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科技向的道具不能用,只能靠玄学了。
梁再冰犹豫了一下,还是取出了怨骨。
虽然怨骨一天只能使用五分钟,但是明天剧情上并没有安排,应该还是处于安全期,值得一赌。
梁再冰握着白骨做的伞柄,意念一动,折起的油纸伞自动撑开,伞面如流淌着血液一般赤红,晦暗不祥的血色倾泻而下,笼罩住他周身。
他试探着往外走了一步,那两个护卫果然视若无睹,依然在门边巡视着。
梁再冰也不浪费时间,几步跑向目的地。
让他意外的是,之前见到的门都是木头材质的,这里的门却是监狱里那种铁栏杆的样式,拇指粗的钢筋紧密排列,像是用来关押某种极凶猛的野兽。
梁再冰调整了下角度,在贴近墙角的位置找到了一个侧躺着的人形生物。
为什么说是人形生物,因为那人全身都被束缚衣裹住,根本看不清面貌。
双手禁锢在袖筒里,两条腿被并在一起捆住,脚踝上还有重重的镣铐。
就算是躁狂倾向的精神病或者重刑犯也不至于捆成这样吧?
陈尽山把人非法拘禁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思索间,那颗浅金色的脑袋忽然在石砖地面上动了动,仰起头往门口的方向看。
浅金色的发丝垂落,露出那双无比熟悉的灰蓝色眼睛。
梁再冰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伊万怎么会在这里?
他也是参加这个副本的玩家?难道说没出现的另外三个玩家都被关押在这里了吗?
梁再冰移开视线,在门边的死角里看到一头张扬耀眼的红发,那人同样全身被禁锢,两条腿交叉着架在墙上,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不过从他深深皱起的眉头来看,应该是忍耐到极限了。
似乎是察觉到被注视,那人掀开眼皮,苹果绿的漂亮竖瞳里满是暴躁和恶意。
“看屁看。”
梁再冰从他口型里读出来的。
那人说完这句又把眼睛闭上了,脸臭得不行。
但梁再冰还是对此表示理解,换作他被捆成木乃伊放了一天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梁再冰默默扫视其他地方,果不其然看到了最后一个玩家。
那是一个蜷缩着的娇小女生,沉重的束缚几乎压得她无法喘息,只有这样才能好受一些。
梁再冰最后还是看回伊万,用口型问他发生了什么。
伊万抿了下嘴唇,无声地说了两个字。
——任务。
因为伊万是躺着的,梁再冰费了点劲才辨认出他说的是什么。
他们的任务果然和我们不同吗?
口语交流费劲,梁再冰干脆用手机快速打字,放大之后把屏幕转向伊万。
“我们的主线任务不一样吗?”
伊万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梁再冰握着屏幕的手捏紧了,这下麻烦了。
两天后的祭礼,据说能治愈一切疾病的灵药,被五花大绑关在地下的玩家……
他有一种很不好的猜测。
打字的手指有些僵硬,梁再冰艰难地打下一行字——
祭品是你们吗?
伊万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的任务是以对方阵营玩家为祭品治愈自身的疾病,那相对应的,对方想要完成任务,十有八九得建立在他们死亡的基础上。
以伊万的实力,不至于无法脱困,他现在还在这个牢笼的唯一原因只可能是:这是主线的必然要求。
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思考了,怨骨只剩下不到一分钟的效果。
梁再冰打下一句“我想办法”,就匆匆离开。
离开这条通道的时候怨骨刚好失效,合拢变回普通油纸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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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寂静和黑暗中,有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在走廊回响,越来越近,最后在床头停下。
江清鉴没睁眼睛,双手平放在胸前安安静静地躺着。
“坏消息?”
铁架床吱呀呀地晃,梁再冰面朝下扑到床上,脸埋在蓬松的枕头里发呆。
空荡的房间里响起毫无温度的电子音,“你有没有遇到过对抗性副本,你死我活的那种?”
“有过。”
“那结果怎么样?”
江清鉴很轻地笑了一下,“既然我还活着,死的是谁还用我说吗。”
“切,拽什么。”朗读器毫无起伏地念完这一句就停止了工作。
梁再冰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他了。
其实在他问出那个问题之前,心里就有了答案。
如果因为规则使然,不得不和朋友站在命运天平的两端,有办法两得其所自然好,没有选择的话就只能各凭本事了。
无论最后是谁活下来都算一件好事,总比输给仇人好,那样他死了都会在地狱里诅咒他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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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觉之前梁再冰还非常有闲心地刷了会儿弹幕,意外发现观众的关注点全在那个红发绿眼的男人身上。
“那个疯子怎么会在这个副本里???”
“可能来带新人吧,伊万不也是银翼的。”
“你们在说谁啊,那个红头发的外国人?”
“我去论坛给你复制了一段,格里格林(Greey?Green),银翼公会首席杀手,接受过3个S级、26个A级猎杀悬赏,无一失手。”
“这履历有点吓人啊。”
“就一个A级副本,有谁值得买家花大价钱雇他?难道目标是荆棘鸟的副会长?”
“打起来打起来,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恕我直言,他们两个打起来的话,其他玩家血流成河的概率更大一点。”
“就是说,你这个冷漠无情的人,根本不关心咱儿子的死活。”
“阵营早分好了,他也只能帮着江副会长了。”
“嘤哪边输我都会伤心的,无良游戏还我毛子大帅哥。”
“遊戲主播拔—拋棄舊情郎,攜姦夫瞞大郎把藥熬。”
“樓上好像在說一些我聽不懂的東西,咦怎麼我也變繁體了?”
“为什么我看不懂又好像看懂了。”
“哪来的无良小编,拱出去。”
“不是热血火并吗?给我干哪去了这是惊悚游戏吗?”
“你醒啦,这里其实是海棠市。”
“不,我觉得更像法制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