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附近翻腾起来，但还是一筹莫展，老刘想着这么等也不是办法，得先确定里面是什么情况。
“你过来，我托着你，你先趴在上面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异常。”
老刘身子重，加上已经不再年轻，换做十几年前，哪还需要帮忙，一蹬腿就爬上去了。
那个报信的男学生听见走了过来，但心里难免有些紧张，站在门边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厕所的外墙因为要通风，所以稍高的地方会设置很多孔洞，老刘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半蹲下腰就让那男生爬到他背上去。
这人一看就是那种平日里见了老师面话都不敢大声说的人，走路扭扭捏捏还差点绊了一跤。
“快点！别磨蹭。”
老刘这边正急，看着男生不紧不慢的样子，顿时有些冒火，语气也生硬且严厉起来。
那男生一看老刘脾气，忙急着就要往上爬，结果脚下不稳直接从老刘后背上跌了下来，整个摔成了一狗吃屎。
眼看着老刘就要火了，韩岁忙赶过来，那男生知道自已犯了错，在地上也不敢起来，想着就要挨骂，不如蹲在地上，什么都不看。
“我来我来，让我来吧。”
韩岁走过来手搭在老刘背上，像捋毛似的轻抚老刘的后背，平时也就韩岁敢干这种事。
老刘想着还是厕所这边的事重要，也就没说什么，继续蹲下来充当人梯。
韩岁顺势就爬了上去，双手抓住空槽，脚上一使劲踩到老刘的肩上。
老刘跟着震震地喊了一声“起”，整个身体跟着站直，韩岁瞬间感到视线升高了一大截。
“我有那么重吗？”
韩岁看着老刘吃力的样子，要是刚刚那个男生上来，怕待会窘的就是老刘了。
“别废话，快看。”
老刘现在没心思和她打趣，只想赶快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这次开放日本意就是为了挽回学校的声誉而特别开设的，可不能出什么岔子。
“你过来，分担一下。”
韩岁还真怕给老刘压坏了，就赶紧把刚刚那个男生叫过来，让他站在旁边分担一只脚的压力，刚抬过去，就感觉老刘泄劲了不少。
“快看快看！”
老刘实在没那么多耐心，在下面一个劲地催促着。
“看着呢。”
韩岁把头趴在空槽里，一股浓浓的尿骚味扑面而来，呛得她喘不过气来，一阵咳嗽。
视线一下转到厕所里，光线很暗，韩岁一时还不太适应，等静下来仔细瞅瞅，厕所里的景象一览无余。
前面是一排的分间的蹲便隔层，因为每个之间都有水泥制的矮隔断，所以有一部分视线盲区看不太清楚。
但韩岁估计应该不会藏什么东西，至少藏人是不能够的，视线往上韩岁注意到水声的来源，的确是个水箱发出的声音，但...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老刘等不及要追问。
“我看到水箱，有人故意把那个自动下水的装置给薅出来了，悬在水箱外面，而且好像特意开大了水流，所以声音很大。”
韩岁把看到的异常部分一句句复述给老刘，接着往过道上看，除了一些陈年污垢和踩痕，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留意的地方。
接着视线往右，厕所虽然靠上部是镂空的，但也要有需要支撑的部分，所以韩岁趴着的这一整面墙的中间有一段还是实板，这一段正好形成了一块很大的遮挡，韩岁调整着位置，好跳过这一块视线盲区。
“别乱动。”
老刘在下面把住韩岁的腿，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下来。
“有一段我看不到，等等我挪挪位置。”
韩岁努力扭动着上半身，男生厕所的格局的确和女生厕所不太一样，看韩岁趴着的这面墙的边缘，应该是一条小水道，持续的细小的水流从韩岁的视线从右到左。
等韩岁终于调整好位置，视线的一角突然露出一段熟悉的画面，是校服...
“我看到，好像是一截校服，好像有个人。”
韩岁说得声音有点抖，脚下也有些发软，心想不会是...
“人！里面有人吗？为什么完全没回应。”
老刘这下真急了，不敢往下想，刚刚韩岁还没来时他们就已经拍了门，根本没有回应，如果有人...
“钥匙找到了！”
旁边有人惊呼，是黄阿姨，她在不远处的一个树梢上发现了钥匙。
“快下来。”
老刘听见立马就催促韩岁下来，说着就要往门口冲，韩岁不想耽误事儿，就先移步到旁边男生的身上，然后再缓缓爬下来。
老刘这边一泄劲，立马就朝着门口跑了过去，韩岁还趴着，腿软不敢下了。
“你干什么呢？”
柳浅浅不知什么时候赶了过来，瞅见韩岁趴在厕所外墙上，吓了一大跳。
“快快快，扶我下来。”
韩岁还不知道怎么动脚，正好柳浅浅到了，就让她过来搭把手，直接从男生的背上跳了下来。
韩岁来不及和柳浅浅解释，径直就往厕所门边去，但等快到了地方，又突然不敢进了。
“怎么了？”
柳浅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是来玩的，结果不知道干什么，半天都不回来，柳浅浅等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来找她。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等老刘出来，再和你解释。”
韩岁想着还是别进去了，免得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老刘也在这儿？你们搞什么？”
柳浅浅根本不明白韩岁在说什么，就知道里面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韩岁回忆起刚刚那个画面，腿还有些软，就扶着柳浅浅，等老刘出来。
老刘一听韩岁的话，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忙脚乱地把门打开，一进门，眼里重现着韩岁口中的场景，脚下谨慎，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
等绕过门口那道小墙，进到厕所里面，那个还湿润的自动下水的装置还悬在半空中，水声激荡，看着有些触目惊心。
再往前，那件校服映入眼帘，老刘紧慢两步走到旁边，是个学生...面朝下趴在小便池道里，右半边的衣服已经湿透。
老刘蹲下来，感觉整个右臂都在抖，抬不起来，又伸出左手来捏住右手腕，凑到那孩子的脖颈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