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倾咬住嘴唇,背后火辣辣的疼的让他蜷缩起来。
刘总扯住他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细长的眼眸中透露出令人心惊的目光。“我这个人,最讨厌你们这种既要也要的。”
他单手将外套脱下来放在地上,明明看起来瘦弱,可身上却有紧实的肌肉。
裴倾绝望的闭上眼睛。
下一秒却听见了敲门声。
敲门声的突然响起,如同救赎的福音,打破了包厢内的沉寂。裴倾心中一震,他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但紧接着又被绝望所笼罩。
他知道,刘总在这个圈子里的势力庞大,没有人敢轻易介入。
而他在圈内毫无人脉,对于刘总而言裴倾自觉如蝼蚁,而谁又会为了一只蝼蚁而与刘总抗争?
事已至此,裴倾已经不期望日后如何成名,他只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那日周霓问他,你能为成名能放弃的有什么?
他不知道。
但是在心中潜意识里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时间、精力、众人瞩目之下的寂寞……很多东西在思考的时候就已经在付出了,所以裴倾下意识的认定只要努力,他就能完全的找到成功的机会。
但是他发现他错了。
时至今日,当权势的压迫和默认的潜规则摆在他眼前,裴倾忽然发现自已压根无法逃脱。他甚至没有说不的权力,所以可以被当作任意处置的砝码。
裴倾心中渐渐的生出些恨意,那种无助与绝望之下微弱且不足为惧的恨意。
敲门声又响起来,甚至更加急切,刘总暗骂一声狠狠松开手中紧紧攥着的头发,伸脚将裴倾踢到一旁。“安生些。”
他说罢走过去拉开门,心中暗骂到底是那个不识趣的,这个时候来敲门。
裴倾的背部上又被踢了一下,疼的泪眼模糊,他胳膊撑在地上想要努力爬起来,咬着牙不让自已哭出来。
刘总拉开门,还未见人就要开骂,抬眼一看却是贺良,心里松了些,脸上摆出笑脸来。先对贺良问了一声好,“小舅,你怎么在这。”
“来这边和曲氏谈生意。”
贺良走进门低头看了一眼,裴倾恍惚间抬起头发现居然是刚才在楼下的那个格子西装男人,心里生出些希望。
他们见过的,他看起来不像是坏人。
“先生……”
刘总听见微弱的呼喊像是冲着贺良,犹豫了几秒。
“小舅的人?”
贺良皱起眉头,“驰越,你这个习惯怎么还没改?”
刘驰越从小和这位舅舅关系亲厚,小的时候父母忙,没有时间管他,刘驰月都是跟着贺良。
虽然后来上学以后就和贺良没那么亲近了,但是在他心里小舅还是与旁人不同的。
此刻贺良皱起眉头,刘驰越心中也忐忑不安。他连忙说“要是小舅的人那就放了算了。”
躺在地上的裴倾听到这句话,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冀的光芒。
可他却没料到下一秒贺良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着刘驰越说。
“不管是谁的人,手段一定要干净,不要做什么事情都留下把柄。”贺良看着刘驰越发愣。露出一个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事已至此,就别让他开口说出去。”刘驰越连忙应和,打算拖着裴倾往里走。
裴倾这个时候忽然意识到一切希望全部没了,他大喊着救命!此刻的喊声更像是一种绝望时的哭嚎,发出歇斯底里的声响。
他万万没有料到贺良的到来反而让他有了性命之忧。心中的恐惧占了上风。难道就这样了吗?
他好恨啊!
他好恨秦昭阳。
他好恨短暂的生命还没有展现光芒,他好恨自已毫无防备心的一脚踏入了牢笼。
到了这时泪水已经流干。刘驰越拖着他往里走。却忽然又听到了敲门声。刘驰越与贺良对视一眼。
贺良先去开门,却看见门外是那位向来不管闲事的曲家大小姐。
“不好意思,我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曲江盈本来无意打扰人家的私生活。
刘驰越平时在圈子中什么德性,他们也早都清楚。
无非是荒唐些,但这种荒唐事在二代中屡见不鲜。
曲江盈犯不着管这种闲事,她本来打算坐一会儿就走。但是刚打开包厢门就听见一声声嘶力竭的救命声。
而这喊叫的声音确实让他格外心惊的熟悉。不久前这有声音的主人还刚刚和他一起吃过饭。
曲江盈在心底闪过一个名字,而这个名字让她没有办法安心的离开。
她脑海里闪过那个人含泪的双眸,等反应过来时,手指已经扣响了门。
刘驰越听到声响,放下手中的裴倾,然后吊儿郎当的起来站在贺良的身后看曲江盈。
“曲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在他心里贺良那是自家人,就算他再怎么荒唐也不至于在外人面前丢他脸。曲江盈就不一样了,曲家和他们实力相当,曲家大小姐可不好打发。
曲江盈看着刘驰越混不吝的态度,微微蹙起眉头。“刘总房间内是有什么人吗?”
刘驰越挑了挑眉。“这就不劳曲大小姐费心了,难道你也想做我的未婚妻?不过很可惜。我胆子小,怕曲大小姐临到婚宴又毁约。”
裴倾被刘驰越拖到墙后,此刻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挣扎着往前。刚刚爬出来就看见曲江盈,本来已经干涸的泪水汹涌而下。
他大喊着。“江盈姐救我。”
曲江盈先是听到了声音,然后一抬眼看到了让她震惊的一幕。
本来格外清秀的少年。此刻身上的衣服破败不堪,浑身是脚印,头发凌乱。脸上还有一些青红交加的痕迹,涕泗横流惹人怜惜。
“裴倾?”曲江盈抬起头眼中已经晕染了一层怒意。
她原以为刘驰越在圈子中传闻不好听主要是因为荤素不忌,却也起码各有所需。
小明星换取资源,刘大公子享受新人不断的权利和乐趣。
却未料到他居然还会干这种强人所难之事。
更何况,受害者是裴倾。