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苏格兰,很不幸,脱离科考队的那天我们遇到了大风雪,周围的低温在大风雪的加持下令我们难以前行并迷失了方向,同行的科考队员也消失在风雪里。
信号被掐断,所以这条语音暂时发不出去,如果够幸运的话,或许这条语音能够在我们两个死之前发出去并得到救援,也或许会再次遇到下一个科考队,只是不知道是几年后。”
“到我了到我了,我是雅文邑,就像苏格兰说的那样,我们两个现在说不上不好,只是有些冷吧,如果是同伴,记得把我们那份工资交给孩子们,如果是科考队,请将这两条语音发布在网上,这是我们最后的遗愿,万分感谢。”
“冰酒/干邑,抱歉留下你们,时候不早了,我们会尽量自救,回见。”
加入科考队的第一个深夜,闭目养神的苏格兰听到帐篷外有细微的动静,于是轻拍了下一旁快要睡着的雅文邑,两人对视上,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兴味。
默契使然,即使不用口述交流,两人也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将装有保险柜的袋子放在帐篷口,正好找不到什么理由将这烂东西交出去呢,真是好人。
因为是简易搭建的帐篷,外面的人只要掀开帐篷一角就能碰到袋子,两人放缓呼吸声,使其均匀,听起来就像是已经陷入深度睡眠一样,好让外面的人可以顺利拿到。
所以在听到窸窸窣窣的拉扯声时,苏格兰勾起了嘴角,这种好人就祝他长命百岁好了。
在周围重归于安静之后,两人无声的笑着入眠,没有累赘,今晚注定好梦。
第二天一早,苏格兰佯装慌张的来到领头人面前,他叫查特斯,是一名英国人。
“查特斯先生,我们两个所带的箱子找不到了,那里面有我们最为贵重的物品,如果丢了,我们会收到严厉的惩罚,帮帮我们,查尔斯先生。”
苏格兰演技精湛,让一旁同样伪装的很急切的雅文邑咋舌,好像知道白兰地是跟谁学的了。
“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啊查特斯先生!作为报酬,我们会在离开这里之后支付给你和你的同伴一人十万美金。”雅文邑在看到查特斯脸上一闪而过的不自然后,适时的在一旁开口。
在听到一人十万美金的报酬,本来还在周围默不作声看戏的人立马不淡定了,这才对嘛,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看着聚集过来的人,查特斯和其中的一个隐晦的对视一眼,面上是犹豫不决的样子,“那东西很贵重吗?说不定是你们没发现,被一些企鹅或者海豹叼走了。”
这种理由有些弱智,但苏格兰装作着急的样子原地转圈,口中念念有词。
“完了,那里面放着的可是我们家族的珍宝,要是丢在我这里,最为不幸的就是被逐出家族了……”
一旁的雅文邑也面色苍白的站在那儿,看着有些不知所措呆愣的样子,让暗暗观察两人的查特斯心里一喜,他们可不是什么正经科考队,在听到珍宝两字就把心里的疑虑抛之脑后。
完全不思考为什么会有人将家族珍宝带到这个鬼地方来,只会想是有钱人的乐趣味罢了。
苏格兰的声音不大不小,但能够让其他人真正好听见,他没错过那八个人的眼神交流,很好,是个很团结的队伍。
“兰特先生,我们会尽量帮你们寻找到,不要太过于伤心。”
一旁站着的贝迪尔走过来拍了拍苏格兰的肩膀,满是关心的语气,要是忽略他眼中的贪婪的话,那倒是个不错的先生。
“感谢你们,如果能够找到,我们会再加十万美金。”
这话一出,查特斯的眼睛热切的盯着自已所在的帐篷,他在想,如此大手笔,那袋子里肯定装着比二十万美金更加让自已吃喝不愁的东西!
会是什么呢?
其他人和查特斯是一样的想法,他们决定帮查特斯和贝迪尔打掩护,这也是为了他们自已吧,肯定有他们一份的。
几人装模作样的寻找着,其实都是在幻想得到一笔豪资后该如何挥霍,是先买一辆豪车开出去兜风,看那些街上人向自已投来羡慕的目光呢?还是包下整个会所为自已狂欢一晚又一晚呢?
找了不知道多久,一个个回来时眼中都带着歉意,他们十分抱歉的告诉苏格兰和雅文邑,东西估计被那些动物带到海里了。
查特斯看着失魂落魄的两人坐在那儿,心里带着藏不住的窃喜,要不是不知道对方的保镖有几个,他们估计会笑出来。
欺软怕硬是常态。
于是他们在原地又休息了几个小时,等体力恢复好后,将帐篷什么的都收了起来,那两个大包里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藏什么好东西了。
苏格兰装作没看见,和雅文邑坐在地上发呆。
查特斯在思考要怎么和他们俩分开,他可不想带着俩随时可能发现东西在他们身上的人一起走!
当查特斯向他们走近时,还不等他开口,苏格兰已经站起身望向他,“查特斯先生,我们将不跟你们一起走了,东西丢了我们回去也是挨打,还不如多玩几天再回去。”
“这……你们两个不怕遇到什么危险吗?还是跟我们一起走吧。”查特斯憋着笑,面上不显,假意挽留他们。
“不了查特斯先生,我们多活一天是一天。”雅文邑耷拉着眼睛,情绪看着很低迷。
查特斯心里简直笑开了花,他面上带着担忧,又有几分坚决,“那好吧,我们得早点离开将调查结果交到上面,你们保重吧。”
说完,连藏的想法都没有了,一溜烟的走远,像是生怕被苏格兰和雅文邑缠上一样。
“太有趣了,希望他们死在这里。”
雅文邑在他们那些人消失的只留下背影时,露出如同苏格兰一般无二的笑容,只是看起来有些怪异。
“走了。”
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苏格兰见雅文邑还站在原地,停下脚步喊了一声,后者不留恋的转过身跟上。
呼、呼、呼……
狂风裹挟着大雪与冰凌在空中摇曳,周围能见度急速降低,苏格兰和雅文邑死死的拽着彼此,他们在这大风雪中迷失了方向。
冷风吹在脸上,像被刀割一般生疼。
背包早已被两人丢下,在大风雪中负重前行不是明智的选择。
苏格兰眯着眼睛,护目镜遮挡着雪花,但是根本无法辨别方向,定位器也早已损坏,他们只能照着感觉,大概确定一个方向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格兰醒来时发现自已半截身体被埋在雪下,朝身旁摸索,在确认雅文邑没有走丢后,费力怕出雪层。
将雅文邑从雪下刨出来,扶着他站起身,他们望向周围,很好,今天是个不幸运的日子。
风依旧刮着,只是不似晕倒前那么大了,能见度也变得宽阔,但坏消息是,他们的卫星电话没有信号了。
两人席地而坐,沉默不语的看着飘落的雪花。
“苏格兰,你怕吗?”
雅文邑忽然抬头看向他,眼里是带着笑的。
被问的苏格兰罕见的认真思考了几分钟,“要实话说的话,是怕的,还没来得及跟孩子们告别呢。”还有那个和自已搭档二十年的人。
“我也是,没关系,只是去别的地方等他们了。”雅文邑轻笑了一声,躺在雪地里,一只手伸向天空,一朵雪花飘在手心,隔着手套,好像感觉到了凉意。
苏格兰躺在他旁边,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别悲观嘛雅文邑,总要留下点什么呢。”
雅文邑偏过头看向苏格兰,“你说得对,我还在干邑卧室里藏着一封信呢。”
说着,雅文邑打开备忘录,将自已所想说的话写下,又看向苏格兰问,“想写点什么?”
苏格兰静静的思考着,然后说,“孩子们要生日了,这算是第一次缺席吗?不过就一次孩子们应该会原谅我们吧,还欠冰酒一顿饭呢,真是的,他要生气了,对身体不好呢……”
苏格兰碎碎念,雅文邑挑着重点写下,又听苏格兰说,“死亡不是终点,只要不被遗忘,我们永远都活着。”
雅文邑一顿,随即展开笑颜,
“是啊……”
“诶,说点什么吧。”
“好,我先说。”
“那你快点,我好冷。”
“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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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坑,不虐。
( *ˊ?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