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公仪淳,是【绿鹭军】的军长。但在16年前,我只是一个【云兖】偏远山村的一个7岁小男孩罢了。
16年前,我的妈妈突然失踪,没有一点痕迹,没有一点消息。我在1年里,一直寻找妈妈。可是,却没有任何作用。
在那1年里,我的爸爸每天酗酒。当他喝醉时,就会打我。我的头,我的手,我的腿……我的全身都疼。
记得最疼的那一天,我寻找了妈妈整整一天。晚上,我回到家,看见爸爸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左手放在桌子上,右手拿着酒瓶,地上到处是喝完的酒瓶。
爸爸慢慢地睁开眼,看到我回来时,便立马起身,右手将酒瓶重重地砸在我的头上。
我的头好痛,我下意识地双手抱头,身体蜷缩在一起,想减少自已身体的疼痛。
可爸爸看到我倒在地上,大声呵斥道:“怎么?你别装死。这么晚才回来,你也想离开我吗?”说着,便拿起另一个酒瓶砸向了我。
“我没有。”我抱着头,苦苦哀求,“我没有,我,没有……”
“没有?你跟那个婊子一样,”爸爸用手抓起我的头发,用碎掉的酒瓶指着我的脸,“那个女人,就是个婊子。你给我说出来,她是什么!”
我看着沾满血液的酒瓶,我流着眼泪,轻轻地说着:“宝,子……”
“大点声!”爸爸将酒瓶再次打在我的头,我疼痛着说:“宝,宝,婊子。”
爸爸松开了我的头发,我倒在地上,爸爸依旧说着:“记住!不要再去找那个婊子!”
……
那是我记忆里,我受过最疼的一次。可能没有一个孩子的7岁,在疼痛中度过。
可是,我的7岁,不光在疼痛中,我的7岁,彻底在那一天的夜里,宣告结束。
那一夜,我像往常一样回到家,推开房门,我看见桌子上并不是酒瓶,而是一桌饭菜。这饭菜是我没见过的,我感觉这饭菜好贵。
我看见爸爸坐在桌子旁,用筷子夹了一块饭菜,放在了口中。爸爸转头看向了我,点了点头。
我十分激动,爸爸终于不打我了吗?爸爸,终于关心我了吗?
我跨了一步,用尽自已的力气跑向爸爸。当我跨第二步时,房门的后方突然出现两个壮男。
我的双臂被两个壮汉抓住,我大声呼喊爸爸,可是爸爸却依旧吃着饭,依旧点了点头。
我这时才意识到:爸爸点头,不是邀请我一起吃饭,而是允许那两个壮男把我抓走。
是的,我被卖了。我被我的亲生父亲给卖了。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父亲,可以亲手卖掉自已的孩子?用卖孩子的钱,给自已买一桌饭菜。
我被拐卖到了一个男人家中,这个男人对我不好。
他将我锁在小黑屋,用铁链锁住我的双手、双腿。我面壁着墙壁,跪在桌子旁,头趴在桌子上。桌子是破烂的,桌子上放着发霉的馒头。
我伸长脖子,像畜牲般吃着馒头。发霉的馒头味道很不好,很苦。
可是,到了晚上,男人总是来到小黑屋里,想找我“玩”。男人用他的双手,慢慢靠近我的裤子……
我感到好痛,真的好痛。爸爸打过我,我觉得,自已可以抗住。可是,我还是好痛,真的,好痛……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我不知道具体多久,但我知道,在某一天的中午,一群绿色的“天使”抢先一步,冲进了小黑屋。
他们以极快地速度劈开了铁链。一名绿色“天使”抱住了我。我听不清她在讲什么,我好像听到了哭声。
是我在哭吗?可是,我已经哭过好多次了,我自已的哭声,我怎么会,听不清呢?
……
我又站在了家门口,不过,这一次,有绿色“天使”陪着我。我看着家门,我看到爸爸站在门口,与绿色“天使”在交谈。
我又看到了爸爸的样子:微笑着,微笑着。他俯下身,点了点头。
不知怎的,我用力撒开牵住我的绿色“天使”,用力跑向远处。
我用力跑,使劲跑,直至听不到绿色“天使”的声音。突然,我摔倒在地,泥土粘满了我的全身。我又一次哭了,又哭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叫做父亲的人,可以依旧笑脸相迎?如果我告诉绿色“天使”,她们会相信吗?
谁会相信,一个遭受挫折的孩子的话?谁又相信,一个父亲,会卖掉自已的亲生孩子?谁,可以相信?
我一个人倒在泥泞里,任凭泥土污染我的全身。妈妈,你在哪?1年了,你去哪了?不要我了吗?妈妈,不要淳儿了吗?
在泥泞中,我仿佛看到了妈妈,她伸出左手,一把把我从泥泞里拉起,在我的后脖处,轻轻地叮了一下。我躺在妈妈的怀抱中,进入了梦中。
可这个梦,好长,好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