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镜子中看不到夏知鸢的身影,洛风禾才收回了眼神。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陆昂,似是随意问起:“你以后要一直照顾这位学妹?”
陆昂神色微微一顿,微微挑眉,淡然道:“以老爷子的意思,肯定是要多照顾。”
洛风禾哦了声,“我看学妹挺可爱的,是该多照顾些。”
她的语气里带着自已都没发现的酸意。
吃饭的时候,陆昂就一直关注着那学妹,喝多了水,让她多吃菜。
这样的关心,实在太过了。
陆昂翘了翘嘴角,反问道:“你不高兴么?”
洛风禾扯了扯嘴角,扭头看向了车窗外,“我有什么不高兴的。”
陆昂挑着眉头,“她不过就是爷爷故交的孙女,一个小孩子,多照顾点而已。”
小孩子?
洛风禾可不觉得对方是小孩子,是女孩,是一个成年的女孩子。
洛风禾没好气道:“若是让学妹知道了,你将她当成一个孩子,她肯定不高兴。”
“确实是孩子。”陆昂肯定道,一个小丫头片子。
闻言,洛风禾嘴角微微勾了勾,陆昂好似真的未将对方当成女人看待。
不过学妹的样子,确实还没有女人的风情。
高中毕业,身上还带着稚嫩之气。
和在大学里,即将毕业的人,有着显著的差别。
或许,真的是她多想了。
洛风禾脸上微微泛红,声如蚊呐:“以后我会帮你照顾她。”
“你说什么?”
陆昂问道,好似没听清楚,可眉眼之间,都暗藏着挑逗,眼底闪烁,流露一抹难明之意。
洛风禾脸上温度更高,“没什么,你听错了。”
陆昂哦了声,“原来是我听错了。”
洛风禾顿时一噎,忍不住拿手轻拍他,“你逗我呢。”
“没有,我开车呢,开车。”陆昂故作严肃,车内,暧昧如风丝一般,在每个角落里流淌。
两人沉默下来,没有说话,让两人感觉内心喜悦。
喜欢的人在身边,胜过千言万语。
不知不觉间到了酒店门口,洛风禾问道:“你要去见导演么?”
陆昂想了想,解了安全带点头,“顺道看看,他都在干什么。”
洛风禾顿时笑了起来,“和编剧正在忙呢,天天挠头,让本就不多的头发,更少了。”
洛风禾现在在剧组,那真就是大爷,是祖宗,连导演看到她,都得问好,关心她心情好不好。
陆昂这一呆便在剧组待了半天,让导演整个人都不好了。
另一边,夏知鸢看着看陆昂送洛风禾走了,她拿出手机,查询公交信息。
以后在这个城市学习生活,总不能次次都打车,太浪费了。
找了最近的公交车站,搭着公交车回医院。
公交车来了,夏知鸢上了车,找个位置坐下来,盯着后退的街道和风景,她想起陆昂和洛风禾的亲昵。
陆昂,真的喜欢洛风禾。
宁愿花两千万和她假结婚,也是为了洛风禾吧。
所算计的,都是为了洛风禾。
夏知鸢心里隐隐羡慕她,在她的生命里,除开爷爷这样的亲人,并没有一个外人,肯为了另外一个这样殚精竭虑地计划算计。
为了不让洛风禾知道他结婚的事情,还在合同里规定,还不能说出去。
他们以后应该会很幸福吧。
夏知鸢觉得自已像个外来者,突然介入别人人生的人,窥探着别人的人生。
以后要多疏远学长,不能太亲近。
回到医院,站在病房门口,夏知鸢扬了扬嘴角,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才推门而入。
老爷子正在看电视,看到孙女,没见孙女婿,问道:“陆昂呢。”
夏知鸢笑着道:“吃了饭,陆昂有些先回去了,让我跟你说一声,明天再来。”
老爷子笑呵呵的,他门牙有些缺,说话显得有些囫囵不清,“天天跑多累,你跟他说,不用天天来。”
陆昂这个孙女婿,做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好了。
即便是夏建国也是隔几天才来一次,而且每次来了,都是给张茹说好话,让人听了就烦躁。
他一个要死的人,原不原谅有那么重要么,无非就是冲着孙女去的。
夏知鸢坐着和爷爷一起看电视,像小时候一般,让她的心跟着平静下来。
现在,她要珍惜和爷爷一起的每分每秒。
也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晚上夏知鸢睡觉,就梦见了陆昂和洛风禾结婚。
洛风禾一身美丽洁白的婚纱,让她美丽纯洁得如同仙子般。
一旁的陆昂穿着贴服修身的西服,宽肩窄腰长腿,额前的碎发梳了起来,露出光洁的额头。
强大成熟。
洛风禾依偎着陆昂,两个人居高临下地盯着自已。
哦,跌坐在地上,狼狈得像流浪狗的人是我自已呢。
洛风禾说:“学妹,陆昂和你结婚是假的,你不要痴心妄想。”
这时,陆昂拿出了纸张,上面写着大大‘合同’两个字,他的嘴里吐出攻击性极强,侮辱性更强的话。
“你又黑又土又丑的丫头片子,怎么配得上我,痴心妄想。”
“癞蛤蟆,走你。”
陆昂伸出长腿,一脚踹飞了变成癞蛤蟆的夏知鸢,失重踏空感让她忍不住身体一抖,浑身一颤,猛地惊醒了过来。
黑暗的房间里,心脏怦怦直跳,手正压在心口上,做噩梦了。
她有些疲惫打开了灯,灯光顿时洒满了房间。
“知丫头,醒着呢?”夏根生的声音响起。
“醒着呢,爷爷要起夜呢?”夏知鸢连忙问道。
夏根生嗯了声,夏知鸢连忙起床,扶着爷爷去了洗手间,然后再服侍爷爷睡下。
等回到了房间,夏知鸢脑子跟失控的电脑一般,回想着梦里的情景。
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越想越生气,陆昂也不至于一脚踹飞她吧。
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精神不怎么好。
就是癞蛤蟆三个字,一直刻在脑子里,吸烟刻肺。
陆昂早早来了医院,夏知鸢跟陆昂打了个招呼,便不再说话了,显得很沉默。
今天的夏知鸢成了锯嘴的葫芦?
之前叽叽喳喳的,恨不得报告医院里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