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竹跟着男人来到一处医院旁边的一处出租屋内,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床,地上铺着一张防潮垫,看起来是男人晚上睡觉的地方,除了一些日用品外,其他地方被各种各样的药盒所占据。
床上躺着一位形容枯槁,面色憔悴的五十多岁的女人,女人看着儿子和许竹进来,强撑着身子想要起身。
“严昊啊,你带朋友来也不说一声,妈妈都没收拾屋子。”
严昊抹了一把脸,挤出一个微笑对母亲说道:“妈,这位是我找来给你看病的医生。”
女人显然已经不抱有任何的希望,苦笑着说道:“你这孩子,都说了不要再花钱了,没用的。”
一句话,让严昊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情绪瞬间又悲伤了起来,没有说话,只能是转过身去不再看母亲。
许竹见状,知道多说无益,走过去拿起女人的手腕:“我先替你把个脉。”
说完,一缕仙气注入,在女人身体里游走,不多时,将女人的手腕放下,朝着还在悲伤的严昊说道:“问题不大,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不光严昊,连女人听完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要知道这可是被多家医院甚至身为医学博士的严昊都认定为无药可救的病啊。
严昊走过来,直接跪在许竹面前:“要是能救好我母亲,我愿意给你当牛做马,服侍你一辈子。”
许竹一把将严昊拉了起来,没好气的说道:“我又不耕田不种地的,要牛马干什么?”
严昊愣了一下,便开始翻找自已的衣兜,又在房间里到处翻找,急的满头大汗。
许竹知道严昊在找什么,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找那三瓜两枣的也不够用的,我先给你母亲行针,然后给你写个药方,你的那点钱就留着抓药吧。”
说完,许竹双指点在女人眉心,女人顺势躺在了床上,双目紧闭,像是昏死了过去。
严昊看见母亲昏倒,刚想要问就被许竹拦住了。
“你要是相信我,我就行针了,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现在就走。”
严昊看着母亲的样子,一咬牙:“那就辛苦您了。”
许竹点了点头,摸出银针,在每一根银针上面注入仙气,以一种鬼魅般的手法,将银针插遍全身。之后又双手凌空,释放出丝丝金色仙气,链接到每一根银针之上。
金色仙气顺着银针导入女人体内,一点点的修补着女人的经脉,并将原本淤堵的血管疏通。
这样的情况大概持续了有半个钟头,许竹收回仙气,将那已经变成黑色的银针收了起来,放在手心,一团赤色离火腾起,少顷,那银针又恢复了本来的面目。
严昊的眼睛瞪的快要将眼眶撑破,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严昊的认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甚至可以说是完全颠覆了自已的认知。
许竹看到严昊的样子,轻声笑了一下:“你母亲这病称为劳疾,说白了就是积劳成疾,身体亏损太严重,再加上操心忧虑,导致气血不畅,长年累月,血脉淤堵,身体大部分经脉都已经停止了工作,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已经帮你母亲修复好了经脉。”
严昊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感谢的话了,又要跪下来感谢,只是这一次许竹没有让他跪下,而是语气温和的说道:“你也不用问你母亲什么时候能醒来,她睡够了自然会醒来。”
严昊深吸一口气,冲着许竹说了一句:“我想跟您学医。”
许竹知道,自已的治病方式已经完全打破了严昊的认知,本来不想在这个世界留下任何痕迹的许竹,突然就有了想要收严昊为徒的想法,虽然自已被徒弟背叛过,但是眼前这位,孝心感天,又怎么会做出背叛师傅的事情来?
只是自已不可能教会严昊修仙的,于是说道:“不是打击你,我的手法你学不会。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基础的东西,只要你用心,除非必死之人,都可以留他三分生机。”
严昊重重的点了点头,母亲的病自已再了解不过了,看着躺在床上一脸轻松,呼吸均匀的母亲,就知道哪怕自已学到眼前这人的一分能耐,也就够了。
许竹看了一眼手表:“时间不早了,你明天早上到老郑药铺这里等我。”说完,从旁边桌子上拿起纸笔,给严昊留了一个地址。
刚想转身就走,神识感知到有一伙凶神恶煞般的人朝着这里走过来。便转过头问严昊:“你得罪了什么人吗?”
严昊听完,不等他解释,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呐喊声:“姓严的,不要躲了,已经给你够长时间了。”
许竹哎了一声,作为一个活成妖怪的人物,又岂能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干什么的。刚想打开门替严昊把这些人解决掉,没想到严昊竟然拦在了自已身前。
“神医,啊不对,师傅,这些人是来找我的,等下我打开门,你走你的,不要管我。”
许竹饶有兴趣的看着严昊,这人在自已危难的时候也不想拉别人下水,就冲这一点,自已就没看错人。
有些上头的许竹拉过旁边一个矮脚凳子径直坐了下来,翘起二郎腿,一脸的平静:“你去开门,我看看都是些什么人?”
严昊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看到许竹的样子,哎了一声,心里想着那些人毕竟是冲着自已来的,自已说一声应该不会为难师傅的。还没等自已打开门,那原本就薄如纸壳的房门被一脚踹开了。
许竹左手双指弹出一丝仙气,封住了严昊母亲的听觉,只想让这位操劳半生的母亲安安稳稳的睡一个好觉。
两名大汉进门,第一时间用棍子将严昊架到了墙上,一个穿著花衬衫,打着耳钉,手里捏着一把匕首的瘦削男人走了进来,看也不看许竹一眼,径直将刀抵在了严昊的喉咙上,恶狠狠的说道:“小子,你拖了一月一月又一月,不是躲起来,就是找理由,这都半年过去了,还不打算还吗?”
严昊没得办法,为了给母亲看病,没有亲戚朋友相助,只能跑去借高利贷,只是母亲的病扔再多的钱进去也没用,随着时间的推移,利息的增加,本就还不起的严昊更还不起了。
但是严昊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于是朝着花衬衫男人说道:“大哥,再宽限我一点时间,我母亲的病已经治好了,我明天就可以出去赚钱了,赚到钱我会第一时间还你的。”
花衬衫男人丝毫不听严昊的话,从怀里掏出一份协议书在严昊眼前晃了一下:“其实,你可以现在就把钱还清的。”
严昊看着协议书上的字,一股子寒意从背后升起,思索半天,颤颤巍巍的接过笔来,拿起协议书蹲在地上,一咬牙,准备签下自已的 名字。
“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