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第二天太阳爬上山头,萧赫他们才起床,灶台早已经被勤快的女人们占领了,连早饭都要等她们吃完。
他们索性早中饭一起吃着。
尚志语重心长地劝告主子:“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宁愿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女人。萧公子,要不我们和她认个错。”
”萧赫无可奈何道:“我自已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怎么认错?
至于若莱跟她说丢饭碗的事情,他都以为她是给他安的莫须有的罪名。
她就有意欺负他这个孤苦无依的、无父母的孤儿。
小时候自已也遇见过,就有人无来由霸凌他。还是女的。
这辈子怎么回事,上辈子跟女人结梁子了?
“那好吧,我深入敌人内部,瓦解他们势力。”
尚志看见戴弟从楼上下来,头就一直仰着,就像曲项向天歌的鹅。眼神一刻不离,嘴巴蠕动着,好像吃的不是米饭,而是生吞活剥着美女。
但当他看见若莱出现在视线中,喉咙如卡了鱼刺,一阵猛烈的咳嗽着。
尚志待明天走后,小声地嘀咕着:“萧公子,我们分头行事,你继续跟踪若莱,我追戴弟。”
“白天可以,晚上我要睡觉。”
尚志抬头迷惑地望着萧赫一眼,他没有追过女孩子吗?
晚上大好的时光,简直就是为爱情而营造的浪漫氛围,他竟然弃权?
“那好吧!”
刚好,他们不用尴尬着撞上了。
一行把戴弟送上山后,又开车下山了。也幸亏这个跑车,让路程缩短一两个时辰,但中间不间断地来回跑还是让他老腰受不住。
他到加油站给车子加好油,油加好了。他把车开在一旁,并没有立马离开,自已坐在加油站外面的靠椅上休息着。
想着下一个徒弟会是怎样的人,最好是一个正常的人。
再收一个徒弟就筹齐七个人了。七是他喜欢的数字。
他看见有一个年轻人在车周围转悠着,不用细看定是瞅着他的车。
是一个背着竹筐子的年轻小伙子,身材高挑瘦俏,面部骨相皮相都大,五官也突出。整合在一起不失为是一个风华正茂的年轻人。
那被太阳晒的棕色的肤色,又增添几分阳光气质。
不用说,是当地人。
当一行走近的时候,小伙子还没有觉察到,
眼冒金光,神情惊艳地看着车,热烈又热切聚焦在车上,偶尔伸手摸着车子,就像触碰着至臻法宝,不禁惊叹几声。
“这也太酷了吧!”
他忘情地欣赏车着每一个部分,以致一行走站在旁边多时都没有留意。
“喜欢这车?”一行问着
小伙子吓一跳,连忙后退几步,局促不安,用手胡乱捏着衣角,抵着头,不敢抬眼看一行。
只是不住地点头称是。
他很喜欢车,确切地说,很喜欢新奇的东西。村里的老乡带他到雅玛市去打工,他在街上见到的稀奇古怪好玩的东西,目光半天挪不开,驻足观看,经常还忍不住伸手触摸。
有时候是车,有时候是雕塑, 有的时候是高楼大厦,有的时候是室外欧式餐厅座椅,有时候是美女,美臀,当然美女她是不敢伸手摸的,只能呆呆的凝视着。
老乡都走好远了,回头发现人丢了。忍不住骂几声,二愣子一个。
他到城市,像刘姥姥进大观园,洋相百出,但更多时候是好奇,对没有见过的物品充满好奇,对山外的世界惊讶不已,永远看不够。
老乡也受不住他的好奇心,最终还是把他送回老家了。
一行见他发自内心的喜欢车,而不是因为价格不菲而看上的,就说:“上车,我载你一程。”
小伙子摇摇头,但眼神不由自主朝着里面看。
“想不想要这个车?”
小伙子点点头,目光满是兴奋,但也就那么一刹那,很快熄灭了,神色黯淡。
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别说普通的四轮车,眼前可是跑车。
他与同伴一起去雅玛市的时候,同伴告诉他的,跑车都是百万起步。
百万?脑子瞬间短路,完全没有这个天文级别的数字,他和爷爷种土豆养蜂,一年最多千元,连万的数字从来就没有在脑子过一遍。
他累死累活估计连一个方向盘都买不起。
“相信自已有一天会拥有的。”
“啊?”小伙子嘴巴眼睛同时都张开了,脸上一愣一愣的神情一波接着一波。
若不是眼前的穿着跟当地人差不多,他可能不敢开口搭话。
“哄我呢? ”
“要相信自已。 ”
小时候他是很相信自已,但周围没有人相信自已。说多了别人说自已白日做梦或傻蛋一个,渐渐地自已也怀疑自已了。
小伙子不说话了,窘迫地绞着衣角。
一行问道:“愿意上山吗?车主在山上,你可以问问他,要不要把车子转手给你。”
“他愿意,我也买不起!”
“不是什么东西都要买的嘛,或许别人赠送的!”
“好像是的。”他挠挠头。
“年丰,年丰。”远处传来一个老人声音。
“我爸爸叫我呢!我走了。”他撒开腿跑起来,虽然一瘸一拐,但不影响他的速度。
一行上车坐下,没有发车,只是靠着背,闭目养神,懒癌犯了。
他不想再跑到雅玛市。眼前的年丰就凑数吧!
不一会,年丰跑过来,问着:“师傅,您招徒弟吗?我爸爸希望你收我为徒。爸爸说你们是仙人。”
仙人?山上的人?他在上二十余年了,师父大半辈子,两个人久居山上,不想成仙都难。
一行咧嘴笑着。
“上车吧!”
周围的村民都认识一行的师父。相信他的人,通常在孩子出生、老人临终时,都上山请他下山,为家中新生儿祈福,为老人送终。
年丰的爸爸上了年纪的人 ,他和老伴一生无儿无女,十几年前,他早上开门,看见一个婴孩放在他门口。打开包裹一看,是一个一个腿长一个腿短的孩子。
老人家见是一条生命,也就留下来了,还邀请一行师父给孩子祝福。
师父跟年丰的家长说:惜缘随缘莫攀缘。
老两口听了,心里咯噔一声,这祝福跟平日他们听到的不一样,待要深究,师父还是原话。
但他们还是遵照一行师父的叮嘱,特别疼惜孩子。一家人过得虽清贫,但也是一个完整的家,互相扶持着过日子。
年丰爬山利索,跟一行不分上下。
只是偶尔像孩童,停下脚步,戏水玩耍,爬爬树,摘摘果子,无拘无束。
“爸爸让我做您徒弟,说什么时候下山都行,在山上待一辈子也行。”
一行苦笑,唯一一个主动开口要做他徒弟的人,还不是出自本人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