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话就说，别上糖衣......嗯。”
孙平打住话茬，看了那边的花魁一眼。
那红纱姑娘倒也伶俐知趣儿，招呼大家一起离开房间，临走时还对邢健翻了个白眼。
邢健毫无所察，反倒笑话孙平：“她们都是下人，哪用得着这般谨慎？”
老子愿意！孙平懒得反驳。
邢健咧嘴，然后就见这货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根毛来，径直递到孙平眼前。
孙平被唬得立刻从凳子上弹起跳开，嘴上连骂“变态”。
“你看看再说。”邢健脸色发红，语气郑重了些。
孙平匆匆扫了一眼，认出是动物毛发，这才重新坐下。
此时再定睛看去，猜出应该是牛毛。
又放出神识感应，察觉出一缕强悍的妖气，不由心下凛然，结论脱口而出：
“这妖怪怕不是有炼气八层！”
“你居然能看出是八层？”邢健脸色惊讶。
孙平咳了一声，敷衍道：“我也是胡乱猜的。”
怕他追根问底，忙又说：“如果真是炼气八层，咱俩都加上也拿不下。”
妖怪向来皮糙肉厚，自带天赋神通，往往比同境修士都强上几分。
“确实......我这不是让你出个主意吗？不然我把花魁让给你作甚？”
邢健振振有词，说着将那毛发收起，也不知道藏去了哪里。
孙平大感无奈，沉吟片刻，还是觉得正面硬抗的胜率不高，便问他：
“你现在不是首席吗？总不能是光杆......首席吧？”
邢健撇嘴不答。
原来这货是想吃独食......孙平几乎立刻想到这一点，只好说：
“你先说说来龙去脉，让我找找灵感。”
邢健马上换了笑脸，痛快将经过说了。
其一副完全依靠孙平的无赖样，让孙平将他暗暗鄙视了一遍又一遍。
原来邢健提及的佳人名叫何清，擅御兽，养有一只灵猫，天生对妖气敏感。
最近何清约了闺中密友观赏花灯，待回到家后，那灵猫居然叼出一根牛毛来。
事涉密友，何清心中焦急，拿了牛毛找到邢健求助，于是就有了邢健今日忍痛相让花魁。
“这事好办！只要你肯献身！”
孙平听后不禁想起许多抓妖怪的著名典故，想当年那猪八戒也是这般被抓的。
“现身？”
邢健皱眉，“你这不是废话？我肯定和你一起抓啊。咱要活的，不能打死，你知道这是两个价，差了近一半。”
一半等于两千功绩点，孙平懂。
不过自已说的不是这个问题，便直接把话挑明：
“你来扮何清密友，就在这里，就在那张床上，我就不信抓不到妖怪！”
嘶！邢健直吸冷气，脸色“刷”地涨红。
“你这是什么反应？”
孙平撇嘴，“又不是让你真搞，你只要拿住那妖怪的大穴，就能等着做香主了。”
“我哪能做这事？再说我也不会啊。”
邢健回过神来连连摇头，忽然把目光放在了孙平脸上。
“你想都别想。”
孙平不得不提醒他，“我修为不够，三两下被人制住，反倒耽误你的大事。”
这个理由足够充分。
邢健的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红，猛然砸了下拳头，“干了！”
说完拿过手边的酒坛子，咕嘟嘟灌了大半坛，直接用手背抹了嘴，咬牙切齿。
孙平看了觉得好笑，但不好笑出声来，便随手捡了几片点心吃。
好半晌，才听邢健又说：
“这个法儿也不完美，一是易容术容易被揭穿，二来地点不能选在这里。”
易容术好解决，那地点问题孙平只稍一思索，便猜出这货既要面子，又想吃独食。
当下摇了摇头，从储物袋中翻出枚红色丹丸递了过去，“赵德安的秘制易容丹，绝没问题。”
易容灵丹得自天毒宗巫女，原本是用蛊虫提炼的。
服下后短时内疼痛难忍，但是只要熬过了不适期，整个人从内到外都会发生改变，比寻常的易容术强过百倍。
邢健接过丹丸看了几眼，脸色狐疑。
孙平连忙解释其药效和副作用，末了又补充：“药力两个时辰足够了，赵师叔那时给了我一颗。”
邢健点了点头，将丹丸收起，又问：“那地点呢？”
“云雾大泽，咱来个瓮中捉鳖。”孙平有过类似经验，丝毫不慌。
其实碰到这种事，按照自已最开始的提议更简单有效，而且就算出了意外也能喊到人手。
问题是邢健这货顾虑太多，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两人又商量了一会儿，孙平主动提出告辞。
......
“妖怪和灵兽有啥差别吗？”
当晚孙平回到住处，立即钻入古玉中，郑重向陆万鹤请教。
嘎嘎！
陆万鹤变成黑羽麻鸭在池塘里扑腾乱叫，根本不肯答话。
孙平暗骂老货小心眼，不得不摸出一枚暗紫色的灵丹夹在指间。
这颗灵丹正是陆万鹤心心念的鬼灵丹，产自坊市，中品，三十枚灵石一颗。
此界鬼修极少，基本都是走投无路者，因为鬼道的天劫极其难渡，如果不是没得选，谁也不想走鬼道。
物以稀为贵，鬼修所用丹药比寻常的贵上许多。
鬼灵丹能帮助三魂七魄成长，陆万鹤的魂魄本就不全，此丹用来正好。
孙平本身也不是刻薄歹毒之人，既然他已经变成了这副模样，从前的恩恩怨怨便不再纠结。
“算你有点良心！”
黑羽麻鸭从水面上滑翔起飞，扑腾数下，落到岸边时化作人身。
陆万鹤抖了抖身上的水珠子，劈手将鬼灵丹夺过，塞入口中服下，打坐炼化。
只不大会儿须发皆张，精壮魁梧的身躯上黑烟升腾，衬得整个人如同恶鬼。
待黑烟尽归七窍，陆万鹤目光炯炯，直接晋升到炼气二层。
孙平刚才一直在默默观察老货的动静，此时笑着称赞：
“我看你现在的资质比从前还好些，做了鸭子果真是脱胎换骨。”
陆万鹤闻言一拳打来，孙平纹丝不动。
那钵盂大的拳头只打到中途，自行收回。
陆万鹤攥着手腕活动筋骨，哈哈笑了两声，“只要有鬼灵丹，随你怎么说都行。”
又很快正了脸色，说：
“妖是妖，灵兽是灵兽，不能混为一谈。妖怪夺天地造化，体内育有妖气，可变人身。灵兽大多是豢养，体内和修道人一般，育有灵气。”
孙平点头，表示理解。
皱了皱眉头又问：“听说有妖怪能入梦，施展妖法使女子珠胎暗结......”
屁！陆万鹤直接打断：
“能梦中施法，少说也是元婴层次。真到了这个境界，又何必搞这种把戏？定是那骚娘们中了妖法而不自知。”
“怎么就扯到骚字上去了？”孙平不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