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瞪眼道:“那伤我见过,淡的几乎看不见,你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伤来破霏霏的相貌?”
慕容赋道:“那我扯坏了的这个衣裳也只不过是白霏霏的斗篷,我连她的手都没碰过,你怎么能为了这点小事让我来负责她一辈子?”
白夫人又道:“你和霏霏是天作之合,咱们两家知根知底,你不娶霏霏还能娶谁?难道是那个和你无媒苟合的妖艳贱货吗?”
慕容赋闻言一愣,
在他意念中他与阿桃已经在一起,所以没有仔细思索过娶她,
不过他应该要娶的,如若不然,他的孩子不就成了见不得光的私生子了?
他要娶阿桃的话,至少得经过兄长首肯吧,
若是兄长不同意该如何是好?没有高堂,如何拜天地呢?……
慕容赋皱了皱眉,随即,收回心神,冷声道:“这就不劳舅母费心了!”
白夫人又道:“那个狐狸精指不定是谁派来的奸细刺客,留她在你身边,你舅舅怎么能放心?”
慕容赋面露不悦,“她不是什么奸细刺客……”
白老爷忽然插嘴道:“你舅母这点倒是说的不错,那个美姬可不能再留在你身边了,我听说她之前是慕容琮派过来谋害你的,你还是太年轻了,小心中了美人计!”
“舅舅!我说过了,她不是慕容琮派来人!”
“那她为何在外鬼鬼祟祟还被你舅母抓到了?”
“她那时候身子弱的都没力气下床,怎么可能在外面被舅母捉到?”
“你的意思,是你舅母说谎,故意陷害你那美姬?”
一个白家小姐说道:“说不定是装的呢?那狐媚妖精真是好手段,早不晕晚不晕,就正好在表哥在的时候晕倒……”
又一个白家小姐也附和道:“正是!还害得娘和咱们姐妹一起被审讯!我还从来没有被人关到监牢里过呢!真是丢死人了!”
慕容赋的耐心几乎被耗尽,他沉声道:
“够了!阿桃她不会是刺客,还有你们,明日都回沧州去!”
白夫人的声音抬高了八度,指着慕容赋的鼻子骂道:
“你要赶我们走?老头子你说句话啊!你千里迢迢的过来帮他,他竟然要赶你走!真是不知好歹!”
白老爷也惊疑道:“赋儿,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赋脸色阴沉,他瞪着白夫人,怒道:
“你们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害我的?到了这里刚两日,不是伤了阿桃的脸,就是无缘无故把人家绑到刑场!”
“好啊,原来你赶我们走,就是为了那个女人?”
“我这里不欢迎挑弄是非之人!”
“我怎么挑弄是非了?我还冤枉了她不成?”
慕容赋沉默片刻,他实在厌烦了和他这个胡搅蛮缠的舅母纠缠,冷声道:
“我本来想给你们留些颜面,如今看来也只好下达军令,依照军律彻查此事才能让你们乖乖闭嘴!”
白夫人面色变了又变,嘴硬道:
“查便查,我还怕你查?就是冤枉了她又怎样?我看你个小辈还敢动我这个长辈?”
此时,白家的三少爷,白怀明打了个圆场说道:
“阿赋!怎可动用军令?我听你们说这么多,大约也只是误会什么了,什么彻查不彻查的,大家都是一家人,不要伤了和气!”
白怀明是白家旁支,其父早亡,年少时就来到朔方城从军,在军中多年,
他自然知道刚才慕容赋所说的“依照军律彻查”是极为严重的,若是真的发现有不轨之事,那么刑罚也是免不了的。
而他看到刚才他大伯母的脸色,便知道,慕容赋的爱妾八成是被他这个大伯母构陷的。
到时候,若真被查出来了,可不是简单服软认错就能揭过的。
现在的朔方城唯慕容赋的军令是从,军令一旦下达,便再无挽回的可能。
在一旁看热闹的詹先生也插嘴道:
“哪里需要如此兴师动众?找来阿桃姑娘和白夫人白小姐们对质一下不就明白了?”
白夫人眼神亮了一亮,自信道:
“对啊,把她找来!看这狐媚子有什么话好说!她刚刚故意装晕,肯定是心虚!”
白夫人心里自信满满,当时周围都是她们白家的人,不论那狐狸精怎么辩解,都是徒劳。
只要咬定这狐狸精在说谎就行了!
慕容赋沉声道,
“我话先说在前面,若是查出来是你们陷害的阿桃,你们明天就回沧州去!”
白夫人翻了个白眼,道:“若她是刺客,你就得处置了她!免得让咱们白费了这一场口舌!”
在场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白家人多势众,又胡搅蛮缠,仿若闹市中的泼皮无赖,
可慕容赋又顾念亲情不能撕破脸皮用军令彻查实情。
而那阿桃姑娘势单力薄,气质柔弱,在口舌之争中恐怕要吃亏。
——
景音本是不愿掺和这些事的,
在她看来,慕容赋和白家之间的争执很容易便可以解决,
只要慕容赋同意娶白家小姐就可以了,
可他不知为何拧着一股劲,不愿意松口娶她。
转念又一想,
慕容赋他便是这样的人,吃软不吃硬,
越是逼迫他做的事情,他便越是不会去做。
……
慕容赋喊了她几次,她才磨磨蹭蹭的从屏风后缓步走出,
刚才施针过后,身体的力气就有些回来了,脚下有些虚浮,仿佛踩在了棉花上,
待她出现在屏风之后,众人的呼吸皆为一滞,
只见眼前佳人仿佛从画中走出一般,
玉肤冰肌,琼鼻秀口,骨毓青莲之香,色夺碧夜之月。
世间竟然有如此绝色!
也难怪慕容赋会如此宠爱她。
刚刚在牢帐那边光线昏暗,只能勉强看出其身姿窈窕,
现在帐中灯火通明,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第一次真切的看清她的容貌,
她一袭玫瑰色团花绣金蕊纱衣,内衬锦绣花间袒胸襦裙,
行走间,裙褶中的珊瑚红底子忽隐忽现,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只见美人盈盈福了福身子,声如莺啭,
“阿桃,见过二爷,见过各位将军,见过各位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