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严停淡淡的一句，当“死”这个字落入他的耳中时，他的声音都压低了几分。
覃初将那鹊鸟面具直接扔在了他的面前。
“现在呢？”
“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吧～”
覃初步步走向严停，脚踩过鹊鸟面具时，在面具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裂痕。
面具上伪装的鹊鸟花纹渐渐消失，只剩下神女的羽翼。
“你，伪造属于我的面具，帮着神女逃出去～”
“她，违背自已应该守护这里的命运，与你私奔～”
“你说说，这么两条听上去都滔天的罪过，我一时间大发慈悲，应该原谅谁呢～”
原来覃初提到死这个字，居然还是发善心了，听上去真是可悲的笑话。
严停随着覃初的步步逼近，眸光渐渐暗了下去。
“身为神明，你不该逼迫你的子民。”
严停这句话，像是对覃初的讨伐。
“不该？”
覃初微微抬起眸子，轻哼一声。
“那不该两个字，是一个卑微的子民，该对自已的创世者说出口的吗？”
他声音冷下来的那一刻，颇有压迫感。
一时间，严停哑口无言。
但覃初似乎并不想放过他。
“你真的只把自已当做一个子民吗？”
覃初的视线缓缓地落在严停身上，可口中的话，俨然是对他的逼问。
严停依旧一语不发。
“用梁生这个虚假的名字，骗走我的守护神女～”
“她也是蠢，就算你的谎言被戳穿了，她还是要跟你走～”
覃初口中的神女，指的正是此刻的乔软软。
蠢这个字眼，恰好落入了她的耳中，乔软软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难怪之前的神女一直喊着梁生梁生的，原来还有这么一个缘故，活该她变成雕塑，都被男人欺骗了，还能这么轻易跟他走呢……
乔软软小声嘟囔一句，“你现在再问问我愿不愿意呢？我肯定不愿意啊……”
今日不同往日了。
乔软软的话虽然很小声，但还是足以让对峙的两个人听见了。
严停听着女孩这话，眉头锁得更紧了，而覃初却是止不住的笑意。
“现在知道回心转意了～”
“晚了哦～”
覃初转过身来，轻轻地瞥了女孩一眼，眸光种的情绪，似乎有了些许的改变。
“不过，你确实和以往有些不痛了～”
“我更喜欢现在的你～”
他微微歪着头，看向女孩的神情里居然多了几分赞许。
乔软软还以为自已听错了，“那……那为啥我低头认错还是晚了？？？？”
没天理啊！
覃初微微抬手，指向严停的方向，“你问问他呢～”
严停终于有了动作，“你也发现了……”
“她不是原来那个神女。”
严停微微开口，从她义无反顾地跳入湖中开始，他就开始怀疑了。
一个面对自已曾经最恐惧的东西，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克服？
除非，她已经变了。
严停缓缓地走向那个被覃初踩在脚下的鹊鸟面具，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它分裂了。
分裂时，一束微光从面具里缓缓折射出来，浅浅化作人形。
乔软软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瞪口呆，一时间居然说不出什么话来。
“你一开始就把她藏了起来，用其他失忆女子的性命来维持她的生命。”
覃初指了指那个面具化作的人形，刚好就是原来副本中的神女，也就是所有人口中的乔珊。
“你送给她的面具，是救赎，也是毒药～”
“我控制她，是命运的选择，不是我想放就能放她走的～”
“可你这个可笑的子民，在她的面具里下了毒，让她以后只能听命于你，只能深陷在你的爱里。”
覃初说这些话的时候很是平静，从他见到这个面具的第一刻起，他似乎就懂了什么。
乔软软忽然就明白为什么她第一次见到那个神女，那个神女即使成为了雕塑，口中也还是不忘梁生这个名字。
那不是真正的爱，那只是一种诅咒。
“嗯。”严停冷冷地应了一声，到这个关头了，他居然没有任何要反驳或者是辩解的意思。
“你为啥这么冷静？？！？”乔软软看着严停这神情，觉得不可思议。
覃初走到乔软软身边，指肚轻轻地扣在了她的脑门上，有些恨铁不成钢地。
“因为你是最后一个牺牲品。”
“只要你死了，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覃初叹了一口气，这些成为神女替身的可怜人，他见得未免太多了。
乔软软倒吸一口凉气，“什么？？？！”
“可他刚刚……？！”
可严停刚刚还是一副心疼她的模样，他现在甚至为了要救自已，直接来到了湖底，这时候时候说他是来利用自已的，乔软软还是有点不太敢相信。
“她不是最后一个。”
严停微微开口，“她是第七个。”
严停承认了一部分覃初所说的话，不再对上乔软软的视线。
在覃初的说辞里，她不过是他的一个可丢弃的用品。
“第七个？”覃初轻哼了一声，“谁不知道，这个面具所承受的性命只有7条呢～”
“她死了，不代表珊珊就能回来。”
严停开口，语气中没有任何温度。
乔软软瞪大了眼睛，“所以那个什么神女活不活还不一定，但我是一定要死了？？？”
这不公平！！！！
没人去听乔软软的控诉，严停也只是轻轻一瞥乔软软的方向，眼中甚至没有任何情感。
“时间，快到了。”
严停轻轻的一句，居然久违地在他的脸上看见了笑容……
乔软软脊背一凉，本能地朝着覃初的身后躲了躲。
覃初的嘴角微微上扬，“往我身后钻，也躲不掉哦～”
但凡覃初有点记忆，他都不会这么说！！！！
乔软软还是不愿挪动步子，但下一秒，一阵凄冷的风吹过她的身后。
没错，她躲不掉了。
严停沙哑的声音轻轻地在水下回荡着。
“她来了。”
他不是为神女的替身来的，他是为了等待她的新生。
按照常理来说，一旦她复活，之前戴上面具的所有女子，将会暴毙而亡。
但直至乔珊站在了他的面前时，乔软软依旧安然无恙。
“你为什么还活着？”
这是严停对乔软软说的最可悲的一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