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柳在萧恪不远处跪了下来。
萧恪看了看青柳,然后看向苏皎皎问:“她怎么会在这儿?”
苏皎皎在另一个凳子上坐下,手肘撑着石桌,手掌托着脸,没有理会萧恪的问题,看着青柳说:“青柳,跟世子说说,我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青柳低着头,说:“邱姨娘买通厨房的厨娘红香,用藏红花泡过的水和面给苏姑娘做吃食。
为了掩盖下药的事实,邱姨娘总是去气苏姑娘,还骗世子自已被苏姑娘欺负,让世子去找苏姑娘吵架。
府医也被邱姨娘收买,谎称苏姑娘不适是因为心绪郁结所致。”
“苏皎皎”确实一直情绪都不好,所以没有怀疑过府医的话。
也是在跟萧恪大吵一架后流的产,所以并没有怀疑过这其中有问题。
“苏皎皎”流产两个月后,红香便离了府。
红香是雇来的厨娘,不是签了卖身契的下人,随时可以离去。
红香离府后,邱涟就派何乐去把她杀了。
府医偶然得知红香的下场,自已偷偷跑了,躲过一劫。
青柳说完,萧恪边哭便握拳捶地上铺着的青石板,手都捶出血了,他却像不会痛一样。
苏皎皎出声制止了他,说:“你消停点,捶坏了,我还得花钱修。”
听到苏皎皎的声音,萧恪停手了,盯着青石板上自已的血迹看了许久,然后一言不发的走了。
离去的背影透着一股悲伤。
萧恪离开后,苏皎皎看着还跪在地上的青柳,说:“留着你也没用了,收拾收拾滚吧。”
青柳猛地一抬头,不可置信的说:“你之前明明说只要我在世子面前说出你流产的真相就留我在苏府的!”
“我当时说的是暂时留你几天,可没说让你一直留在这,你都在我这里白吃白住十来天了,就知足吧你。”
青柳愤怒不已,可苏皎皎又没有把柄在她手上,她只能灰溜溜的离开苏府。
她的卖身契还在靖王府,没有人庇护,京城是绝对不能再待了。
所以离开苏府后,青柳马不停蹄的离开了京城。
萧恪离开苏府后,失魂落魄的回了靖王府。
邱涟已经被杖毙,萧恪找不到人发泄,于是就借酒消愁,把自已喝的酩酊大醉。
他一连几天都在自已的房间里买醉。
靖王妃便下了命令,不允许府里的人给他酒喝,他就到外面买醉。
傍晚,喝的烂醉的萧恪从酒馆里出来,摇摇晃晃的回靖王府。
一个满脸胡须,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拦住萧恪的去路,张口就说:“这位施主烦恼缠身,贫道可为施主解忧。”
萧恪的侍卫走到萧恪面前,将剑从剑鞘里抽出一截,说:“行骗竟敢骗到我家主子身上!赶紧离开便放你一马!”
道士非但不慌,反而悠闲的摸着胡子,看着萧恪说:“这位施主想要挽回,可佳人已逝,贫道说的可对?”
萧恪糊涂的大脑一下子清醒过来,一把推开挡在身前的侍卫,抓住道士的手臂,急切的问:“道长既知我为何事烦心,可有解决之法?”
道士露出一个高深的笑容,说:“自然。”
“怎么做可以让她回来?!”
“水中孤魂强占其身体,致其魂魄困于水中,不得复生。只需将强占她身体的孤魂祛除,在施法将她的魂魄引回身体便可。”
萧恪立马拉着道士往苏府的方向而去。
道士一边跟萧恪走,一边问:“施主要带贫道去哪儿?”
“去祛除强占皎皎身体的孤魂!”
道士停下脚步,说:“施主莫急,祛魂需在出事的地方进行,且贫道也需准备一二。”
“那道长先随我回府,等您准备好了便开始。”
“好,贫道随施主回去。”
第二天一早,萧恪带了个道士回府的消息就传到了靖王和靖王妃耳朵里。
两人赶来就看见萧恪虔诚的跪在院子中间,而那个所谓的道士围着萧恪乱七八糟的跳来跳去。
一看就是骗人的把戏。
靖王生气的说:“来人!把这个骗子给我丢出去!”
萧恪立马站起来,挡在道士身前,说:“道长不是骗子!”
靖王黑着脸说:“成日买醉,现在又带个骗子入府,你要疯到什么时候去!”
“儿子知道自已在做什么,不需要父王您插手。”
靖王气的甩袖离去。
靖王妃劝了几句,但萧恪根本不听,于是也生气的离开了。
道士在靖王府胡吃海喝了几天,告诉萧恪自已准备好了,让萧恪把人带到出事的地方。
道士开坛做法的时间是子时,所以入夜后萧恪潜入苏府,带走了已经入睡的苏皎皎。
到了湖边,苏皎皎假装刚醒过来,揉了揉眼睛看向萧恪,惊讶的问:“怎么是你?大半夜的你把我掳到这里来做什么?”
萧恪冷冷的看着苏皎皎说:“你占了皎皎身体那么久,是时候还给她了。”
“苏皎皎已经死了,回不来了,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你闭嘴!皎皎才没有死!马上我的皎皎就能回来了!”
苏皎皎在萧恪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早的时候干嘛去了,现在人死了知道后悔了。
道士用手指沾上黑狗血在桃木剑上瞎画一通,然后对萧恪说:“贫道即刻开始祛除孤魂,施主你面朝湖水跪下,闭着眼呼唤想找之人的名字。”
萧恪听话的闭着眼,开始一声声的呼唤苏皎皎。
道士拿着桃木剑站在苏皎皎身边一动不动,苏皎皎则开始不停的发出惨叫声。
叫了一会儿,苏皎皎闭了嘴。
耳边的惨叫消失,萧恪刚想睁开眼看看是不是成了,就听见道士说:“施主莫停,继续呼唤,就快大功告成了!”
闻言,萧恪继续闭着眼呼唤。
闫楼月和萧祈安就躲在不远处,听到道士这话,闫楼月拍了拍萧祈安,小声说:“快把我送过去,该我上场了!”
闫楼月的语气里难掩兴奋,萧祈安无奈的笑了笑,圈住她的腰,用轻功将她送到萧恪面前,然后自已迅速回到原地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