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在旁看着不妙,焦急万分。突然想到一个办法。和服侍两侧的宫人窃窃私语一番。转到后坊。
不一会,一个穿着黑袍的人,从金銮殿后绕至前殿,冷眼扫了一下下面站着的文武百官,不紧不慢的走到皇帝面前。
“单国师来了。”
他用一个似木鱼的物件,在皇帝面前敲击。皇帝突然就抬起头来。但他并没说话,而是嘴中发出咕咕囔囔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什么呓语。单孤刀把耳朵凑至皇帝嘴边,顷刻间抬起头来。
“陛下因为昨日受了惊吓,本国师昨日给陛下一些安神的药物,陛下现在身体康健,只是精神有些不济,梁大人所言甚得朕意,诛灭南胤余孽,拟个条呈上来,速速去办。今日困乏,其他事宜改日再议。”
说罢,就搀扶着陛下起身。在小太监一声起驾中,转身回后宫去了。
无人听见,那单孤刀还凑在皇帝耳边低语。
“陛下一定很想念昨日那个演白娘子的小美人的细皮嫩肉吧。
不要着急,陛下,臣一定把那个不听话的小娘子抓来,让他好好服侍你,哈哈哈…”
夕阳的余晖洒在古老的市井小巷,青石板路泛着暖金色的光,隔夜的雨水填在青石板小小坑洞里,一个孩子急速的飞跑过去,一脚踩在青石板上,激起了一个个小水花。
这个孩子十来岁,眼睛很大,健步如飞,一看就是经常练武,但相较其他十来岁的孩子,他却要显得瘦小一些,似乎曾有过什么先天不足,故而个子有些瘦小。
他怀里揣着张画像,往巷子深处跑,然而一群比他更大的孩子正追在他后面,大喊着“小叛徒,小反贼之类的。”孩子跑的快,然而偏偏巷子里有死胡同,那群追赶他的孩子人多势众,一时就将他堵在了巷子的一处死胡同处。
“方多病,把告示贴回去。你把官府的通缉令上南胤余孽的画像撕了,官府查下来,我们一条街都要倒霉的!”一个个子最高的孩子插着腰,似乎是这一片的孩子王。“李相夷是我师父,是大侠,是英雄,不是什么南胤余孽!”瘦小的孩子喘着粗气,大声反驳,眼神里满是倔强的光明。另外一个胖胖的孩子跨过来一步。
“你爸爸不是朝廷的大官吗?如果他不是,你爸爸怎么不在朝廷上说,这通缉令到处都是,你撕这一张有什么用!快交出来!”
另外一个跟着小书童的小孩声调更高。“他爸爸早就当不了官了,说不定也是反贼呢!我爸爸也在朝廷当差,他说是就是,反贼!余孽!方多病的师父是反贼!”
“他不是。不许你们胡说!”孩子们很快扭打在一起。为大侠辩护的方多病虽然会一些拳脚,但这一片的孩子也多是文臣武将的孩子,拳脚不弱,方多病寡不敌众,不一会就被打得鼻青脸肿。
他蜷缩在地上,还死死护住怀中画像,那些孩子总算揪住了画像的角落,拉扯之间画像很快被撕碎,散落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那些孩子撕了画像,又踢了他几下,唱着走样的调子围着他嘲讽了一番,总算四散而去。
方多病忍住泪水,一滴未落。他自已挣扎着坐起来,一会,才看见远处家丁领着何晓惠来找他。
何晓惠看着满地狼藉和沾着泥水坐在那里的方多病,叹了口气。
“怎么又搞成这个样子。”
“是我太笨了。“方多病咬着牙。一片一片把撕碎画像的纸片收集起来。
“练了这许久,连这些人都打不过,根本没资格认师父。”
何晓惠擦干净他的脸,牵着他往家中走。
路上,还看见两个巡捕正从一户人家中拉着一个壮年男子往外走着。
那男人大声呼喊。
“我不是南胤人,我也不认识四顾门的人,我不过是去小青峰贩卖过一些铁器,我一个打铁的,什么都不知道。
不是的,官老爷我不会铸剑啊!我冤枉…”
他的挣扎毫无作用。很快就被堵上嘴绑走了。
进了院子,方多病低着头,闷闷的开口道:
“妈,他们都说李相夷是反贼,但是我知道李相夷不是那样的人。你也不认为我是对的吗?”
何晓惠无奈的说。“你大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非黑即白的事情。
李大侠是好人,妈妈也是知道的,可是江湖凶险,朝堂更显,你爸爸,李大侠,都是站在高处,站在在风口浪尖的人,总有人是想要把他们拉下来,所以稍有不慎,就会招人算计。”
“那他们要怎么办呢?李相夷和角姐姐的通缉令贴得到处都是,他们武功再高,也敌不过官府这么多人去抓他们。
我,我能去保护他们吗?”方小宝着急的说。
何晓惠低下来,又仔细给儿子擦干净衣服和脏兮兮的手。
“鲁莽不是勇敢,以你现在的身手,你保护不了他们,你还小,他们是大人,大人会有大人的方法。你只有好好练功夫,总有一天,你会帮到他的。”
“可是他…”方多病回忆那个从树上跳下来红衣飘飘的,把糖袋递给他的少年。
“也没多大呀。”
他攥着那叠皱巴巴的画像残骸,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