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赫刚触摸到开悟大师们所说的那片海,被尚志的喊声拉回到现实。
“萧公子、若莱小姐!”尚志话音一落,自已都忍不住笑了。
他们俩就是一对情侣在山上谈情说爱。
若莱听见了尚志的声音,平静的心情立马起了火气,他干嘛把自已的名字与仇人放在一起。
欲起身警告尚志。又听到尚志的大嗓门:“师傅回来了,让你们俩回去。”
若莱忙起身穿鞋,也不急着追究尚志胡乱排列名字的罪责了。
终于在挨饿前等到师傅回来了,若莱心情很好,脸上不禁露出劫后余生的笑。
她一蹦三跳跨着岩石,当看见萧赫的时候,兀自收住笑容,心情一落千丈。
这个人正是眼中钉肉中刺,严重影响自已的心情。
恶气还是要出,不然像在梅雨季节,心情湿湿嗒嗒的,总不清爽利落,快乐彻底。
当她从他身旁走过的时候,停了一分钟,眉头一皱,脸一冷,又给萧赫扔过刀眼。
萧赫扭头,两眼放空乱转,像一个违背父母意愿,干坏事的小孩被逮个正着,不知道目光放哪儿。
适才被暖流冲击的心一下子掉入冰窟窿里,心拔凉拔凉地。
她为什么如此讨厌自已?她是恶人先告状,他才让尚志不给她烧饭,才把打火机收起来的。
萧赫眼中升腾起水雾,眨巴着睫毛。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必当初莫相识。
他起身离开,又见她如猴子般在山间跳来跳去,他的心又活泛了,泪水还没有干掉,嘴角却掀出笑容。
相逢已是上上签。
“师傅,你回来了?”若莱 脸上像盛开着荷花跑进屋里。
一行扭头看着,见她眼睛 脸上都是发自内心的笑与欢乐,一下子又把一行拉回到前世。
若莱前世萧家大小姐的影子忽地出现在他脑海里。
那时候她的眼里都是闪着光,掉入幸福的海洋, 没有防御,没有警惕,永远那么闪光。
一念当下,万重时空如电影般滑过脑际。
好在一行念起觉起,念起不随,又活在当下。
“从爱情河里才爬上来?”
若莱雨帘似的睫毛扑闪着,还没有反应过来,待明白其意,当即要否定,忽然记起她在师傅面前的伪装。然后满脸堆笑,哈哈而过。
萧赫进来的时候,若莱脸上还是挂着灿烂的笑,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为何一听流浪汉就急不可耐地要赶回去,莫非她对他早有心意?
不想则已,一想,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
他干咳几声,老血没有吐出来,却瞪着一行,恨不得让他原地消失。
一行见他咳嗽,回头看着,两人目光交错。
一行道:“你和尚志下山抬一个人。”
“如果我不去呢,”他眼露寒光,极像发出挑战的小狮子。
“立马滚下山,就别想上来。”一行迎上的他的目光,面不改色,语不惊人地回应。
“你!”萧赫腾地立起来,手握着拳头。脸上的青筋都出来了,如暴跳的狼。
但对手好像是一个头大狮子,威猛无比,且表情还是一如往常。
若莱心慌了,这仇人走了,她也得下山追寻他而去,她还不想下山,正要露出笑脸时,萧赫起身了。
“想把我踢出局,想得美。”说完他就走了,第一个主动下山抬人,尚志跟随其后。
他们走了老大一截,也不见一行跟过来。
萧赫心里如猫抓似的, 他扭头就往后奔。
只见一行一边捆绑藤椅,一边在跟若莱说话。
“若莱,我们下去抬个人,你在山上给他们把饭菜烧着。”
“ 好的,好的”她爽朗地点头答应。
萧赫掀眼疑惑地看着,随即神色黯然,她原来是听命流浪汉!
他瘫坐在太爷藤椅上,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莱说:“不过,没有火柴了。”
“我带你到楼下找找。”
一行也不看瘫痪在藤椅上的萧赫,若莱也是如此,把他当作空气,两人一前一后从他身旁走过。
萧赫的心好像被刀扎似的,疼得扶额直摇头。
认识若莱是他三生有幸,遇到流浪汉,TMD倒了八辈子霉了。
他起身用脚踢了板凳,该死,自已父母都不知道是哪个。
一楼的储物间既可以养牲口,也可以当储存室。
但自从房屋盖起来后,就一直当储物间用,里面放置旧家具,还有那种老式书柜,不过一本书都没有,上面放着各式物品,有餐具,还有农具。
借着墙壁斗大的窗户,一行很快翻出一个小火炉和熬药的罐子,自已手里拿着一袋子木炭和一袋草药,还有几包火柴。。
“你把这个锅刷刷,然后熬上药。”
“师傅,有小的炒菜锅或其他的什么锅吗?”
“干嘛要锅?”
“熬药时候余下的柴火可以熬粥炒菜什么的,物尽其用。”
她胡诌着。室内光线暗,也不见她眼神飘忽。
一行看破也不说破,又开始四处翻找,在一个衣柜里找出带耳的铁锅。
若莱见了欣喜若狂,可以不用看别人脸色吃饭了,不,是不看别人脸色烧饭了。
他们在下面也就几分钟的时间,但对萧赫来说,简直好像过了几个小时,他坐立不安,平日舒服的藤椅,好像布满了刺,一坐下他就起身,又在屋里走来走去。
当他听见上台阶的声音,他立马又坐在藤椅上,手里拿着打火机,若无其事地打着火。
不过脸阴沉阴沉,就如刚才的储物间般阴暗。
“把椅子扛着下山。”一行把绑好的藤椅递到萧赫面前。
萧赫抬眼,轻蔑地翻了一下白眼,起身就走。
一行抿嘴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