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消说,她还能借此积攒原始资本,不至于让自已身无分文。
“虞家?”
“姑娘,我瞧着你着实面生得很,怎地也会知道这虞家的事?”
这日,顾星雾照例是不以为意的淡淡追问了一句,但不成想,端坐在对面的人却是突然变了神色。
顾星雾还未应声,那人却已是自说自话一般,兀自给她找了个由头,“你该不是算到吧?”
倏然听着这一句,顾星雾悄然以手覆唇,赫然一副不愿多言的模样,单只是这个动作,就已经让人不由得提着一口气,不敢再多做思量。
亏得是很快就有人替顾星雾开口,“前几日连大人都亲自到访,想来这顾小姐是有些本事的。”
话音落下,身后众人便忙不迭应声。
顾星雾一日只算三回。
所谓物以稀为贵,消息一出,多的是人削尖了脑袋想要往前挤。
哪怕明知当日已经排不上号,也多的是人不愿轻易离,只盼着可以游说一二,或是卯足了劲儿去抢后一日为数不多的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无需顾星雾多言,便多的是人在不自觉间替她解释。
“虞家是遇上什么麻烦了吗?”
及至周遭议论声暂歇,顾星雾这才端着一副茫然模样,不无意外地问。
虽说她还不曾主动提及虞景闵这三个字,但不知怎么的,顾星雾心底有个声音,不时在告诉自已,她很可能,已经找到了最为关键的线索。
那一刻,顾星雾应该喜不自胜,可她到底还是沉住了气,不敢表现出分毫。
“要说这虞家啊,做的还真不就是人事。”
万般寂籁之间,顾星雾冷不丁听到有人怒骂了一声,她不自觉蹙了眉头,但不过转瞬的功夫,便又端出一副疑惑姿态,茫茫然扫视周围。
纵是心底好奇,可顾星雾到底是不曾主动追问一句,只等着旁人兀自往下说。
“是呀,两个都是他虞家的儿子,也不知他们是怎么狠下心来的。”
“就是,那虞景闵,从前是多好的人呀,若不是遇上了此等麻烦,进士及第也是手到擒来。”
“可惜啊,可惜。”
“也不知道那小子现如今怎么样了?我听说,但凡是被折腾成了那四脚的畜生,便到底是活不长了。”
“可不嘛。
亏得是咱们都听不懂那些畜生们在说些什么,否则哪里还下得去手……”
不过片刻的功夫,围着顾星雾的这些人,三言两语之间,就为其勾勒了一个超出想象的大麻烦。
虞景闵是被陷害成那样的?而且,还是有意识的牺牲!一想到这儿,顾星雾就不由得头皮发麻。
她至今还记得,虞景闵传音说他正和家人在一起时,她能感受到那人是带着几分欢喜的。
尽管,顾星雾并不能笃定,那是是他为了安抚自已而强行摆出来的姿态。
可现如今,听着周围百姓议论纷纷,却是让顾星雾不由得开始担心虞景闵的安危。
若不是怕彻底败露,她恨不能即刻就冲去那虞家,即刻将那个可怜的家伙拯救出来。
“我前儿个听人说,虞家已经把人找回来了。”
就在顾星雾兀自恍惚的时候,有人不无笃定地说了一句。
登时就有人忙不迭开始追问,“那虞景闵呢?他回来了吗?”
“那就无从得知了,虞家人藏得严实着呢,先前出去,不也只是说去做生意嘛,无非是我们大家,都觉得这不过是个幌子而已,算不得数的。”
“说得也是。
那虞家的事,委实麻烦地很,也从不是咱们能看得明白的。”
“可不,今儿若不是顾小姐好奇,咱哪里敢说呀。”
听着众人议论的顾星雾,始终保持着淡然姿态。
但纵是面上不显,心底里却着实是焦急万分。
那一刻,她十分希望可以搞清楚,虞景闵缘何落到如此田地,以及那所谓的牺牲,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但碍于身份,她并不能全无顾忌。
好容易耗到了众人四散开去,顾星雾到底还是没忍住,径直往虞家去了。
立在门前好一会儿功夫,顾星雾却始终都找不到可以说服自已的由头,她一方面放心不下虞景闵,另一方面却也着实担心有她冷不丁拦在马车前的那一出,虞家人或多或少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
可几番纠结之下,顾星雾到底还是决定暂且忘记心底的诸多迟疑,以能见到人为先。
彼时的顾星雾并不知道,就在她举棋不定的时候,虞景闵却是知晓了其家人的真实意图。
骤然间瞧着他们举着刀进来的时候,虞景闵的确有一瞬的恍惚,可对方却似是全然不见他眼睛里的茫然无措,只径直对他举起了利刃。
“景闵,别怪爹娘心狠,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伴随着这一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说辞,虞景闵猛地感受到了一阵刺痛。
他下意识想要挣扎,但没成想,自已竟是连反抗的力气都不曾有。
直到那一刻,虞景闵才不得不承认,醒来的那一刻,他心底隐隐泛着的不安,并不是空穴来风。
像极了命运的提示,在无形间告诉他,一切或许远没有他想象得那样简单。
虞景闵虽不得动弹,可望着跟前众人的神色,却总是在不自觉间带着几分冷意。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饶是花了许多心思,才总算将虞景闵找回来的生身父母,竟也有一瞬胆寒。
可他们到底是顾念不了许多,一边是注定已经再不能恢复从前的儿子,另一边是性命垂危的心尖宠,该说无论换做是谁,都一定会能在短时间内做出取舍。
更不用说,他们早在许久之前,就已经有了决断。
走到如今这一步,早就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
“对不住了。”
虽已经重归人形,但虞景闵到底还保留着自已作为动物时的机敏习性,在嗅到血腥味的那一刻,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产生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