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要叫“捕鱼大亨”。
秦尚远恍然大悟。
但这金币......是干嘛用的?
他一头雾水。
不管了,动手动手!
嘭!
开枪、出网、金币!
嘭!
开枪、出网、金币!
……
秦尚远依靠着惊人的面板数据和手里的网枪在楼梯间一往无前。
所到之处的鱼形使魔通通化为了大金币,变成了他面板上成堆的“0”。
每捕猎一头使魔,它们转化的金币都会无规则地翻倍,秦尚远瞥了一眼面板上的金币数量,已经来到了恐怖的三千两百多万。
他恍惚间有一种在玩Roguelike类游戏的荒诞快感。
秦尚远从六楼一路杀到三楼,每清空一层楼外爬行的使魔,他都会组织教室里的师生们去每层的大会议厅避难,因为楼下的使魔还在源源不断地向楼中攀爬。
四中作为大型高中,几乎在每一层的走廊尽头都有一个能够容纳百人的大会议厅,四面都是水泥墙壁,只有垂直墙壁的那一侧有窗户。
而那里紧挨着山壁,缝隙很小,鱼形使魔如果要从那里进入是很难的。
三楼,这里是41班所在的楼层,鱼形使魔正在从楼下涌入,它们嘶吼着挣扎着打碎窗户爬进教室。
嘭!嘭!嘭!
秦尚远对着44班窗户上的三头使魔扣动扳机。
三头鱼瞬间变成了闪着金光的金币,被吸进了秦尚远的面板。
数字跳动,金币数量来到了三千八百万!
教室里的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这个隔壁班的男生,震惊得说不出话。
他们堆挤在教室角落,女生在里层,男生在外层。
最外层的男生们是整个班级中最高最壮的,他们拿着椅子、桌角、扫帚之类的东西防身,桌椅板凳凌乱地堆积在门口和窗户。
秦尚远见到的教室大都采取这样的布局,但这样是防不住那些使魔的。
秦尚远瞥了一眼那个倒在血泊中的男生,和杨坚相近的体型,但半张脸和右臂已经被啃食掉了。
他隐约认得出这个姓谭的男生,经常和杨坚一起打球。
也只有这样的场面才能让他意识到这不是一场捕鱼游戏,而是一场真真正正有人死亡的屠杀。
“44班,死伤人数1。”秦尚远指压耳麦。
每发现一个遇难者都要即时上报,这本来是约束局小队中专门人员的工作,现在由校园小分队中的每个人代为记录。
“43班,死伤人数3。”
“42班,死伤人数4。”
“41班......死伤人数3。”
他站在自已班教室门口,锋利的目光扫过那些已经被恫吓得呆滞的同学们。
“所有班级,转移向本层的会议大厅!”秦尚远高喊。
没人动。
秦尚远眼神骤缩,人群背后挥舞着两根骇人的长肢!
一头使魔挂在了空调外机的侧面,它正在尝试找落脚点爬进教室,像是在桌子背面寻路的大蟑螂。
秦尚远以近乎瞬间移动的速度,拨开堆积的学生冲到了窗前。
他一脚踹落空调外机,其上攀附的使魔也跟着坠落,秦尚远朝着外机开枪!
嘭!
金币。
面板刷新。
“快去!”秦尚远回头,语气森严。
“走,快走!听秦尚远的!”胖子齐懿在人群之中大喊。
呆滞的人群这才恍如初醒般开始移动。
每个班级都开始有序而快速地向会议大厅撤离。
疯了,都疯了。
秦尚远迈出教室,回头有些低落地看向横陈在血泊中的残缺尸体。
自已班上死了三个人,一个叫白梅梅的高挑女孩,是齐懿的暗恋对象。
另外两个,李民悦,邓伯云是那种大街上随处可见的高中宅男,每天最大的快乐就是讨论游戏。
女生们抱头瑟缩着痛哭,男生也被吓得说不出话,个个脸色惨白。
他们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里世界和人类社会本来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如果强行交汇,对人类社会的认知和稳定都是毁灭性的。
妈的。
他在心里低声骂了一句。
秦尚远提起枪,借助诡异的弹跳力稳稳落到走廊一侧的护栏上。
他随即起身在护栏上飞奔,同时朝攀附在外墙的使魔逐一开枪。
学生们正在向大厅撤退,他要保证过程中没有人伤亡!
“秦尚远,你……”胖子齐懿是最后一个进大厅的,他叫住秦尚远,含泪哽咽。
“怎么了?”秦尚远回头。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谢谢你。”胖子很真挚地说。
“谢什么,”秦尚远一脸严正,“保护好自已。”
他有力地拍了拍胖子肥嘟嘟的肚皮。
苏柏说过,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就不能对这一切置之不理,这是他们应该有的觉悟。
“好。”胖子眼含热泪,咬了咬牙,“你也是。”
“关上门之后一定记得锁死,想办法组织他们把另一侧的窗户封起来,”秦尚远说,“这些东西会循着人类气味找过去。”
“你和我认识的秦尚远好像不一样......”齐懿呆呆地说。
秦尚远笑了笑,不等齐懿说完,拉上了门。
该去二楼了。
秦尚远深吸一口气,转身就往楼梯跑。
砰!
不等秦尚远拐角下楼,一头使魔带着风从他面前横飞而过,然后狠狠地砸在了走廊的围墙上!
显然是被扔上来的!
紧随其后的是一阵脚步声。
苏柏眼底燃着红色的光芒,一步步踏上楼梯,她的每一步都伴随着短促而剧烈的风压。
森严庄重,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接着是狠厉的一拳!
使魔还来不及爬起,下一秒就在残暴的轰击下化为了一滩血水。
苏柏缓缓转头,原本烈焰般燃烧的红瞳,在目光触碰到秦尚远的一瞬间就黯淡了下来。
苏柏看了一眼紧闭的会议厅大门:“看来我们做了相同的决定。”
“没想到你还带了枪,”苏柏看向他手中的霰弹枪,“难怪你那么自信,
不过,这种近距离下,应该很容易受伤的,
你要不要把血擦一下?”
“血?”
秦尚远一愣,他手里的霰弹枪明明只会网住鱼然后把它们变成金币。
哪来的血?
“你浑身都是血。”苏柏说。
秦尚远胸中升起一股惊疑,他将信将疑地伸手摸了摸自已的脸,有一层温热黏稠的触感。
他看向手心,血......
满手都是暗红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