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祥看着对方咄咄逼人的样子,就知道他来者不善。
不过他以病人好友自居,又很难看出对方的目的。
他也不想发生冲突,索性不再理会他,而是独自去了病人的房间,给病人看病。
经过昨天的针灸,病人的痛苦得到了缓解,也因此得到了休息和能量补充。
病人不仅精神了许多,也没有像第一眼见到时一样四肢扭曲,面貌可怖了。
李四祥取出了自已的针,开始了今天的治疗。
“住手,别乱来。”蔡永安这时却又跑了进来,制止了李四祥。
李四祥看着眼神冰冷,一脸严肃的蔡永安,只觉得不明所以。
“不是,老头,你到底要干嘛?”李四祥忍无可忍,大声质问道。
“我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干什么?你就这么不管不顾,说扎针就扎针?”
“那不然呢?你还想让我干什么?”
李四祥此刻只感觉莫名其妙,又搞不懂对方想干什么。
蔡永安这时突然对李四祥怒斥道:“我可听说你只是个赤脚医生,来四九城才一年不到,还这么年轻,你会治病吗你?简直胡闹。”
李四祥被人一吼,瞬间就懵了。
明明自已是被请来看病的,现在又被质疑了,还怀疑他不会治病?
他越来越搞不清情况,捋不清思路了。
李四祥愤怒的反问道:“那到底是治还是不治啊?要是治你在这儿废什么话?要是不治,你们请我来干什么?”
蔡永安被李四祥一吼,脸色更加难看了,瞪着李四祥道:“你先告诉我你学医多少年?师承何人?传承多少代?”
又是师出名门,论资排辈的那一套。
李四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收起了手中的针,走了出去。
他找到了吴明哲,开门见山的问道:“这病是治,还是不治,要是不治,我就走了。”
李四祥说罢便背起了药箱子,向着大门走去。
吴明哲见此一幕也慌了,昨晚父亲的情况他是看在眼里的。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李四祥所说,可以让父亲不再受疼痛折磨的情况下,让他再多活一两年。
不过就凭昨晚父亲的表现来看,能安稳睡觉,再好好吃饭就已经非常好了。
只要父亲不痛苦,其实他们也别无所求了。
然而现在蔡永安又掺和了进来,还说人家是骗子,这让他很难堪。
蔡永安是他父亲的旧相识,这两年父亲病重,寻医问药都交给了他,然而没有什么效果不说,还为此花了很多钱。甚至他们连缓解父亲的痛苦都做不到。
他知道一半以上钱都是被蔡永安给吃了,但对方毕竟是长辈,也确实找来了人,给看了病,他又不能说说什么。
几天前蔡永安告诉他父亲的病已经无力回天,最多只有一个月可活了,让他放弃希望。
吴明哲并不想就此放弃,决定自已找人来看看,无论有没有用,有没有希望,他都让大夫来看。
正因为如此,他无意间经人介绍,找来了李四祥,还有了昨晚意外的效果,没想到这时候蔡永安又来捣乱了。
吴明哲看着正要走远的李四祥,最终还是追了上去。
他拉住了李四祥道:“小李大夫你别走,我们治,不管结果怎么样,我们都治。”
李四祥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蔡永安道:“那他是怎么回事?这是要治的意思吗?”
“你别生气,我没想到他会来,这是我的失误,我来处理。”吴明哲态度诚恳,似乎刚才的情况确实不是他的本意。
“那你先处理,处理好了我再给你父亲治病。”说罢李四祥就在院子里找了个石桌椅先坐了下来。
吴明哲则回去与蔡永安说明情况,解释自已找李四祥来的原因和自已的决定。
“哎呦,哎呦……”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李四祥昨天给吴海东的疗效已过,又开始痛了起来。
撕心裂肺叫声一声声从屋子里传出来,让听着的人都感觉到了揪心。
这时吴明哲的妹妹吴明艳从屋里出来,来到李四祥面前,拽着李四祥的胳膊,道:“小李大夫,你快去我爸看看去吧,我爸他又疼起来了。”
李四祥听着屋子里痛苦的呻吟声,心里难受,咬了咬牙还是起身跟着进屋了。
吴海东咬紧了牙,手死死的拽着被子,嘴里不停地喊着:“哎呦,疼,你们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吧。我受不了,疼死我了……”
蔡永安也进了屋子,板着脸看着这一幕,却无动于衷。
李四祥瞥了他一眼,然后道:“蔡大夫,你师出名门,还医术了得,动手吧。”
蔡永安用鼻孔哼了一声没有说话,然后拉过吴海东的手,给他把起了脉。
李四祥此时却什么都没有做,而是静静的看着他,看他能做出什么花样来。
然而蔡永安这一把脉就是几分钟,许久也没有下一个东西。
李四祥依旧看着他,问道:“怎么了蔡大夫,看出啥了?”
蔡永安放下吴海东的手,摇了摇头,然后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之后他就站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看着床上痛苦的面目狰狞的吴海东,又许久没有了下一个动作。
吴明哲、吴明艳等人眉头紧锁的看着他,都等着他做点什么。
李四祥实在看不下去了,立刻催促道:“蔡大夫,您就这么看着啊?他很痛苦你看不出来吗?你倒是帮帮他啊。”
吴明哲和吴明艳也随即附和道:
“对啊,蔡叔,你倒是做点什么啊?”
“是啊,你就忍心看着我爸这么痛苦吗?”
蔡永安这时却摇了摇头道:“我早说过了,你们父亲这病已经无力回天了,他痛也没有办法。”
李四祥听到这话瞬间被气笑了,道:“老头,你治不了,你在这儿装鸡毛呢?我还以为你多牛的呢?憋半天说了句屁话。”
李四祥一边说话,一边按住了吴海东的穴位,抽出一根针扎了下去。
“你……干什么?”蔡永安看到李四祥扎针,指着李四祥怒吼道。
然而就在李四祥把针扎下去的下一秒,吴海东吐出一口气,紧绷的手脚也都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