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长途跋涉以后,他们来到了加罗德中南特斯王所处的城市。
在这城市之中,戴维安看到了不同于伦蒂尼乌姆的活力和热情。
人们在这里奔走,为了生活,也为了未来。
这才和戴维安所认知的人一样,没有伦蒂尼乌姆那来自伏提庚的漆黑压力。在这里的人们,显然要生活好得多。
“走吧,和我一起去递交面见的文书。虽然你我都是来确定自已心中所想,但不要随便乱说话。就算南特斯王不是朋友,但至少也比变成绝对的敌人好。”
托内利可在双方的会谈开始之前,先把话和戴维安说清楚了。来这里是寻求未来对抗伏提庚的盟友,可别在摸清楚对方的心意之前,就把对方推到敌人那边去。
戴维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已明白了,他当然也不会就这么冲动的把事情搞的一团糟。他是来办事情的,又不是来搞事情的。
在使馆递交了申请会面的文书以后,那当差的看见托内利可文件上的印章,很是着急的跑去向自已的上级汇报。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情,奥克尼的罗特王居然会派遣使节来这加罗德,着实是叫人太意外了。
“看来对方很重视这个事情啊,你的那个文件,想必其中蕴含的分量很重吧。”
在使馆等待的这段时间里,戴维安随便说些话打算打发时间,毕竟一层层的汇报总是需要时间的,让他和托内利可在这里就这么等,实在是无聊啊。
“那是罗特王的亲笔书信和他的随身印章,有宫廷内特殊的辨认方法,寻常人是没办法造假的。
对方这么着急,显然也是有争取时间辨别真伪的意思。我们安心等待就好,南特斯王不会那么愚蠢的连见都不让我们见一面。”
托内利可安心的坐在椅子上翻动着手中的书籍,汲取着魔术的知识。
两个人相处的这段时间,戴维安总看见她一有空闲就在努力的学习着一切她能学习的知识。
在她学习的时候,她在戴维安的眼中总是那么的闪耀。叫人止不住的目眩神迷,戴维安也不得不感慨,她是自已目前一路上所见过最美丽的女性了。
若说其为精灵的外貌,恐怕也不为过。
而就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使者带着卫兵而来,恭恭敬敬的对托内利可行礼过后,他才说道:
“托内利可大人,南特斯王有请,请随我来。他已经准备好,在大厅接见您了。”
托内利可站起身来,手中的书本一闪而过。她收起了脸上的微笑,只剩下如同战神一般的严肃。
这一刻她不像是个温文尔雅的魔术师,反倒像是个准备出征打仗的女武神。
这前后角色的切换简直让戴维安吃了一惊,他从未想过托内利可还有这般冷厉如刀的一面。
“带路吧。”她的话语冷的就如同北方吹来的寒风,但南特斯王派出的使者不敢有丝毫的不满,他立刻转身引领着两人朝着南特斯王预定的场所而去。
一路上,戴维安也收起自已之前随和的表情,只是单纯握着剑柄护卫在托内利可的身边。
同时他趁机观察着路上的一切,警惕可能的陷阱或是埋伏。
毕竟若是南特斯王已经彻彻底底倒向了伏提庚,失去了反抗的意志,那他和托内利可无疑羊入虎口。
这段路并没有走的太久,两个人来到了南特斯王平日里议事的大厅。
令人意外的是,这大厅里居然连个侍卫都没有。反而是他们的到来,才让这个空旷的大厅变得稍微有了几分人气。
而刚进入这个大厅,戴维安已经看见了坐在首座的南特斯王。
纯银打造的简朴王冠就戴在他的头上,面上是代表了其年岁的皱纹,但虽然不再年轻,那双眼睛却依旧熠熠生辉。
身为王者的尊严还在支撑着这个老人,他还不会就此倒下。
他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坐下。托内利可很是平常的就这么坐在了南特斯王的对面,而戴维安就这么侍立在她身边,显然是打算就这么演好自已侍卫的角色。
“哦,我亲爱的托内利可。自上次一别已经是七年前的事情了吧,突然带着罗特的手信来找我,属实让我吃了一惊。”
南特斯王的面上是亲切的微笑,显然他和托内利可是旧识。
这一点没有让戴维安意外,毕竟以托内利可的见识还有能力,再加上她的地位。她认识这些人很正常,最多只是亲疏有别而已。
“许久不见了,南特斯王。如信上所说,我就是来和您商量那件事情的。你也知道的,那个日子正在一天一天靠近了。伏提庚的统治维持不了多久了,你也应该登上接下来去往新时代的大船了不是吗?”
托内利可的话语说的很明白了,伏提庚的时代就快结束了。接下来的时代将是群雄并起的时代,该怎么做,取决于南特斯王的意志。
南特斯王听了托内利可的话以后陷入了沉默,略微思索以后他才开口:
“梅林的预言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什么错误,白龙现在正在这不列颠的土地上展开他黑暗的统治。
但击溃白龙的赤龙未来将通过选王之剑而决定,那个人就藏在这不列颠的土地上。你这么说的话,意思是要和那个人争个高下吗?”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伏提庚的统治不会长久了。之前伏提庚联合撒克逊人打败了尤瑟王,携大势之威才压的他们这些王无话可说。
现在大家都休养生息了那么久,谁手里不是有兵有粮,就等着一场战斗来试试看自已手底下的成色了。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那些伏提庚的命运共同体。谁还会真心服从这条意欲统治整个不列颠的白龙呢?
但在那之后的问题就更麻烦了,蛇无头不行,但头太多也是个问题。诸王之间必有新的争锋,每个人都想在未来争取自已的一席之地,甚至是那高高在上的权柄。
而很显然,眼前的托内利可,或者说罗特王就很想争一把。
和已经六十多岁的南特斯王不一样,他们还年轻,还有很大的欲望,也因为这份欲望而产生了极大的动力。
“如果是以前,大概不会吧。但时至今日不同了,南特斯王,人是会变的。
我们也是一样,随着时间的流逝,或许是觉醒了真正的自我,又或许是认识到了自已的使命。
所以我才会来的,因为有些事情,不做怎么会知道结果如何呢?”
托内利可眼神中的感情贯穿了面前的南特斯王,也同样让戴维安面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