡,充满了得意与嘲讽。
“很好奇是吗?”陆羽墨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她轻轻拍了拍手掌,仿佛是在为接下来的重头戏拉开序幕。随着她的话语落下,一阵更为响亮的掌声在山洞中回荡,紧接着,叶无名押着一位衣衫不整、面色苍白的男子从里面的通道缓缓走了出来,那人竟然是司马不忧。
“抓这个内奸,着实让陆头费了番心思。”叶无名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得意与释然,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面具人身上,仿佛要将对方的灵魂看穿,“而抓你这个汉奸,也着实让我费劲了心思。为了将你们一网打尽,我甚至把云州的皇甫都督都请来了,配合我们演了这场大戏,你们的架势可真大啊!”
时间倒回到那个紧张而神秘的凌晨时分,府衙门前,作为叶无名的红颜知已,陆羽墨与他手牵手,步伐轻盈地走了出来。趁着正堂内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人在起哄时。叶无名迅速松开了陆羽墨的手,并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条,悄悄地递给了她。
陆羽墨接过纸条,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的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字迹。这正是之前吴大夫手中的那张纸条,上面的内容简短而有力,是湘妃子留下的线索:“军械案,宋鸿德,怜花楼。”
她飞快地在脑海中搜索着与这些线索相关的案件,很快她想到那是她在调查湘妃子身世时,无意间翻阅到的卷宗。湘妃子之所以会进入怜花楼,是因为她的家族卷入了一起严重的军械倒卖案。案发后,主犯被斩首示众,而家中的未成年儿女则被卖入教坊为奴。想到这里,陆羽墨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她意识到,如今的这些案件似乎与当年的军械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锦城之内,很可能还有人与鞑古人保持着军械贸易的往来。
为了尽快揭开真相,叶无名和陆羽墨迅速做出了决断。叶无名决定立刻返回云州,请出云州的都督皇甫宁,让他假扮成鞑古人,从云州出关,一路来到锦城,冒充要来验收军械的鞑古使团。而陆羽墨则留在锦城,她立刻回到房间,吩咐许伯取来所有关于军械案的卷宗,她要亲自检查当初涉案人员的去向。
在翻阅卷宗的过程中,陆羽墨的目光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名字所吸引——湘妃子。她的名字赫然出现在被卖入怜花楼的名单之中。而更令人震惊的是,湘妃子还有一个弟弟,在案发后流落到了景州,被一户复姓司马的人家收养。
“难道是他?”陆羽墨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立刻喊来许伯,让他调取府衙人员的详细资料以及昨天的行踪记录。经过一番仔细比对和排查,一个名字赫然出现在嫌疑名单之上——司马不忧。
为了不打草惊蛇,确保计划的万无一失,陆羽墨行事异常谨慎。她仅将前往锦城的决定告知了忠心耿耿的许伯,并再三叮嘱他务必保密,不得向任何人透露此行目的,直至叶无名归来,一切行动均需听从叶无名的指挥。随后,陆羽墨孤身一人,怀揣着对真相的渴望与对正义的执着,踏上了前往锦城的征途。
与此同时,在云州,叶无名与皇甫宁的沟通异常顺利。皇甫宁,欣然接受了叶无名的请求,愿意假扮鞑古人,配合他们演一出“引蛇出洞”的好戏。叶无名在得到皇甫宁的承诺后,没有丝毫耽搁,立即启程返回景州。他顾不上旁人投来的诧异目光,迅速召集了赵刚、李涛、张虎、刘东等一众精干手下,准备再次前往锦城与陆羽墨汇合。而这次,他仍旧留下了司马不忧。
司马不忧以为众人已离,自已终于有机会向面具人通风报信。然而,就在他准备放飞信鸽的那一刻,叶无名犹如鬼魅般出现在他面前,将他抓了个现行。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面具人在锦城的布局。以往,每当陆羽墨前往锦城调查,面具人总能提前收到消息,无论是布置伏击、暗中跟踪,还是紧急撤场,都能让陆羽墨无功而返。但这一次,由于司马不忧的背叛被及时制止,面具人成了瞎子,对陆羽墨的到来一无所知。
就这样,在叶无名与陆羽墨的精心布局下,面具人一步步踏入了他们设下的陷阱。
“宋鸿德,前景州军械与机关大师。”陆羽墨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回荡,她开始有条理地梳理起整个案件的复杂脉络,“然而,令人惋惜的是,这位大师却因痴迷于钱财,走上了与鞑古人进行非法军械交易的道路。很快,他就因此被官府盯上,并遭到了逮捕。按照律法,他本应满门抄斩,但命运似乎对他还有所眷顾,让他逃过了这场劫难。”
陆羽墨的目光变得深邃,她继续说道:“如今,宋鸿德已经改头换面,重新操起了旧业。他打着为那些因他而死的亲人报仇的旗号,意外地找到了自已失散多年的一双儿女。女儿成为了怜花楼中的名伶,儿子更是在景州府衙担任捕快,这样的身份无疑为他提供了极大的便利。他们以复仇的名义,成为了宋鸿德实施计划的得力助手。”
说到这里,陆羽墨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瞥向了低着头的司马不忧,那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这个看似忠诚的捕快,实则是宋鸿德计划中的一枚关键棋子。
“原本,你们的计划似乎进行得十分顺利。”陆羽墨继续说道,“但世事无常,鞑古那边竟然派来了一位小矮子作为监工。这位小矮子不仅精通香料制作,还极度好色。即便你们用声东击西之计将受害女子的尸体转移到了景州,但还是被官府通过他留下的玉花膏线索一路追查回了锦城。面对这样的困境,你们只能铤而走险,将所有与玉花膏有关的线索全部毁灭,甚至不惜杀害那位小矮子来灭口。”
“再到后来,”陆羽墨的语气变得更为沉重,“我们用计策诈出了湘妃子的真实身份。你们担心她会泄露你们的秘密,于是你打着来检查拘捕手续的名义,实则是为了向你那身为宋鸿德帮凶的儿子通报消息,让他想尽一切办法除掉湘妃子。”
随着陆羽墨细致入微的讲解,一幅生动的画面在众人眼前缓缓展开。景州府衙门前的马车窗户边,一只手悄然伸出,将一个精致的小瓶递给了正等候在一旁的司马不忧。那瓶中之物,无疑是致人死地的丹药。伴随着一句冷冽无情的“她必须死”,马车再度启动,绝尘而去。
“从景州府衙大牢的出入记录中,我们敏锐地捕捉到了司马不忧的异常行为。”叶无名的话语冷静而坚定,他从怀中掏出一份详细的出入记录,“送饭之人并非他,但取饭之人却是他。这一细节,足以让我们对他产生合理的怀疑。”
陆羽墨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微笑,她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穿透面具人的伪装,继续说道:“接下来的发展,正如我们所料。皇甫都督所率领的假鞑古军如期抵达,你不得不亲自前去确认消息的真伪。而就在你离开的空档,我们景州府衙与云州派来的军士已经悄无声息地将此地团团包围,一张无形的网正等着你自投罗网。此刻,抓人对我来说,已无需拘捕令,你说对吗,辛师爷?”
面具人在陆羽墨步步紧逼的话语下,终于卸下了伪装,他大笑一声,摘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真容——果真是辛师爷。他望着陆羽墨,眼中既有不甘也有敬佩:“不愧是霍煜的弟子,你的智慧与胆识,我辛某心服口服。只是,你如何证明我就是宋鸿德呢?”
面对辛师爷的质疑,陆羽墨并未立即回答,而是以一种近乎戏谑的眼神看着他。就在这时,赵刚从怀中掏出了一份来自州府的官方文书,恭敬地递给了陆羽墨。陆羽墨接过文书,只是匆匆一瞥,脸上便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仿佛在无声地质问辛师爷:“还需要我再仔细核对吗?”
辛师爷见状,心中最后的防线轰然崩塌。他明白,大势已去,缓缓低下了头。见状,陆羽墨立刻下令,由赵刚将其羁押候审,一场错综复杂的案件,终于迎来了它的尾声。
案子终于圆满地解决了,所有的谜团和阴谋都随着真相大白于天下。叶无名和陆羽墨相视一笑,那笑容中既有如释重负的轻松,也有对彼此默契与能力的认可。然而,当陆羽墨的目光落在还被叶无名紧紧控制的司马不忧身上时,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她带着愤恨而又复杂的眼神,一步步走向司马不忧,走到他面前后,她毫不犹豫地扇了他一巴掌,那力度之大,足以表达她内心的愤怒与失望:“枉我按照师父的遗愿,一直把你当作亲弟弟看待,尽心尽力地照顾你、保护你,可你呢?竟然对你的亲姐姐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你的心,究竟是怎么长的?”
陆羽墨气愤难平,还想再扇他一巴掌,但这一次,她的手被叶无名轻轻拦住了。叶无名摇了摇头,目光深邃而平静。见此状,陆羽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已的情绪。这时,李涛走了进来,他神情严肃,动作果断地将司马不忧押送了出去。随着司马不忧的离开,这场复杂的案件也画上了句号。
七日后的上午,景州府衙正堂上气氛庄重而肃穆。身穿捕头装束的陆羽墨和众捕快分居正堂两侧,柳知府端坐在堂上,他声音洪亮而有力,宣告了宋鸿德(即辛师爷)、司马不忧以及湘妃子的罪行。
其中,只有湘妃子在审讯过程中表现出了悔过的态度,因此得到了从轻发落的判决。而宋鸿德和司马不忧,则因罪行滔天,被上报刑部处以极刑。
看着带着沉重的刑具、步履蹒跚地走向大牢的湘妃子,陆羽墨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她连忙快步上前,伸出有力的手臂扶住湘妃子,尽量让她走得轻松一些。陆羽墨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与不忍,她轻声劝慰道:“三年刑期,弹只一挥间,你别把自已心事压得太重了,有什么事可以随时让狱卒来找我。”
中毒后逐渐恢复的湘妃子,嗓子因毒素侵害而变得沙哑,但声音中依然饱含着对陆羽墨深深的感激之情。“多谢陆捕头”她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也早就看淡了,能够平稳的了却残生已经很满足了。。”
陆羽墨闻言,心中更加为湘妃子的坚韧与豁达所感动。她轻轻拍了拍湘妃子的手背,温柔地说道:“别胡说。等你出来了,我帮你寻个好人家,以你湘妃子的才华,相夫教子才是你该有的幸福。”
听到陆羽墨这么说,湘妃子的脸上绽放出了幸福的笑容。她缓缓地握紧了陆羽墨的手,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憧憬与希望。“陆捕头也要抓住你该有的幸福,莫不要等到来世,相遇已是难得,若能够相守一生,纵然浮生如梦,百年如露,此情也当海枯石烂,无穷无已。”湘妃子深情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流淌出的真挚情感。
说完这番话,湘妃子浅浅地向陆羽墨行了一个女子之礼,表达了她对陆羽墨深深的敬意与感激。然后,她挺直了腰板,径直走向了大牢的方向。虽然前路未知且充满艰辛,但湘妃子的步伐却显得异常坚定与从容。
景州城门外,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为这离别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温情。换回日常装扮的皇甫宁,一身云锦长衫,风度翩翩,他正神情郑重地与叶无名交谈着。“姜云岚的乌木棍我给你带来了,你真不打算跟我回云州?那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还打算继续留在景州吗?”他的语气中既有不舍,也有对好友未来道路的关切。
叶无名轻轻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地说道:“我想去济州看看。这次在景州的行程,大部分时间都在查案,虽然没能找到岚儿的消息,但看这情形,她可能并不在这里。不过陆捕头已经答应会继续帮我寻找,既然有了帮手,我就打算去河道南边的济州碰碰运气。再说了,云州有你帮我留意,我自然更加放心。”
说到这里,叶无名还亲昵地锤了锤皇甫宁的肩膀,两人之间的友情在这一刻显得尤为深厚。然而,当看到皇甫宁突然笑了起来,叶无名不由得感到有些诧异,眉头微皱,疑惑地望着他。
皇甫宁的笑声中带着几分释然与感慨:“我笑的是,我们终于有了一次像样的告别。记得在江州时,你们偷偷地走了,害得我好一阵寻找;后来在云州,你又被抓进了景州大牢,害得我担心不已。直到现在这次,我们才能好好地说说分别的话。”
听到皇甫宁的这番话,叶无名也忍不住笑了,他用力地拍着皇甫宁的肩膀,仿佛要将所有的情谊都融入这拍打之中。
随后,皇甫宁收起了笑容,神色变得认真起来。他拱手向叶无名道别:“保重!不管你有没有找到姜云岚,随时都可以来云州找我。”
叶无名也拱手回礼,眼中闪烁着不舍与坚定:“你也保重!后会有期!”
目送着皇甫宁和他的军士队伍在尘土飞扬中渐行渐远,直至完全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叶无名才缓缓转过身来。此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静静地矗立在他身后的城门内,如同一抹清新的绿意,给这离别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温暖与希望。
那人身着一袭墨绿色的衣装,马尾辫高高束起,两侧鬓角的秀发和额前的刘海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是大自然最精致的笔触,为她增添了几分灵动与飘逸。她一手紧握长剑,剑尖轻轻触地,透露出一种不言而喻的英姿飒爽;另一手则挎着一个看似沉甸甸的包裹,似乎装满了旅途中的必需品。而此刻,她正以一种温柔而坚定的眼神望着叶无名,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里既有对过往的释怀,也有对未来的憧憬。
“你答应帮忙破案已经做到了,现在该轮到我兑现帮你找人的承诺了。”无需多言,这温婉而坚决的声音已经表明了一切,来人正是景州府衙的捕头陆羽墨。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叶无名的尊重与承诺的重量,让人不由自主地对她的信守承诺感到敬佩。
叶无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半开玩笑地说道:“别闹啊,这啥时候能够找着还不一定呢,别耽误了你的工作。”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透露出对陆羽墨这份真挚情感的感激与珍视。
陆羽墨听后,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羞赧的红晕,声音也变得柔和了几分:“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找一辈子都可以。”这句话,简单却深情,如同一股暖流涌入叶无名的心田,让他不禁为之动容。
“好吧~那就有劳咯。”叶无名微笑着回应,同时伸出了自已的手,轻轻牵起了陆羽墨的纤纤玉手。陆羽墨的脸颊瞬间染上了更深的红晕,她就这样被叶无名牵着,两人并肩而立,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就这样,他们一起向城门外走去,踏上了寻找姜云岚的未知旅程。虽然前路未知且充满挑战,但有了彼此的陪伴与支持,他们相信,无论多么艰难,都能携手共渡,直到找到那个让他们魂牵梦绕的人。
(打住,前面这段只是臆想的结局,然而本章节真正的结局才刚开始,请各位观众准备好纸巾。)
“你答应帮忙破案已经做到了,现在该轮到我兑现帮你找人的承诺了。”无需多言,这温婉而坚决的声音已经表明了一切,来人正是景州府衙的捕头陆羽墨。
叶无名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半开玩笑地说道:“别闹啊,这啥时候能够找着还不一定呢,别耽误了你的工作。”然而,他的眼神中却闪烁着对陆羽墨的感激与不舍。
陆羽墨听后,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羞赧的红晕,声音也变得柔和了几分:“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陪你找一辈子都可以。”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叶无名的深情与执着,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静止。
叶无名心中一动,缓缓走到了陆羽墨的跟前,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蛋,微笑着说道:“我可不能那么自私,把景州百姓那么喜欢的捕头给带走。你呀,要好好的照顾自已,知道吗?”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陆羽墨的疼爱与不舍,仿佛要将所有的关怀都融入这轻轻的一抚之中。
“平时别对自已那么苛刻,”叶无名继续说道,“你已经很优秀了,谁说优秀的人就一定要板着脸的?偶尔也要放松一下,让自已过得开心点。”
“案子再忙再累,也要注意身体。”叶无名的话语中充满了对陆羽墨的担忧,“那帮罪犯可不会心疼你,所以你要休息好,精神好,才能好好地抓他们。”
“多回家看看,多陪陪爹娘。”叶无名的眼神变得温柔而深邃,“陆家就你一个女儿,你爹把你当做了他的宝贝。所以你要多让他看看,他心里才能踏实。别让他们为你担心。”
“还有,”叶无名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深情,“做事千万别逞强。功夫再高,那也架不住深陷绝境。你要好好的活着,开心的活着,幸福的过完一辈子。答应我,好吗?”他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从心底流淌出的真挚情感,让人不由自主地为之动容。
叶无名每交代一句,陆羽墨的心就如同被挖走了一块,痛的几乎要窒息,她强忍着即将决堤的泪水,努力让自已的笑容看起来更加灿烂,以此来回应叶无名的每一句叮咛。然而,当叶无名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时,陆羽墨的心仿佛被挖空了。
“陆羽墨,好好的活着,我希望每一天你都幸福的活着~告辞了!”叶无名的声音在陆羽墨的耳边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陆羽墨仿佛从梦中惊醒,她想要紧紧地回抱住叶无名,将这份温暖永远地留在怀里。但就在那一刻,叶无名轻轻地松开了她,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出了城门。
城门内,陆羽墨的泪水终于无法再被隐藏,它们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而下,打湿了她的衣襟。她凝视着叶无名逐渐远去的背影,她的心仿佛被硬生生的从身体里剥离了出来,她声音微弱而颤抖:“其实,你可以自私一点,我也会和你一样。”她知道,这句话或许永远也无法传达给叶无名,但她还是说了出来,仿佛是对自已的一种安慰。
回想起叶无名离开时只说了“告辞”,而没有说“再见”,陆羽墨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预感。她明白,“告辞”往往意味着永别,或许这一次的离别,就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相见。想到这里,她终于压制不住自已,哭了起来。
城门外,叶无名的泪水也在无声地滑落。他刚才真的很害怕,害怕自已会忍不住留下,害怕这份深情会让他失去前行的勇气。每交代一句,他内心的挣扎就多一分,直到他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想将陆羽墨紧紧地抱在怀里,永远不分开。但理智告诉他,离开,对于彼此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
两个人的最后一瞥,都定格在了对方微笑的样子上。他们将泪水留在了彼此的身后,将美好的回忆深藏心底。他们在茫茫人海中遇到了彼此,也看到了彼此消失在了这茫茫的人海中,情深缘浅,或许这就是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会遇到的吧!
本章节就用湘妃子的那首《长相思》做结尾吧!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栏,微霜萋萋天色寒,昔时横波目,今作流泪泉,不信妾肠断,归来看取明镜前。”
(第四卷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