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
近衍英肆意地调笑着，甚至还要加上极度嘲讽的一句。
“我曾经最引以为傲的.....1号。”
乔软软屏住呼吸，她也在观察着覃初的反应，她几乎也是第一次见覃初这样沉默的神情。
碎发遮掩下的深邃眼眸，似乎暗暗闪烁着不可窥见的光亮。
沉默，在隐隐爆发。
时间，似乎成为了在场所有人的煎熬。
包括问出这个嘲讽性问题的近衍英，要是放在游戏刚开始，他的1号应该早就有了答案，甚至还要附赠他一拳。
而如今........
忽而，覃初笑了出来，他慵懒地点了点自已的太阳穴，只是瞥了一眼近衍英，而后便转向了乔软软，耐心地为她包扎起伤口来。
这一反常态的举动，倒是让两个人都懵逼了。
乔软软咽了咽口水，“你.....还好吗？”
覃初反而懒懒地抬起头，眼中尽是宠溺的笑，“怎么了，乖乖？”
乔软软指了指近衍英的反向，就连近衍英本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可覃初就当作是刚刚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谁？”
覃初话音刚落的那一刻，近衍英瞬间感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喂，你最好告诉我你是在逃避我的问题~”
“而不是把我当空气好吗？”
近衍英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咬牙切齿，嘴角都在发狂一般的抽搐。
但覃初依旧是丝毫不为所动，他背对着近衍英，小心翼翼地为乔软软缠绕纱布，伤口在他的视线下一点点愈合。
只有乔软软注意到了覃初嘴角的那一丝玩味笑意，覃初就是装给近衍英看的。
近衍英看着覃初这满不在乎的背影，直接暴跳如雷，但也正是在近衍英发怒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也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
禁药，之所以称之为禁药，原因之一便是那巨大的，不可逆的副作用。
不时，近衍英便发觉了自已体内正在涌动的不可控的痛苦，他这才明白覃初装傻的真正目的。
“果然......”
“你还是那个1号~”
“这次，算我中你的计了~”
近衍英释然一笑，原本暴怒的神经又出奇一般地恢复。“那我们后会有期~”
话音落下的刹那，近衍英便从房顶纵身一跃，立刻离开。
整个空间内，除了配合这场戏发生的乔软软，主导这个计谋的覃初之外，剩下的，便只有近衍英曾带来的淡淡血腥味。
不过，在近衍英忍痛离开的那一刻，这淡淡的血气之中，多了几分苦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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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中心内
同样受苦的还有严停，他也是服用禁药过度的人。
他狼狈地跌在地上，以手撑地，企图用自已仅剩的绵薄之力来对抗这巨大的快要失去的理智的渴望。
空气中的每一分气味里，似乎都传来血的香气，这是近衍英刚刚在系统内进行大屠杀弥留的结果。
他想要血。
他想要吃人。
就像是刚刚他纵容的那个怪物一样，他也同样成为了怪物。
严停额角的虚汗，一阵阵冒出来，胃里痉挛的饥饿，让他发了疯一般地寻找着系统总控室内可食用的一切，但都是于事无补。
而恰巧这时，系统助手正觉蹊跷走了进来，就看到自已顶头上司瘫软在地上的模样。
“系统大人！”
助手的声音唤醒了一点点严停的理智，但更多的，是激发了严停对人肉的渴望。
禁药的最大副作用，便是吃人。
在严停最饥饿的状态下，反而走来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助手哪里见过这样的场景，没想到老系统曾留下的警告居然是真的。
“我去把系统医生叫来！！！”
助手着急得很。
可还没走出半步，就直接被严停拉了回来。
严停从前清冷孤傲的脸上，尽显狼狈与脆弱，即使理智即将成为云烟，也绝不想放弃一些他自认为的准则。
“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
严停的声音颤抖着，但语气还是异常的坚定。
若是让玩家或者NPC们知道自已此刻正在被一个因服用禁药而沦为怪物的系统下生存的话.......
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人推翻他，选出下一个新系统。
就像，他当初算计老系统那样。
助手根本不明白严停此刻的用意，他也知道禁药的下场，服用禁药产生副作用的病人，一旦不及时补充“能量”，也就是不及时吃人，那很快就会死于饥饿。
这也是为什么这个禁药即使流通，但也很快被扼杀的原因。
“系统大人，您知道.....”
“如果您不吃.......”
助手在即将说出“人”这个字眼的时候，被严停一眼瞪了回去。
在严停的眼里，他不想成为一个和老系统一样的怪物。
即使副作用已经出现，他也绝不会承认自已是一个怪物。
“可您会死的！！！！”
助手实在是没办法，心一横将自已的手伸了出去，“系统大人，我也跟了您这么久了......”
“这次......”
“您吃我吧。”
助手说出这句话时，严停有微微的愣住，他盯着助手伸过来的手臂，似乎陷入了沉思。
但只要他多虑一秒，他的生命就在倒计时一秒。
助手看着严停犹豫的样子，更是将自已的手近了近，就放在了严停的嘴边。
人肉的香气几乎要让严停的理智彻底崩塌，他已经伸出隐隐的獠牙......
严停微微张口，眼中已没有任何，只剩下鲜活的肉时，助手闭上了眼，早已做好为系统大人牺牲自已的决定。
可.......
痛感却没有如约而至.........
助手睁开眼的那一刻，瞳孔微微震颤。
严停的嘴角尽是鲜血，可助手的手却丝毫未伤。
系统大人，咬下的。
是他自已的血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