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孙秘书可是出了名的捧高踩低,他对这样的人着实没啥好感。
“会修拖拉机?那快去给看看。”孙秘书还没说话,年轻的领导就激动了。
“对对对,老王这位是咱们办公室新来的小宋主任,你快让会修拖拉机的同志过去给看看吧。”孙秘书先是给他介绍了下领导,然后用眼神在他身后四处搜寻,想看看他们队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会修理拖拉机的人才。
这年头,会修拖拉机可是个难得的手艺,这样的人才得拉拢。
“小周啊,快去给看看吧。”王队长没搭理他,只让周锦新过去看看情况。
“好。”周锦新原本就打算过去的,这会儿又加快了几分。
“这…”
周锦新一过去,除了王队长和他们队上的人,其余的人都有些震惊。
怎么是个姑娘家。
这年纪还这么小。
这能会修拖拉机?
“老弟啊,这…”高满仓看着王队长想问些啥,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因为周锦新已经跳上拖拉机开始找毛病了。
“突突突…嗡—-”拖拉机一阵轰鸣以后熄火了。
“有电…
不缺油…
积炭…
油路…
找到了。”
周锦新一遍遍的打火,一项项的排查,终于,找到了毛病。
“怎么样,能修么?”王队长听她说找到了,赶紧问能不能修。
要是不行,他们人多只能徒手往外抬了,再用拖拉机帮忙拽一下,怎么也不能让拖拉机就停在这路口上,听说一会儿还有趟火车要过来呢。
“能修,但是现在没有零件。”周锦新虽说找到了毛病,可是没有零件,找到毛病也白搭。
“拆。”王队长还没说话,那位年轻的主任就率先开口。
“从咱们段上的拖拉机上拆。”
“对对对,先拆,缺啥零件我们马上去买,买回来给你们装新的。”高满仓也同意,并且表示买回来的新的给他们的拖拉机装上。
周锦新没动手,而是看向了王队长。
这拖拉机是王队长跟车队那申请来的,他不说话周锦新可不敢擅自做主。
“拆吧,到时候他们买了零件你就麻烦下,再给换回来。”王队长点头,但表示,自已这边不要新的零件。
“好。”周锦新得到了首肯,赶紧就动手。
三下五除二,将自已这边拖拉机上的零件拆了下来换到了那边的拖拉机上。
再次尝试打火。
“突突突突…轰隆隆..”拖拉机打着火了,可车轱辘卡在了断裂的枕木缝隙里,拖拉机轰鸣着却挪不动半分。
众人见状赶紧上前帮忙。
打着火的拖拉机比没打着火的容易推,都是经常干活的汉子,众人没费什么力气就将车子推了出来。
周锦新开着拖拉机轰隆隆的从道口驶出,来到了旁边的一处空地。
“呜~隆隆……”
几乎是拖拉机刚停稳没一会儿的功夫,一辆火车就由远而近驶来,轰鸣着在大家眼前疾驰而去。
“我的妈呀,这也太险了。”
“哎呦,这位小同志,您可是帮了大忙了,我谢谢您,谢谢您啊。”
“是啊,这位女同志真是厉害啊,比咱们这群大老爷们都强多了。”
“可不是,真厉害。”
“啪啪啪…”
……
众人吹捧的声音一句接着一句,之后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居然都鼓起掌来。
周锦新脸都红了。
这,没必要说成这样吧!
还有啊,这么多人围着她鼓掌,这感觉,略有些紧张。
“同志,多谢你,你可是帮了大忙了,等回去了,我跟段上申请,给你表彰。”
年轻的宋主任激动坏了,他差点就成了上任没几天就造成重大事故的第一人了,多亏了这位女同志啊。
“表彰?不,不用了。”
周锦新磕磕巴巴地说,表彰什么的她在电视里看过的,带着大红花,现在领奖台上,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表达自已的激动和高兴和往后努力工作的决心。
简直社死现场啊。
“不不不,一定的,你这样优秀的人才,一定得表彰。”
小宋主任为了表达自已的感谢,打定了主意要给她表彰,这可是避免了一次重大事故的英雄。
对了,还有调度室,妈的,电话始终接不通到底咋回事?
“叮铃铃…”又是一连串的车铃声,众人目光顺着声音看过去。
是两位工人同志,他们正使劲蹬着自行车往这边过来,脸上的汗都顺着下颌滴落下来了,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是急坏了。
“回来了,快来凉快凉快。”
这边看守铁路道口的那位同志一见到来人赶紧迎了上去说。
还顺便用手里的大蒲扇给他扇了扇。
这是给他报信儿去的热心工友,可得好好感谢。
“找到人了,跟过来一个,这边咋样了?”
那人下了车自已接过了蒲扇使劲扇了几下这才说。
“咋样了?这拖拉机是挪走了?火车呢?过去了么?”
随后跟上来的那位同志比他还要着急,看着现场这么多人,他大声问。
“没事了,正好遇到了一位会修拖拉机的同志,把拖拉机给修好了。
哎呀你们不知道啊,可多亏了那位同志啊,这拖拉机刚挪走没两分钟火车就过来了,可是吓死人了,我到现在都没缓过劲儿来,手还哆嗦着呢。”
看守道口的工人也是狠狠的呼出一口气,仿佛是刚才紧张的情绪找到了宣泄口一般,拉着两个同志说起了刚才的情形。
直到现在,他一想到当时的情景还觉得心紧。
“啊-那就好,那就好。
这边原本就是定的中午的时候要开始修铁路,这趟车就是今天唯一路过这里的,往后没有了。”
那位跟过来看情况的同志狠狠的出了一口气,拍了拍噗通噗通还在乱蹦的心脏说。
同时听到他这话的王队长一众人也是暗自庆幸,得亏今天修好了拖拉机让他们提前到了,要不然还不得出大事啊,真是多亏了小周同志。
“对了,你们那边到底咋回事啊,说啥也是联系不上,真是急死人了。”那位看守铁路道口的同志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